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疼的鑽心
關塵白攤開指尖泛紅好看的手,妖豔的臉上盡是純良無辜:“這是最好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法子,我當然要把它給吃下去了,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好看的手,伸向阮橖,想去拉她。
赫連衍撫在阮橖背上的手,一個反轉,扣著她的腰,把阮橖從地上帶了起來。
飛舞的白雪落滿了他們的肩頭,讓他們在白雪紛飛中看著像相互依偎一樣。
“我把你的幻術解了,你是要跟我搶人嗎?”關塵白帶著不悅的問道。
“不是搶人,是她本就屬於我,你才是突然間出現的多餘之人。”赫連衍說著手微微一抬,身後持刀的黑衣侍衛自發地迅速把他們兩個圍在了中間,劍指著關塵白。
司北堂也迅速的向這邊靠攏,盯著關塵白,扯著嗓門歸勸道:“關長老,您看看您長得如此一表人才,往大街上一站,什麽樣的姑娘沒有,怎麽淨撿別人的心上人,這做事不厚道了。”
關塵白半眯著眼睛審視著司北堂,一本正經道:“旁的姑娘都沒她聰明,我要不聰明的姑娘做什麽?”
“不聰明你可以教啊。”司北堂脫口而出:“你這一表人才,絕對聰明,與其去搶一個別人家的姑娘,不如自己調教一個姑娘,這多有成就感啊。”
“還有那什麽蟲子?在情愛的世界裏蟲子是不頂用的,你想利用一個蟲子控製一個人,是得不到她的心的。”
“得不到一個人的心是最痛苦的,兩情相悅的滋味很美妙,但是因為一隻蟲子相互折磨,就不美妙了,關長老您吃過的米,肯定比我們吃過的鹽都多,好不容易能經曆一場美妙,又何必搞什麽折磨,對不對?”
關塵白偏頭思量了一下,“不對,我已經吃下蟲子,她必須要和我在一起,不然我和她都得死。”
“傾盡天下之力,總是會有解決的方法。”司北堂心中暗罵了一聲,剛剛已經被說動,怎麽轉瞬之間,他又開始糾結起來:“更何況,阮橖師傅是毒醫,天下的毒沒有他解不掉的。”
“還有你自己,你不是說你是南疆的長老嗎,一直住在萬蠱洞,有天大的本事,既有天大的本事,你怎麽連一隻蟲子都解決不了呢?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對不對?”
阮橖本著胸口傳來的劇痛,難以置信司北堂口舌竟如此伶俐,一本正經說瞎話的捧殺。
關塵白這個一輩子沒出過南疆的老東西,差點被他忽悠住了。
“你說的在理,我不想耽誤時間。”關塵白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之後,瞬間清明一片:“她是我幾年前定下來的人,我已經等了多年,不想再去等,人生苦短不是嗎?”
“人生是苦短。”司北堂站在了他的麵前,手向後擺,讓阮橖和赫連衍趕緊走:“所以才要及時行樂,你也知道她本事大,人夠聰明,但是你得讓她心甘情願,心不甘情不願,在你吃飯的時候下毒,喝水的時候下毒,睡覺的時候下毒,那你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都說娶妻娶賢,賢內助才能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你看看她,長得那麽醜,還沒你美,糾纏她做什麽呀。”
一連串猶如炮仗的話,襲向關塵白,讓他應接不暇,停頓了好久,才堅定自己的立場:“不行,必須是她,這是我第一次出南疆,我必須要把她帶回去。”
阮橖胸口的絞痛,讓她臉色發白,赫連衍扶著她的手緊緊的用力,想把她圈到懷裏,來試圖減輕她的痛苦。
“帶我的屍體回去?”阮橖忍不住的諷刺道:“虧你還號稱南疆長老院第一長老,區區的一個情蠱,你都解不掉。”
“這不是普通的蠱蟲。”關塵白糾正著她說道:“這種蟲,是經過廝殺而來,萬隻裏麵才能出一對,可想而知它是多麽的強悍。”
“它並不強悍。”阮橖推開了赫連衍,自己繃直了身體:“不是獨一無二,就不是最強悍的,南疆最強悍的東西,是你們誰也碰不到的聖物。”
關塵白眼神淩厲起來:“你不跟我走,你根本就撐不下去,你會死的。”
“那就看一看誰會死。”阮橖沉著聲音說道:“那就賭一場,看誰先死,敢不敢?”
