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他自殘了
依蘭一時沒有明白皇上言語中的意思,遲疑了一下問道:“按照解語兒姑娘現在的表現來看,應該過不久,就會讓奴婢……”
“隨她去做。”赫連衍笑不達眼底,反問道:“難道你看不住她嗎?”
依蘭渾身一震,忙不迭的低頭:“奴婢看得住,皇上放心。”這下明白了,陛下不是不管寢宮裏的那位,而是讓自己好好的看著解語兒,別讓她傷了寢宮裏的那位。
寢宮裏躺著的那位,才子陛下的心頭尖,眼珠子,宮廷裏的任何人都比不上寢宮裏躺的那位。
外麵風雪小了,依蘭護住手中的籃子,不讓雪花落在籃子裏,落了雪花的火炭,點起來會有一絲絲煙,這是絕對不允許有的。
冒著風雪,重新回到寢宮外,抖落身上的雪,小心翼翼地踏進了寢宮裏。
進了寢宮裏,她就看見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經醒來,高貴冷豔,巧笑淺兮好看的像一幅畫。
靈動的雙眼,比解語兒漂亮多了。
阮橖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進來的宮女,目光凝望司北堂,嫌棄的說道:“你這一路風塵仆仆,就不能在他的宮裏找個宮殿,好生拾掇拾掇,渾身臭的都能聞出味來?”
司北堂伸手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哪裏有味道?你還是睡著了比較好,醒來了之後,就對我嫌東嫌西的。”
阮橖眼睛落在了火炭旁的宮女身上,“不是對你嫌東嫌西,能榮華富貴又何必自己低下?你好,能不能麻煩你帶他,去洗漱一下?”
依蘭被問話,連忙把裝炭的籃子,擺在寢宮的角落,恭敬道:“是姑娘,王爺這邊請。”
司北堂再一次聞了聞自己的手臂,帶了一絲委屈的對阮橖道:“真的不臭,你這樣嫌棄我的樣子,很欠揍。”
阮橖低笑出口:“好男人是不打女人的,你要揍我,我會先下手,打的你找不到北。”
司北堂哼了一聲,手指了她一下:“你就慢慢的在這裏作吧,趕緊的醫好身體我們回去,不是自己的地方,渾身不得勁。”
“放心吧,赫連衍不會拿你怎樣,你好歹是一國主帥,他的國經不起動蕩。”阮橖安撫著他說道:“隻管好好的在北淩皇宮裏享受就是。”
司北堂想了一下,這才勉為其難的跟著宮女走出去。
司北堂一離開,阮橖坐直了身體,笑容斂去,雙眼盯著關塵白:“你讓我睡這麽久,是什麽意思?”
關塵白坐在床沿邊,伸手撣在她的腦門上:“是你自己要睡的,我隻不過加固了你的睡眠,其他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跟你沒關係?”阮橖擼起了袖子,掰著手指頭道:“關塵白,您老人家今年至少八十了吧,就算你沒出過南疆,沒出過長老院,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左右一個人。”
關塵白舉起手指頭,做了雙九動作,“誰做我八十,我今年九十九,是長老院最老的長老,最有威望的長老,隻有你才不把我放在眼中,要擱在南疆,換成任何一個人,現在都是死路一條。”
九十九?
老妖怪,老東西。
“那你還老牛吃嫩草,還成天琢磨著跟我在一起?”阮橖反手一指自己:“趕緊的趁現在這裏夠暖,速度放快一點,把我身上的毒和蟲子解決掉。”
關塵白手輕輕的拍在她的臉上,“昏迷了十幾天,全身上下要重新調製,你以為蟲子可以隨便吃?”
“那什麽時候開始解毒?”阮橖一想到要等很久,還住在赫連衍寢宮裏麵,她就渾身不得勁。
“著什麽急呀。”關塵白拍著她臉的手,覆蓋在了她的手上,把她的手壓放在她的腿上:“北淩京城繁華熱鬧,我難得出來一趟,可以好生玩一玩。”
“你現在的身體,隻要我們兩個都相安無事,距離不遠,體內的蟲子和毒都不會作祟,不用急於一時。”
沒有一個人喜歡自己身體裏有蟲子有毒,更加不喜歡自己身體的好壞掌握在別人手上。
阮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很著急,關塵白,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跟你一起耗,我也不想成為你們任何一個男人的附屬品。”
關塵白眼中被深深不解鋪滿:“我會把你當成寶貝一樣供起來,怎麽會是附屬品?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
阮橖被他這樣一反問深深的無力感劃到心頭,長籲一歎,什麽話也沒說,緩緩地又靠在了床上。
寢宮內一時寂靜,關塵白也不覺得氣氛有何怪異,她不說話,她也跟著不說話,半響過後掏出了一隻蟲子,遞到了阮橖嘴邊,“吃下去,對你有好處。”
阮橖看著那鮮活亂蹦的蟲子,皺起了眉頭:“你們就不能美觀一點?非得這樣血淋淋的?”
