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聽證會
巴基與琴來的並不算晚，提前了十幾分鐘就到達了國會大廈，不過進入大會議廳時，裡面已經幾乎座無虛席了，原本有些嘈雜的會議廳，在巴基與琴進入后，很快就沉寂了下來。
對於他人如何表現，巴基並不在意，不過琴顯然還是第一次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社會各個階層的代表向她行注目禮，著實讓琴有些不自在。
看出了琴臉色有異，微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鼓勵了她一下，隨即拉著琴，大搖大擺的座到了放有自己姓名標牌的座位上，絲毫不去理會其他人的目光。
十點整，聽證會如期開始，關係到切身利益，琴作為變種人的代表率先用科學的方式來為在座的所有人闡述了變種人這一族群的產生過程。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正在見證人類的另一進化階段。」
站在講台上的琴拋開了所有的緊張，在生物學方面已經有不弱於名校博士水準的她，根本不需要任何演講稿，就這麼侃侃而談起來：「變種多發於青春期，因為情緒起伏，而使得隱藏在身體中的X基因由隱性變為顯性，開始展現出自己獨特的一面。從本質上來說，變種人只是有天賦的人類，就好比有的人天生記憶好，有的人天生有一副好嗓子那樣，把變種人……」
琴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一個囂張的聲音打斷了。
「多謝，琴·格蕾小姐，感謝你在生物學方面為我們做出了講解，但你好像偏離了我們的主題。」
說話之人，正是凱利議員，他坐在靠前的位置，一臉不耐煩的說道：「琴·格蕾小姐，我們今天的議題是有關《變種人註冊法案》的探討，並不是變種人起源。請你直入主題，告訴我們，變種人危險嗎？」
「是的，變種人是危險的。」
琴竟然對這個刁鑽的問題作出了肯定的回答，這不僅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就連凱利議員都有些意外，他已經準備了很多說辭來證明變種人的危險性，只是沒想到琴會主動承認這一點。
不過，琴的話顯然還沒有說完，只見她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向凱利議員反問道：「議員，我也有一個問題，請問一個擁有槍械的人，在被人強行驅逐出自己的家園，而整個社會卻全部冷眼旁觀之時，他危險嗎？」
凱利議員一下子就被問到了，嘴巴微張，卻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琴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變種人之所以危險，是因為有人要剝奪他們生活下去的希望嗎，而以卡羅爾上將為首的一群軍方將軍，在不久前剛剛做過這樣的事。
這時，凱利議員身邊的一個中年大肚子沉聲說道：「所以，我們的國家雖然不禁槍，但每一支售出的槍械，都是經過註冊了的！」
這人把「註冊」兩字咬的極重，一下子就讓凱利議員來了精神，站起身來，氣焰囂張的說道：「沒錯，槍這種危險品，是經過註冊了的，而變種人，也需要這樣！」
這個不恰當的碧玉立刻就讓琴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冷聲道：「你是把變種人比作危險品？我可不可以認為，這是一種種族歧視！」
這是在前來聽證會之前，巴基與琴商量好的對策，如果遇到一時間被對方問住的情況，就大打「種族歧視」牌，總統先生那麼慷慨激昂的發表了電視演講，不好好利用一下的話，怎麼能對得起他的好意呢！
見琴竟然不回答自己的質問，反而把話題扯到了種族歧視之上，凱利議員差點沒氣死，現在的他心中充滿了對總統先生的怨念，不就是要安撫那些沒主見，只知道跟風的無知群眾嗎，幹嘛非得把種族歧視罪搬出來，要知道，那可是全美國最受人唾棄的罪名啊！
咬了咬牙，凱利議員乾脆裝作沒聽到琴的話，而是繼續問道：「琴·格蕾小姐，既然變種人是危險的，你認為我們應不應該執行《變種人註冊法案》？」
「咳咳！咳咳……」
就在這凱利議員氣勢洶洶的逼問琴的時候，巴基發出了一陣搞怪的咳嗽聲。
「巴恩斯先生，這裡是國會大廈，是非常莊嚴肅穆的聽證會，請你注意自己的行為！」見自己的氣勢完全被巴基的咳嗽所破，凱利議員憤怒的大聲說道。
巴基卻是呵呵一笑，根本沒去搭理凱利議員，而是對著主席台上的幾名高官微微欠身，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語氣說道：「抱歉了各位，我這幾天身體狀況不太好，偶感風寒，因為我的咳嗽而擾亂了聽證會的進程，我非常抱歉。」
鬼話連篇！
這時，不僅是凱利議員心中有這種想法，就連主席台上的幾名高官以及在場多多少少對巴基有些了解的人，心中都產生了這麼一個念頭：「你丫都快無敵了，還能偶感風寒，騙鬼呢！」
對於巴基的這種說辭，主席台上的高官也只能抽了抽嘴角，揮了揮手，不再理會巴基，而是示意凱利議員繼續。
「眾所周知，為了防止槍械給社會帶來不必要的傷害，我們對所有的槍械實行了註冊管制，而對一個連槍械都不怕，破壞力更是驚人的變種人，我們能做什麼呢？」凱利議員似乎是找回了演講的思路，完全是把與琴的辯論當成了一場個人秀，慷慨激昂的說道：「更何況，變種人的危險遠遠不是槍械能夠比擬的！有個女孩，她能夠穿牆而過，如果她潛入銀行的保險庫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如果她潛入的是白宮，或者各位的家呢？我還聽說，有的變種人能夠感應各位的大腦，讀取各位的記憶，甚至控制各位的行為，想想看吧，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很顯然，對變種人的能力，參加聽證會的這些人並沒有太多的了解，他們對變種人的認識還停留在變種人的實戰能力上，對於穿牆或者心靈感應這種能力，並不知曉。凱利議員的話頓時引發了陣陣低聲討論，對於未知的恐懼讓這些人開始感覺，似乎《變種人註冊法案》還真是一個能夠在某種程度上保護自己的法案。