關塵白養了那隻雄蟲多年,一直都沒有吃下去,在剛剛他看見赫連衍眼中的浮光深情,他想就沒想著把蟲子吃下去,他是想在她的眼中也看到這樣的光彩。
這種光彩太耀人,讓人心馳神往。
“我不與你賭,你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在南疆,吃下情蠱就是默認一對。”關塵白強勢帶著偏執道:“現在你我身體裏都有蟲子,你我是一對,我為什麽要和你賭,為什麽要把生死,置之度外?”
“我不跟你一對。”阮橖腳下有千斤重一樣,一步一步的挪到司北堂身後,伸手搭在他的肩頭,借助他的力氣,讓自己穩穩當當的淡定,額頭上被冷汗爬滿,她腰挺如鬆:“今日/你若不讓我走,我就死在這裏,誰也強求不了我。”
關塵白眉頭狠狠的跳了一下,眼中浮現了一絲不解:“你既自生死於不顧,怎還害怕嫁我?”
“因為我不喜歡你。”阮橖冷酷絕情的說道:“所以哪怕生死不要,也不要和你在一起。”
關塵白心魂震蕩,在長老院裏,所有來求蟲的人,以及南疆王,每個人見他都是畢恭畢敬,連句大聲說話都不敢。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不喜歡,哪怕死都不會和他在一起,其實他要招招手,有的是前赴後繼的女子。
可是他在長老院多年,根本不懂何為情愛,這麽多年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阮橖,所以他才會在她心中種下蟲子。
他一直讓那隻蟲子休眠,一般醫術高明的人也是察覺不到,除非像毒醫那樣的高手。
阮橖見他不語,搭在司北堂肩膀上的手用力:“我們走。”
司北堂一個轉身要抱她,赫連衍手腳比他更快,抱起了阮橖,阮橖一瞬間的發懵。
赫連衍抱著她轉身往客棧門口走,客棧門口停留著一輛馬車,馬車四周是騎著馬的侍衛。
阮橖一見這個架勢,在他懷裏掙紮叫喚:“司北堂救我。”
司北堂還沒上前,就如先前在客棧裏一樣,被人團團圍住,手中的劍,剛要揮舞起來,關塵白伸手扣在他的手腕,製止了他揮劍的動作。
司北堂眼睛一瞪:“你要幹什麽?”
關塵白眨著眼睛道:“她寧願死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她的心中是有那個人的,你去阻止他們做什麽?”
司北堂愕然:“我是救她於水火,她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也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她內心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的。”關塵白緩緩地用力一捏,司北堂手腕吃痛,猶如針紮:“我們和她一起走,體內的蟲子一天不解,我都不能和她分開的距離太遠。”
哐當一聲,司北堂還沒來得及嘲笑關塵白,手中的長劍落地,罵道:“你這算什麽狗屁長老,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嗎?最開始你不吃蟲子不就什麽事情沒有了嗎?”
被罵的關塵白,想了一下:“你說的是,這我考量沒有考清楚,所以,我決定跟她走,我們兩個聯手,也許就能找到壓製蟲子的辦法。”
“放手!”司北堂手腕上的疼越來越重,感覺他就要把自己的手腕捏斷,忍不住的斥責。
關塵白拽著他的手腕沒有放,微微用力一拉,把他拉到自己的紅轎子裏。
司北堂雙眼瞪大,掙紮不脫,眼睜睜的看著轎簾子被放下,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阮橖疼得全身無力,她心裏清楚,除了那隻情蠱之外,她體內的毒也在作祟。
關塵白把情蠱雄蟲吃下去之後,推動著阮橖身體內的情蠱蘇醒過來,會鑽心刺骨的疼。
但是這種疼,隻維持著一小段時間,已經超出了情蠱蘇醒的時間。
應該是壓製她體內情蠱的毒,在情蠱蘇醒之後,開始侵蝕情蠱,毒和情蠱相互較量,疼的是阮橖。
馬車緩緩行走,阮橖恨得渾身痙攣,縮在赫連衍懷裏,赫連衍比對千軍萬馬還要著急,“要怎麽做,才能減輕你的痛苦?”
他的氣息噴灑在阮橖的耳邊,讓阮橖加劇著體內的疼痛,無論她表麵是如何否認,但是她的心裏是喜歡的他,愛上他,哪怕再恨,也是更改不了。
情蠱還有一個功效,就是心裏一想別的人,鑽心刺骨撕心裂肺的疼就會加劇。
像懲罰著吃情蠱的人不忠一樣,迫使吃情蠱之人隻能去想另外一個吃下情蠱之人。
“你離我遠一點。”阮橖在冰冷的下雪天,溫暖的車廂中渾身被汗水濕透,咬牙切齒的對赫連衍:“你離我遠一點,我就不疼了。”
赫連衍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摟她還更緊,宣誓一般說道:“我絕對不離開你,死都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