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下毒之人

  阮橖眉頭狠狠的攏了起來,眼中帶著冷意看著他:“你讓我選擇?”


  “沒錯。”赫連衍周身彌漫著血腥味,就像地獄修羅:“能讓你行動自如的解藥和赫連函你選一個,選了就不要後悔。”


  有一瞬間阮橖以為她嚇得幻術失靈了,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


  “他在哪裏?”阮橖思量了片刻問道:“你的人把他帶出了霞雲城,他現在在哪裏?”


  赫連衍手指一下收攏,眼神暗沉:“你選擇他,選擇他的自由,你永遠跟在我身邊?”


  阮橖身後已經站了侍衛堵住了她的退路,左右兩邊也是人,就是說她逃跑的幾率等於零。


  “你困不住我。”阮橖自信滿滿:“我早晚會研究出來你對我做了什麽,自己尋找解藥。”


  赫連衍陰沉冷笑:“打斷你的腿,把你關在屋子裏,誰也見不著,什麽東西也拿不了,你怎麽研究出來?”


  阮橖雙眼不由自主地瞪大:“赫連衍,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要是戰敗了,自己找一個山頭自刎去。”


  “拖著我做什麽?在你的腦海裏不是最恨阮橖麽,原來你的恨是這麽不值錢啊?”


  阮橖兩個字就像魔咒一樣,隻要別人提起,在他的腦子裏就是有一道聲音,告訴他,摒棄她要傷害她。


  可是理智又告訴自己,不能傷她,傷了會後悔,就如一件刺傷她之後,悔不當初一樣。


  赫連衍一個向前一把擒住了阮橖的手腕,拖著她就走,完全不給她掙紮的機會。


  阮橖身上的那麽一點力氣,在抵抗她中消失殆盡,無城已經被他攻打下來了。


  城裏狼藉一片,火把光衝天,地上的屍體堆積,血腥味衝鼻。


  阮橖扭動自己的手腕:“我自己會走,不必你來拉扯。”


  赫連衍薄唇緊閉,一直把她拖到無城將軍家的宅子。


  宅子裏麵,有無數個受傷人員,他們個個倒地呻/吟,軍醫根本就忙不過來。


  “去治好他們。”赫連衍用力的一甩手,冷冷的說道。


  阮橖被甩趴在地,手掌被地上粗裂的地磚戳破了,小血珠子往外冒,身上摔的生疼。


  她悶哼一聲,慢慢的撐起身子,坐在地上,翻來覆去看自己的手,手掌不大一會就染紅了。


  鮮血的紅,慢慢的讓她眼中燃了戾氣,昂頭反問:“治好他們?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幹?想讓我治,不可能。”


  赫連衍居高臨下站在她的麵前:“你若不治,就死路一條,自己選。”


  阮橖不恥的一笑:“小孩子才會選擇,大人不會選擇,你剛剛已經讓我選擇一次,現在又讓我選擇,赫連衍你有本事殺了我你早就動手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我對你不動手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別在這裏挑戰我的耐心。”赫連衍心裏帶著深深的挫敗感,明明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要殺了她,隻有殺了她自己才不會有這些煩躁。


  可是想動手時,心就莫名的疼痛,疼得他控製不住,疼的她隻要一想到殺了她就會後悔,就再也動不了手。


  他討厭這種被束縛的感覺,像極了刀架在脖子上,比較稍不留神性命就會丟失。


  攻打城池兩天一夜,他竟然跑回來兩次看她,她睡的毫無防備,蜷縮著身體,在火堆旁,蓋著狐裘。


  他看著她,不知不覺就癡了,控製不住的癡了。


  阮橖還真的挑戰了他的耐心,坐在地上紋絲不動:“你要麽今天把我殺了,我死在這裏,要麽你打斷我的腿,永遠把我囚禁起來,不然的話,我要尋得機會跑了,赫連衍你叫死定了。”


  赫連衍一個彎腰,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用力的一壓。


  阮橖後腦勺著地,她一咬牙齒,沒有痛呼出聲,雙眼冒火,猶如煙花璀璨:“再用點力,三口茶的功夫都不要,你就可以把我弄死了。”


  她的脖子很纖細,在赫連衍手中,隻要他一用力,就可以扭斷她的脖子,讓這世間上徹底沒了她。


  “好,我成全你……”


  他的話音一落,手上用力,阮橖隻覺得腹腔的空氣,漸漸離自己遠去,就在這時,阮沁兒滿臉蒼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撲跪在地,一把抱住了赫連衍手臂:“殿下,萬萬不可,她醫術了得,您不能殺了她。”


  赫連衍掐住阮橖脖子的手微微一鬆,阮橖吸入新鮮的空氣,揮手一甩,劃破了赫連衍的脖子。


  微微刺痛讓赫連衍鬆開了手,阮沁兒雙手一包,包住了赫連衍的手,淚眼婆娑:“此次有太多的人中毒,殿下且不可輕舉妄動,她是用毒高手,也是可以解毒的。”


  阮橖現在是聽明白了,原來這裏的受傷人隻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中毒了。


  這就奇了怪了,戰場上,怎麽會有人投毒?