「咳咳！咳咳……」
就在此時，巴基那怪異的咳嗽聲再次響了起來。
「巴恩斯先生，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為你提供含化片來緩解你喉嚨的不適！」凱利議員怒聲說道。
「你誤會了，凱利議員，我的喉嚨並沒有什麼不適，我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問題？」
巴基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看著凱利議員，輕聲問道：「請問議員先生，你自己註冊了嗎？」
「你這話什麼樣意思？」
「議員先生，作為一個有可能犯下強*奸罪行的人，你自己難道沒有註冊嗎？」巴基擺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道：「難道你本人沒有把指紋、DNA樣本之類的生理資料上交給警察局嗎？那真是太糟糕了，萬一發生了強*奸案，凱利議員，你可是重大嫌疑人啊？」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混蛋，你必須為你的話向我正式道歉！」凱利議員拍案而起，指著巴基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他可從來沒受到過這等污衊，他已經看到有記者將攝像機對準了自己，如果此時不能讓巴基當眾向自己道歉，那麼過了今天，他就會成為全美國的笑柄。
「道歉？我有說錯嗎？凱利議員，難道你不是男人？要知道，作為一個男人，擁有男人的生理特徵的你，就擁有強*奸女性的能力，按照你的說法，有這種能力就需要註冊，難道你本人不應該身先士卒嗎？」
隨著巴基這段話的結束，現場先是一片寂靜，隨後就爆發出一陣鬨笑，哪怕這裡是莊重無比的國會大廈，在聽過巴基的這段詭辯之後，也沒有人能憋住不笑。
當然，這需要除去整張臉已經脹成豬肝色的凱利議員。
過了好一會，還是主席台上的一名官員終於強忍住自己想笑的衝動，高聲說了幾聲安靜，才讓整個會場逐漸靜了下來。
「巴恩斯，你只能憑藉這種惡毒的話語來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嗎？無論你用何種卑劣的手段攻擊我，我都不會放棄我的觀點，像變種人這種危險的族群，必須註冊，必須將他們的指紋、DNA等一切生理特徵都存在資料庫中，必須將他們的能力分毫不差的記錄下來！」
「卑劣？惡毒？」
巴基一拍身前的桌子，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整張桌子就從中間斷裂而開，當眾人再看巴基時，剛才那玩味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臉的鄭重與憤怒。
「凱利，你說我惡毒卑劣，我看真正惡毒的人是你，一直耍著卑劣手段的人還是你！」巴基手指凱利議員，轉身在會議廳中掃視了一圈，所有人都感覺到空氣好像瞬間凝固了一般。幾秒種后，巴基才漸漸收起自己凌厲的目光，說道：「你說的會穿牆的女孩我認識，她今年還不到十二歲，正處於天真爛漫的年齡，凱利議員，是你這個惡毒的人，將一切惡毒的猜想強加到這麼一個女孩的身上，這會給她的未來帶來怎樣的影響，你有沒有想過！」
「還有你所說的能夠控制人思維的變種人，我也認識，確實如你所說，X教授能夠控制別人的行為，甚至可以說通過一些輔助手段，X教授能夠控制這顆星球上任意一個人的行為。」說道這，巴基不屑的掃了凱利議員一眼，接著說道：「但你知道為何有這麼一個強大的變種人存在，還會出現像你這樣卑劣的小丑嗎？因為X教授從來不會濫用自己的能力，否則的話，你以為就憑軍方的那些傢伙，真的能瞞過X教授，順利的製造出哨兵機器人嗎？你以為你還能有機會在這裡大放厥詞嗎？」
說著，巴基已經走到了主席台之前，站在這裡面對著下方百多名正處於迷茫中的人，朗聲道：「別人都以為我也是變種人，所以才會站在變種人的立場上為他們說話，但事實並非如此，我並不是變種人，我的體內沒有X基因，嚴格的來算，我是一個普通人。」
巴基的話再次引起了下方一陣竊竊私語，知曉巴基能力的人，從來都是把他當做變種人來對待的，不想今日巴基竟然當眾否認了自己變種人的身份。
「關於這一點，大家不需要懷疑，對X基因的檢測現在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技術體系，任何一家大型醫院都能做到這一點，我是不會騙你們的。或許有人會問我，為什麼作為普通人，我反而會一直為變種人說話，我可以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並不是為變種人說話，而是為公理與正義說話！」
這時，久未說話的琴也站了出來，說道：「有一件事需要各位知曉，20世紀以及未來的21世紀，將會是變種人數量激增的一個年代，有可能是核能的使用加速了我們體內基因的變異速度，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變種人的數量在增加，擁有隱性X基因的人口數量也在增加，在座的各位即便不是變種人，但誰也不能保證各位體內不含有隱性X基因，不能保證各位的後代不會出現變種人，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想一想吧，當你們的後代排著隊去恥辱的登記自己所有的隱私時，你們會不會為今天通過《變種人註冊法案》而感到後悔！」
「今天有人迫害變種人，你們沒有站出來為他們說話，當明天這種迫害被強加到你們的子孫後代頭上時，能為他們說話的變種人，已經全部死在了今天。」琴的眼中含淚，聲情並茂的說道。
凱利議員的臉色在巴基與琴的這段話下，從陰沉轉變為蒼白，雖然聽證會還沒有結束，但他已經看到了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