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不死好麽
關塵白瞧著自家王上的臉色,心中快意盎然:“王上,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有利於我們。”
“還請王上三思,阮橖這百年不遇的藥爐,她的身體可以滋養任何蟲子,她去了血池,完好無損的出來了。”
“這是在南疆絕無僅有,王上,千年前的南疆王,做不成,不代表我們做不成,長老院曆經千年,臣就是最好的例子,臣今年九十九,依舊強壯,再活九百九有何不妥?”
“千秋萬代不在話下,王上統領南疆永垂不朽,受世人愛戴,名垂千古啊。”
這樣的言語不可謂不吸引人,身為帝王者,都想千秋萬代,都想名垂千史。
身為人者,沒有一個人想死,死亡,就代表消散,死了就沒有了。
“北疆的聖物在她身上?”南疆王停頓了良久問道,聲音不緩不急,聽不出來絲毫起伏。
關塵白眼睛噌得一亮:“北淩皇上疼愛她,把她當成眼珠子,知道她體內有情蠱,就令人偷來了北疆聖物。”
“臣把她擄來的時候,看見了聖物就在她的身上,一直不露聲色,讓她拿著聖物,帶她來到南疆。”
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有多少東西,肯定要被檢查的清清楚楚,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毒醫的徒弟。
滿身的毒物,不小心不行,所以在他查看她身上的時候,看見了那顆珠子,他欣喜若狂,覺得上天都站在他這一邊,要讓他弄出長生藥來。
“臣懇請皇上,繼續讓臣對她下藥。”關塵白俯地叩首,滿眼瘋狂。
南疆王沉默的片刻道:“讓孤想一下。”
關塵白磕完頭之後竭力的爬起來,忍著搖搖晃晃的身體,“王上不要多想,如果您真的害怕北淩,臣可以把她的臉拓下來,找一個身段差不多的,再把她的臉貼在別人身上。”
“天衣無縫的臉,北淩王上是察覺不了的,王上,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請王上早做抉擇。”
多停留一會兒,就會多一分危機。
早日把阮橖拉到自己的手上,任自己操控,這才是最安全的。
巫不染像一條野狗,逮到誰就咬誰,咬了還死不撒口,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成了,被他一攪和弄到今天這個程度,真是該死。
南疆王手指微動,慢慢的蜷縮起來:“關長老,等你把一模一樣的人弄出來之後,在跟孤談條件。”
“現在,你該去大牢了,希望你不要那麽快死,好好的,想著你的宏圖霸業,來人,把他拖下去。”
侍衛領命而來,關塵白掙紮急切的說道:“王上,一定要早做抉擇,千萬不要放她離開,她若離開,就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藥爐了,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器具了。”
“王上,三思啊,早做抉擇啊。”
南疆王眼神晦暗,蜷縮的手指,移到了手腕上,微微的摩擦了一下。
他身邊一個白的頭發的老太監,微微上前,眼中閃著精光:“王上真的要和北淩決裂嗎?”
南疆王目光下移,落在了老太監身上:“承恩公公今年多大了?”
承恩公公咧嘴一笑,滿嘴無牙:“奴才已經伺候了五代帝王,王上,您覺得奴才多大了?”
“老妖怪了。”南疆王嘴角露出一抹諷刺:“不死,真的那麽好嗎?”
承恩公公笑得滿臉褶子:“誰知道呢,每個人不同,想法皆是不同,有人說生好,有人說死好。”
“這都是看人的,王上,覺得生好,那就努力的生,想盡辦法的生,王上覺得死好,那就順其自然,到了一定的時間,每個人都要歸於塵土。”
“你打算什麽時候歸於塵土呢?”南疆王的聲音很輕,“活得太老了,讓人煩了。”
承恩公公也不惱,依舊笑容滿麵:“奴才該死,讓皇上生厭,回頭奴才盡量不往皇上身邊湊。”
南疆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發出陣陣的恥笑:“整個南疆,每個人都可以罔顧法令,唯獨你不會。”
“承恩公公,是拿的免死金牌,持著令牌,孤都得讓你三分,把你侍奉好了。”
“奴才不敢。”
南疆王抬起眼簾,望著天際,神色莫測,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阮橖招呼著小乙在吃東西,小乙極其有教養,一丁點都不像久居地宮的野孩子。
每一口吃食,像量好的一樣,不大不小,一口咀嚼。
阮橖一邊看著他吃,一邊把手搭在手腕上,脈相讓她震驚,她體內的毒素完全被壓製,情蠱找不到任何蹤跡。
“你吃。”小乙用湯勺挖了一口,遞過來給阮橖:“這個很好吃,你嚐嚐。”
阮橖嘴巴動了一下,張口吞下,咀嚼吞咽:“的確很好吃,小乙,阿甲不能出來嗎?”
小乙偏頭想了一下:“可以出來,但是阿甲的脾氣不好,有人惹了他,他會吃人的。”
阮橖滲了一下,轉瞬之間:“那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南疆嗎?”
體內的毒被壓製了,情蠱也沒了蹤跡,她可以放心大膽的離開南疆,或者見到關塵白所以直接要他的命,再也不用擔心關塵白死了她也可以跟著死。
小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出去玩嗎?”
“是的,可以看晚霞,可以看沙漠,可以去看江南水鄉,我把你帶出來,就得對你負責啊。”阮橖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願意我就帶你走,你不願意,想待在這裏,我找人照顧你。”
小乙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努力的思考,半天過後:“我跟你走……”
“阮橖……”
巫不染得震天響的聲音蓋過了小乙的聲音,震的小乙手中的湯勺都掉地了。
阮橖扭頭,眉頭皺成了川字。
巫不染一襲紅衣,帶著血腥味的殘留,來到了阮橖麵前:“你不叫荷塘,你叫阮橖,你跟我認識,對我使用了幻術,是不是?”
句句質問,像得到了證據一樣。
阮橖懵了好大一會兒道:“瞎說什麽胡話,我何時認得你了?咱們隻不過今日才見麵,你覺得我熟悉罷了。”
“隻是熟悉嗎?”巫不染不相信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座位上拽起來:“阮橖,我和你是熟人,你在撇開我的目光,我和你的關係絕對是非同一般。”
“你放開她。”小乙跳上桌子,小手一把抓住了巫不染手長長的指甲,順著他的肉,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