第五章 不協調
在藏書閣將嗜血的第一式完全理解吃透，林辰這才收好嗜血。
見周圍沒人，將嗜血小心翼翼的塞在一排功法數的後方，再仔細瞧了一番，確定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之後，林辰這才離開藏書閣。
第一式的理論已經完全掌握，接下來，自然是練習。
一路趕回家中，來到後院，林辰立即抽劍，丹田中，靈力按照第一式的運功線路湧入經脈，一劍劈出。
唰！
破空聲響起，劍光如在夕陽下一閃而逝。
「有沒有搞錯？」
林辰無比意外，這一劍，幾乎抽取掉了他二分之一的靈力。可結果……憑感覺，威力也就跟他三品眉心劍法差不多。
眉心劍法一劍消耗的靈力，不足百分之一。這嗜血的第一式，卻消耗了他二分之一的靈力。真要比起來，居然是眉心劍法完勝。
就算如此也就罷了，劍法的好壞光用威力是無法衡量的。
可第一式的詳解裡面，明明說了這第一式的劍速快若閃電。但在林辰看來，這劍速壓根就不如眉心劍法還慢。甚至於，比他的二品枯竹劍法的劍速都還要差點。
「不會是我記錯了靈力的運行路線吧？」
林辰閉眼沉思，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第一式的靈力運行圖。
「沒錯啊！怎麼搞的？再來一次試試！」
林辰吐了口濁氣，丹田內，剩餘的所有靈力再度按第一式的運行路線快速湧入經脈。
手腕一翻，手中的長劍朝著地面急刺而出。
噗！
劍尖僅僅沒入石面十來公分。
二品靈劍，加上三品眉心劍法，完全可以造成這種效果。劍速方面，仍舊還是一樣慢。
林辰有些傻眼了，靈力的運行線路沒錯，第一式的詳解也通俗易懂，他自信已經完全理解透徹。為什麼，卻達不到招式詳解中的效果？
「《掃一掃》功能肯定不會作假，這嗜血必定是九品武技無疑。既然優點當中有易學這一條，我的天賦再差，畢竟也還有五十多點，理解透徹第一式肯定也不成問題。都沒問題的話，那問題出在哪呢？」
「難不成，是越練越快，越練越強？」
「有可能！」
打定主意，再度揮劍，下一秒臉色一僵。
丹田內，空空蕩蕩。
以林辰的修鍊速度，正常入定的話，起碼得三四個時辰才能將靈力補回。這速度平常也就罷了，眼下被人設計陷害，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刻，自然太慢。
好在身為武二代，手頭上豈會沒點好東西。
林辰迅速從衣襟中摸出個小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一枚靈丹丟入嘴中。
一股暖流在腹部快速產生，林辰盤膝而坐，很快便進入到入定狀態。
僅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丹田內的靈力便澎湃鼓脹。
劍出如龍，轉瞬間，林辰便連出兩劍。好不容易補滿的丹田，再度空虛。
又是一枚入口，一炷香后，林辰再度出劍……
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縱使有靈丹輔助，想要補回靈力也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可耗掉這些靈力，卻只需要一眨眼的時間。
月上柳梢頭，十二枚靈丹便宣告用完。前前後後，林辰總共也就揮了二十六劍。
二十六劍，對任何武技而言，勉強也就熱身一下，根本就看不到任何進展。可嗜血不同，僅僅二十六劍，林辰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這嗜血，竟是越練越快，越練越強。
比起第一劍，第二十六劍的速度和威力，起碼增加了三分之一。
這提升速度，堪稱恐怖。
當然，同樣恐怖的是消耗。
十二枚靈丹名叫補氣丹，雖然只是一品靈丹，但因為能快速恢復靈力，屬於武者出門的必備靈丹，價值在一品靈丹中絕對是最高的一種。一枚的市價，起碼要二百兩銀子。
十二枚，那就是二千四百兩銀子。
在凌雲城，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也就一二十兩銀子。區區二十六劍，等於一兩百戶人家的一年的開銷，恐怖程度可見一斑。
饒是林辰這個武二代，而且是被寵上天的武二代，也是心疼不已。
不過，再心疼也得練。跟銀子比起來，實力和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嗜血就是超級大坑，得塞一座金山進去才行。所以，要先把銀子搞定。」
本想回房取最後一瓶補氣丹，走到一半，林辰又拐往林振岳的房間。
將門鎖給劈掉，林辰輕車熟路的來到床邊，輕輕一拍床板。
咔嚓一聲，半邊床板忽然陷了下去，露出一條暗道。
這暗道的下方，正是林振岳的藏寶庫。
下到暗道裡面，是一間只有二十幾個平凡的石室。石室一頭是暗道，另外一頭則是一條黑漆漆的、只能容納一人的通道。
這通道，通向林氏家族後方的一片小樹林中，是林振岳當年花費巨資打造的逃生通道。
除了這兩條通道，石室中還擺放著兩口大木箱和一個武器架。林辰來過多次，自然清楚這三口大木箱，一口放著貴重的珠寶、銀票和地契，一口放著風靈根須，一口放著各種靈丹毒丹。而武器架上，則擺放著上百件一到二品的靈器。