  大美人上戰場受了傷沒有死,這也是一個奇跡,阮橖心思百轉千回,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就要往外走。


  大美人一個橫欄,哭的梨花帶雨:“姑娘你不能走,殿下的人都受了傷,都中了毒,求你救救他們,求求你了。”


  阮橖伸手一推,把她推離自己麵前:“求我救他們?憑的是什麽?一張嘴?要扼斷我的脖子?”


  “我可不是男人,你哭的梨花帶雨,我就巴巴的往上趕,你們家殿下想讓我死,我還去救他的人,那我可真的就是在作死。”


  大美人被推開,一個反身,抱住了她的腰:“你不能見死不救,這麽多人的性命,我求求你,隻要你救了,我給你做牛做馬。”


  院子裏受傷的士兵們,不由自主地看向阮橖目光,都帶了敵視。


  對他們而言,漂亮的女子為了他們哀求,有本事的那個女子卻心如蛇蠍。


  阮橖沉著一張臉,一隻手掰著她的手指,一用力往上一摳,大美人嗷嗷痛的直叫。


  阮橖折著她的手向上:“我用得著你做牛做馬嗎?你們這些人請人幫忙就是這樣子?剛剛看不見你們家殿下要我的命?都瞎了嗎?”


  阮橖拖著掃視了一周,看著這些受傷的士兵敵視著她,心中覺得莫名好笑,又不欠他們的,憑什麽他們受傷自己就要給他們醫治?

  阮沁兒痛的小臉慘白,冷汗津津往下流,聲音帶著顫:“這麽多人受傷,殿下也是著急,姑娘,你有本事,我求求你,你救救這些人,你有什麽火氣怨氣,隻管往我身上撒,我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


  阮橖眉峰一挑,這大美人的智商終於跟她的美貌匹配了,忍受的痛苦哀求她。


  把她當成惡人,把自己放在一個舍棄小我,成全大家的姿態上。


  瞧著這些受傷的士兵們,個個看她的眼色變了,充滿著憐惜,充滿著心疼。


  哢嚓一聲,阮橖把大美人的食指掰斷了。


  大美人一聲慘叫,響徹在宅子裏。


  在這裏受傷的士兵,個個都爬了起來,嚴陣以待,七嘴八舌的指責著阮橖,有甚者要不是殿下在,就要舉起手邊的武器,準備英雄救美了。


  阮橖聽了一會兒慘叫,隨手一甩,就如剛剛赫連衍甩她的時候一樣,把她甩趴在地,冷冷的說道:“我不願意做的事情,誰也別想勉強我,想要折磨我,想讓我死,有本事就來。”


  “你……”


  “我怎麽了?”阮橖對著就要來的傷殘的士兵道:“想建功立業,想要飛黃騰達,就得有死的覺悟。”


  “憑什麽你們幾句話,我就得苦哈哈的給你們醫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給我銀子,給我好臉色了嗎?沒有什麽都沒有,眼中還在這裏譴責我?”


  “赫連衍,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主子,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理所應當的手下?”


  赫連衍瞅著她冰冷的眼底,上前兩步,阮橖手指反轉,一柄漂亮薄如蟬翼的細刀出現在自己的手上:“別真的以為我怕你,要不是因為赫連函我會跟你走?”


  “赫連衍,你是別人的殿下,不是我的殿下,我沒有義務在這裏陪你,你膽敢再上前一步,你信不信要麽你的屍體躺在這裏,要麽我躺在這裏。”


  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玩笑的意思,赫連衍腳步停了下來,盯著她手上的細刀:“你身上什麽地方可以藏刀?”


  薄如蟬翼的細刀,在火光的照射之下散發著冷冷光芒,阮橖玩味的笑道:“看來你也不是正人君子,把我身上全部摸遍了。”


  “你殺我,殺了我,若是你肯出手,我也願意。”阮沁兒一聽到她要敗壞殿下的名聲,忙不跌的忍著疼痛,要維持住殿下的名聲:“殿下為手下的將士們著急,得罪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解語兒姑娘不必求她。”傷殘的士兵開口道:“有軍醫可以醫治我們,你不必如此低三下四。”


  “就是,解語兒姑娘你自己也受傷了,趕緊去歇息,不必管我們,我們皮糙肉厚,可以忍受。”


  阮沁兒淚眼婆娑搖頭:“阮橖姑娘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她一定會救你們的,隻不過是現在氣不過,心中有些火氣。”


  “誰心中氣不過?”阮橖聲音冷如昔,姿態隨意囂張:“我說美人,不要拿你那自以為是的東西過來揣測我,還有你們這些要死不活的人,既然皮糙肉厚可以忍受,那就不用來求我。”


  “你滾好了。”一個膽大的士兵,手指著門,身上流著血,雙目欲裂:“現在就滾。”


  阮橖揚起嘴角一笑,“好。”


  “你不準走。”赫連衍抽出腰上軟劍,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抵在阮橖麵前:“我方跟無城交涉,中了毒煙的人有幾萬,現在都躺著昏迷不醒,你敢說這和你無關?”


  阮橖詫異了,袖子一擼,手中薄如蟬翼尖細的刀,對著赫連衍握著軟劍的手凶狠的割了下去,“我不讓你見血,你連眼睛都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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