“最直觀的東西,是最有效的東西,效果很好的,你快嚐嚐看。”關塵白並不覺得鮮活亂蹦的蟲子有何不妥,他甚至覺得,蛇蠍蟲蟻就該如此有活力。
蟲子的小爪子揮舞,阮橖寒毛直豎,最後眼一閉,張嘴,關塵白把蟲子放在了她的嘴裏。
蟲子到了她的嘴裏,跟長了眼一樣,她咽喉處爬,阮橖一咬牙,給嚼碎了。
蟲子身體撕裂,在嘴裏爆漿,阮橖撐不住的哇一口吐出來了。
吐出來的蟲子屍體,帶著濃鬱的黑血,阮橖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蟲子本身的黑血,還是自己身上的。
關塵白起身到來了清水,給她漱口,把她放平在床上:“好好納息吐氣,護住自己的心脈,你的毒很棘手。”
阮橖再多對關塵白的不滿,也不敢拿自己的心脈去開玩笑,隻得閉眼調整內息,讓自己的內力遊走在四肢。
就這樣在這寢宮一連幾天,阮橖不願意出去,關塵白便自己獨自一人出去。
月上柳梢頭,銀輝灑在白雪上,赫連衍穿著一身厚重的大氅而來。
掀開厚重的門簾,就看見阮橖一手撐在軟榻上的小桌子上,一手翻著厚厚的書籍,長長的頭發,垂落在耳旁。
瞬間,他止住了腳步,望著她,希望時間在這一瞬間靜止,希望自己每時每刻回來,都能看見他在燈下,等著自己。
阮橖翻了一頁的書,慢慢地把頭一抬,看見門口的赫連衍,麵無表情道:“裏三層外三層把我囚禁在這裏,你是多害怕呀。”
赫連衍解下大氅,依蘭雙手接過,他大步的向阮橖走了過來,態度親昵:“我不是害怕你跑了,害怕你受到傷害。”
他的到來帶了一陣寒氣,阮橖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隨手把自己喝著茶水,抄了起來,還沒送到嘴邊,赫連衍湊了過來就著她的手,抿了一口熱茶。
阮橖手一抖,赫連衍反手一壓,輕笑道:“怎麽嚇成這樣?何時膽量變得如此小了?”
阮橖晃動著手,杯子裏的水溢出:“身為一國之君,請你自重。”
赫連衍頭往上一抬,冰涼的唇印在她的嘴角:“身為一國之君,也是一個尋常男子,對待自己心愛的女子,總是人之常情的情不自禁,不能怪我,怪你自己。”
阮橖嘴角被啄,身體往後一仰,眼中出現慌亂,“怪我什麽?我坐在這裏,也沒招你惹你。”
“怪你太過迷人。”赫連衍眼中盛滿情深,帶著戲虐說道:“誘的我情不自禁,隻想親近你,中了名為阮橖的毒。”
這甜言蜜語,誰能撐得住?
阮橖一掃眼中慌亂,嗬笑的一聲:“你這幾天帝王當的,甜言蜜語倒是有一套,跟多少人說過了?”
赫連衍手撐在她的兩側,身體向她身體壓去,阮橖忍不住的後傾,赫連衍嘴角的笑已遮擋不住:“除了你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可以酸,我很高興。”
他在說她吃醋,他歡喜。
阮橖伸手要去推他,赫連衍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手臂一鬆,整個人在她的身上,手環繞著她的腰,纖細的腰,被緊緊的抱在了手臂之中,貼著自己的身體,密不透風,也讓阮橖推動不了他半分。
“赫連衍……”阮橖剛壓下來的慌亂,瞬間又浮現心頭。
“嗯!”赫連衍嗯了一聲,埋首在她的頸間,微涼的臉頰貼在她的肌/膚上,嗓音微啞:“我在,棠棠……”
阮橖掙紮的動作驀然間停了,望著寢宮的屋頂,恍若喃喃自語道:“赫連衍,我還能和你在一起嗎?我們現在,是天差地別啊。”
赫連衍聞言渾身一僵,緩緩的說道:“沒有任何天差地別,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從來沒有變過。”
“我們都在變,沒有不在變。”阮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赫連衍,其實我知道情蠱是解不掉的,就算關塵白答應替我解決,那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赫連衍抱在她腰間的手移到她的臉上,捧著她的臉,望著她的眼,細碎的親吻著她的唇:“解得掉的,我傾盡一國之力,我們兩個總是會得到一個美滿。”
阮橖笑的言不由衷:“你好不容易坐上皇位,在傾了國,那你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思,傷害我坐上皇位呢?”
“不一樣,坐上皇位,可以更好的保護你,得到你。”赫連衍自嘲苦澀一笑:“我應該把事事都告知於你,我承認我從一開始沒有想到,我會愛你勝過我的命。”
“如果一開始我就知道,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利用你,也不會騙你,也不會算計你。”
阮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被壓製的感覺讓她用力的一翻,和赫連衍翻掉了一個位置,變成了他在下,她騎坐在他的身上,手掌一下子抵在了他的胸口,死死的壓住他,居高臨下道:“這不是你的執著嗎?是你得不到的執著?”
赫連衍哼了一聲,臉色微白,“不是,不是我得不到的執著,是我想和你白頭偕老的執著。”
阮橖手掌下麵傳來熱意,她眉頭一皺,要抬手掌,赫連衍扣住她的手腕,壓住她的手,不讓她抬手,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她。
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傳來,阮橖臉色驟然一變。
在赫連衍胸口的手,手指微微一攏,嘶拉一聲把他的衣裳扯開,血腥味蔓延,一道傷口在他的心窩子上處往外冒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