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認錯人了

  赫連衍眼中瞬間染了驚慌失措,從龍椅上跳下,把她抱起:“別害怕,我帶你去找關塵白。”


  他的碰觸,讓阮橖鑽心刺骨的疼,身上的肌/膚,更加像撕裂了一樣。


  撕裂的疼,讓她再一次推開赫連衍,雙眼赤紅的望著他:“別碰我,疼。”


  赫連衍沒被推動,依舊抱著她,阮橖痛得冷汗津津,就像無數個刀子在身上刮。


  赫連衍慌亂的眼神,無措到了極點,舍不得鬆開她,怕這一鬆開,就再也不能抱她入懷。


  可是她的疼,她身體都快縮成一隻煮熟的蝦子,赫連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龍椅上,手剛一鬆,阮橖視他如毒蛇猛獸,緊緊的倦在龍椅的一角,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紅塵眼睛對他說:“關塵白,快叫關塵白過來。”


  赫連衍手指微顫,單膝跪在龍椅前,阮橖痛得肝都顫了,無路可退,緊緊的貼著龍椅,不斷的在跟自己說,不能愛他,不能愛他,愛他會死的。


  “關塵白,快給我叫關塵白。”


  阮橖臉上爬滿了淚水和汗水,重複著剛剛說的話。


  這些話聽在赫連衍耳中,無疑就是最厲害的刃,他們剛剛冰釋前嫌,才相互擁抱,下一刻,他被推入萬丈懸崖,墜入地獄。


  關塵白拿著一張人皮進來的,阮橖身上的血珠子都滲出了衣服,關塵白狗鼻子聞到血腥味,迅速的竄了過來,一把扯開單膝跪在龍椅旁的赫連衍:“你抱她了?一吻她了?”


  赫連衍被扯的一個趔趄,渾身散發著沉悶的戾氣點了頭:“她全身都疼,碰她就疼。”


  關塵白深深壓了一口氣,隨便找了一個瓶子把手中的人皮塞進去,反手就抱住了阮橖。


  渾身顫抖的阮橖在他懷裏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赤紅的雙眼也逐漸恢複平靜。


  關塵白把她抱起來,阮橖倦在他的懷裏,小小瘦瘦的像一隻貓,乖順的不得了。


  “她到底怎麽了?”赫連衍一雙眼睛全粘在她身上,看著她疼痛的樣子,恨不得替她受了。


  關塵白嘴角微冷:“情蠱,和毒相互發作,鑽心刺骨的疼,肌/膚撕裂,往外冒血珠子。”


  “本來可以不發作,可是你卻擁抱了她,親吻了她,加劇了她的發作,肌/膚的撕裂和鑽心刺骨的疼,沒有人能受得了。”


  “那你為什麽……”


  “我是她的藥。”關塵白乖張的陳述道:“她吃下情蠱的另外一隻蟲子在我身上,在南疆,我才是她的夫君。”


  “所以隻有我抱她,隻有我親吻她,她才不會發作任何毒性,身體隻會越來越好,不會越來越壞。”


  “赫連衍,就算她接受了你,在她身上的毒和蟲子沒有解決之前,你最好連手都不要碰她,她一旦控製不住對你的感情,疼痛,她受不住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赫連衍渾身充滿煞氣,毀天滅地:“如果你不給她吃什麽蟲子,她會如此嗎?她是我的妻子,我不碰她碰誰?”


  帝王在觸碰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所有的一切從容,都煙消雲散,他隻想她好,唯獨她好,方能粉飾太平。


  關塵白哼了一聲,帶著一抹輕視:“我相中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你是帝王如何,在我麵前逞什麽能?”


  “早幹什麽去了?如果你早和她相愛,在我尋她之前相愛,我就不會吃下蟲子,現在跟我發狠叫囂,不覺得丟臉嗎?”


  關塵白活了一大把年歲了,雖然沒有真正的觸碰過情愛,可是不代表他不懂,不代表他沒有窺探過。


  赫連衍被講的啞口無言,最後隻得沉悶的說道:“她什麽時候能好,你什麽時候找到解決?”


  “不知道。”關塵白幹脆利落直截了當:“從我和她的談話中你也清楚,情蠱無人能解。”


  “我不清楚她為什麽會突然間又接受了你,讓她身體中的情蠱活躍起來,但是最好你克製你的感情,不然的話,痛的是她。”


  阮橖已經在疼痛中緩過來了,手死死的抓緊關塵白的衣服,扭頭扯出蒼白的笑,對赫連衍道:“嚇著你了,我沒事的,很快就會好。”


  赫連衍心疼的短暫而又尖銳,堪堪而笑:“沒有嚇著,你沒事就好,別著急,一定會解決你體內的蟲子和毒。”


  “你也別著急。”阮橖蒼白的仿佛隨時隨地都能歸去,再也不會回來,赫連衍心又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尤其是她笑著安撫自己:“我會好好的,好好的待在你身邊,監督你會不會騙我,如果你在騙我,回去會走的,頭也不回。”


  赫連衍怕了,搖頭:“不騙,一個字也不會騙。”


  “好,那你乖乖的在這裏處理朝事,我先跟他回去了。”阮橖疲倦的抬不起頭,隻能沒精打采厭厭地依靠在關塵白胸膛。


  赫連衍伸出手想去摸她,關塵白腳下的步子往旁邊一移,滿目警告:“你想她的皮膚再次撕裂嗎?你要不要看看她的手臂?”