這些物品當中，風靈根須的價值是最高的，但也是林振岳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拿出去的。原因很簡單，這些風靈根須，都是林振岳中飽私囊，利用各種辦法扣下來的。而風靈木是林氏家族的命根子，風靈根須更是佔據了一棵風靈樹百分之八十的價值。有人膽敢打風靈木的主意，絕對犯了家族大忌。更別說，是半箱的風靈根須了。要知道，家族的藏寶庫中，風靈根須的數量恐怕也不足以裝滿一整箱。
略一考慮，林辰便打開第一口大木箱，將裡面所有的銀票全都拿了出來。
細細一數，足有三十多萬兩銀子。
「夠用一陣子了！」
林辰樂呵呵的關上大木箱，原路返回。
把木床復原，再找了把銅鎖將房門給鎖上，林辰這才心滿意足的返回自己房間。
留下三萬兩銀票，將剩餘的全部塞進床底，再把另外一瓶補氣丹取出，林辰讓丫環找來梁聰、林華二人，將銀票交給他們，要求只有兩個——補氣丹，而且必須在一個半時辰內送過來。
至於晚上到哪去買補氣丹，他相信梁聰、林華二人肯定有辦法，因為一枚補氣丹的價格，他願出到三百兩銀子。光憑這點，梁聰、林華二人就有足夠的底氣去敲任何一家丹藥店的大門。
等到梁聰、林華二人離開，林辰再度開始練劍。
補氣丹、入定恢復、練劍、補氣丹……
僅用了一個時辰，梁聰二人便趕了回來。三百兩銀子一枚，總共一百枚。
再給了二人三萬兩銀子，打發他們離開之後，林辰重新投入到練劍當中。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一大早，林辰便來到家族門口。等了半個多時辰，林和才帶著一幫人姍姍來遲。
隨意掃了眼，裡面赫然有林毅的身影。而且其他的隊員，全部都不是他以前的下屬。
「這是擔心有人替我打抱不平，或者在危急關頭出手相救？」林辰洒然一笑，這個八長老，倒是夠小心謹慎的。其實毫無必要，以前任的惡劣作風，他的那些下屬，哪會為他打抱不平，甚至在危急關頭出手相救。沒在姜堯虎殺他之後諷刺幾句，就已經不錯了。
「我說你耳朵是不是有問題，叫你早點到武事堂集合，你跑這來幹嘛？」還有十多米，林和便大聲喝罵起來。
林辰默然不語。
「你說你耳朵長到哪去了？沒用還不如割掉。」
林和意氣風發，一邊罵一邊上前。滿是疙瘩的臉龐，因為亢奮而漲紅。
他沒想到，指著林辰的鼻子破口大罵，竟是如此的暢快淋漓。
這可是林氏家族響噹噹的惡少，前任六長老的獨子。放在四五個月前，誰敢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族長都不行！
因為他是林氏家族百年來天賦最高，最有可能接任族長之位的六長老林振岳獨子。
以林振岳的性格，族長真要指著林辰的鼻子破口大罵，當場發作的可能性不大。但族長的後人隔一年死一個的幾率卻極高，等到族長退位，一年死十個八個都正常。
現在，他林和就做到了。
這一刻，他恨不能全家族的人都能看到這一幕。
一步、兩步、三步……
「耳朵沒用，人也沒用，你說你還活著幹嘛？還不如找棵大樹吊死算了。不對，到時候還得給你收屍，簡直是浪費人力。就你這種人，埋了也浪費土地……」
林和的指尖，終於頂住了林辰的鼻子。那一瞬，他覺得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透著暢爽。
「爽歪歪了吧？」林辰忽然問道。
「什麼？」林和沒聽懂。
啪！
下一秒，林辰靈力暗涌，陡然揮掌，朝著他的左臉扇去。
林和本就實力差了一截，又是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閃。一聲慘叫，整個人朝著一側撲飛出去。
再爬起，整張左臉已經高高腫起。
「你、你……」林和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左右臉不夠協調，我幫你一下！」
林辰一個跨步，猛的衝到近前，左臂一揮。
啪！
林和再度飛撲而出，起身之時，左右臉已經完全一致，腫成了一張豬臉。
「你、你想幹什麼？」見林辰朝著自己走來，往日的惡少形象在腦海浮現，林和竟忘了自己眼下的身份，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
「兩邊的臉還是有點差別，再幫你調整一下。」
林辰大步上前，前方，林毅的身影忽然出現。
林辰聳了聳肩，退了回來。
林毅有些意外。
「殺了他，敢打我？林毅，給我殺了他。」林和終於記起了今時不同往日，瘋狂大吼。
林辰穩如泰山，他和前任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事前會考慮得失。能惹的才惹，惹不起的得忍著憋著。
就像眼下，他真的很想一腳把林毅給踹飛出去，但嗜血的第一式不一定能擊敗林毅，所以他得忍著。至於林和……他眼下根本用不著忍，因為他相信林和會忍著。
因此，他比前任活得更累，憋氣太多次也更容易傷身。
當然，沒意外的話，命也會更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