  “不要。”阮橖拒絕:“我沒事的,關塵白,趕緊現在回去把蟲子弄掉。”


  關塵白也知道趁現在蟲子剛剛活躍下來,也許是一個好機會,能把蟲子從心尖扒下來。


  抱著阮橖就離開。


  赫連衍急忙跟上,一直把他們送到門口,看他們消失在大雪中,手指甲鑲嵌在肉裏摳破掌心,他都沒感覺到疼,隻是白白的雪中充斥著血腥味,還有一個趴在地上,滿臉血腥但是可以看到輪廓的女子。


  女子的輪廓讓她熟悉,他一時想不起來,隨即他看向曾中,曾中眉頭擰了起來,躊躇了不安道:“皇上也是看她麵熟是嗎?”


  赫連衍冰冷如昔的嗯了一聲。


  曾中瞧著雪地裏昏迷過去的女子,關塵白剛剛殘忍的把她的臉剝掉,她直接痛昏過去了,他本來想拖她離開,可看到她那熟悉的臉,猶豫了。


  就扔她在雪地裏,想讓她自生自滅,但轉念一想,還是讓皇上來看一下,方能把它處理掉。


  “屬下覺得她像晉王前側妃,阮橖姑娘的妹妹,阮沁兒。”曾中膽戰心驚的說出口。


  赫連衍眼神霎那間淬了火,三步變成一步走到她的麵前,蹲下身子,曾中把一方手帕遞了過去。


  赫連衍拿著手帕輕輕的擦了一下,血汙擦幹,阮沁兒那張熟悉的臉,並沒有改變多少,暴露在赫連衍麵前。


  赫連衍眼中翻湧的冰冷,比天上飄下來的鵝毛大雪還要冷:“把她給朕弄醒。”


  曾中領命,一盆冰涼的水,直接潑了下去。


  阮沁兒被冷水激醒,鼻子裏充斥著血腥味,手一摸,全是血,雙眼突出:“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


  回答她的是赫連衍冰冷令人發顫的聲音:“你的臉恢複原來的樣子了,阮沁兒好大的本事啊。”


  阮沁兒身體發顫,心裏不斷暗示著自己不會的不會,絕對不會令人發現的。


  無論她心裏怎麽暗示,她在赫連衍幽深冷冽暮光之中看見了現在的自己,半張臉血,半張臉幹淨,驚慌失措,沒有先前一絲美麗,醜陋的就像臭水溝的臭蟲,讓別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是玷汙。


  “阮沁兒,你好大的膽子。”赫連衍嘴角勾勒一抹冷笑,阮沁兒恍若置身於冰窖之中,凍得全身生寒,再也沒有一絲溫度。


  “皇上。”阮沁兒牙齒打顫,口齒哆嗦:“我也是因為愛你,沒有辦法,我太愛你,太想和你在一起了,你是我的夢。”


  “從小到大我就想嫁給你,你忘記了嗎?小時候,你說過要娶我的,你好好的想一想,那個時候我父親還不是丞相。”


  赫連衍眉目冷峻,沉吟偏頭想了一下,在自己的記憶裏,有時候並沒有許諾誰。


  “而何時許諾於你?”他問道。


  阮沁兒瞬間被驚喜掩蓋,身上所有的疼,都被喜悅壓了下去:“多年前,您還是一個小小的少年,被人推進池塘,是我救了你。”


  “我嚇哭了,你安慰我不要哭,說長大後會娶我做皇後,皇後是不可以哭鼻子的。”


  赫連衍腦子裏閃爍了一幅畫麵,隨之盯著阮沁兒道:“那不是朕,是赫連函,他被人推進池塘,你救了他,是他許諾於你的,不是朕許諾於你。”


  “朕當時在不遠處,恨不得他被淹死,是你救了他,讓朕多了一個對手,你認錯人了。”


  阮沁兒把嘴唇都咬破了,死命的搖頭,不相信自己認錯人,怎麽可能認錯人,如果不是太子,誰能許諾她皇後之位?


  “你騙我,你喜歡阮橖,故意騙我,不遵守曾經的承諾。”阮沁兒眼淚和臉上的血交織在一起,滿臉狼狽:“我從來沒有告訴你這些,我隻想你愛上我,並不想拿以前的事來捆綁,可你怎麽都愛不上我,為什麽,我哪一點不好?”


  “我哪一點不好我可以改,長相沒有她好看,我可以換一張臉,沒有她賢良淑德,我可以學,你為什麽愛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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