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不能殺我

  阮橖張嘴又啊了幾聲。


  連她自己都覺得聽不過去,一雙眼睛直流亂轉,一副看著隨時隨地要逃跑的樣子。


  簫顏夕撇了一眼身邊跟著的女子,女子搬了一張椅子,她極其霸氣的坐下,四個女子,分別站在她的身後和床前。


  大有一副阮橖插翅難逃的意味。


  阮橖犯糊塗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簫顏夕?


  逼真的易容術,比她還厲害,她心裏迅速的想著江湖上誰的易容術厲害,想著想著覺得自己不混跡江湖多年,都不知道江湖上的傳說了。


  簫顏夕欣賞著她驚慌失措的臉,一雙亂竄的眼,雙手環抱於自己膝蓋的手,無一不彰顯,她現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看著看著,簫顏夕掩唇一笑,“你到底是武功盡失,還是身受劇毒,這樣的轉變,你還曾承受得了嗎?”


  阮橖在心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她完全喪失了主動權,她何止是案板上的魚肉,簡直是已經被勒著脖子的魚肉。


  對方是敵沒跑了,可完全不知道對方是真是假,這就是令人非常頭疼的一件事了。


  “身受劇毒,武功盡失兩樣都占了。”阮橖揚起聲音,聲音帶著止不住的顫抖,承認的說道。


  而這種小顫音,讓簫顏夕非常高興:“你看起來非常害怕,是不是賴於生存的本事沒了,就為之脆弱起來?”


  阮橖眼神一深,定定的看著她,“其實我想問,你是誰?”


  簫顏夕愣了一下,聲音陡然拔高:“你不認識我了?你武功盡失身受劇毒,你忘記了我?”


  阮橖適當的瑟縮了一下,剛剛就是隨口一句話,她怎麽就嚇成這樣了?

  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舔了發幹的嘴唇:“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倒杯水,你突然間出現,我怎麽知道你是誰?”


  簫顏夕雙手扣在座椅的兩邊,用力,手上的青筋隱約爆出,她對著身邊的女子道:“半霜,給她倒水。”


  聽到她的話語,阮橖感激的一笑。


  簫顏夕跟活見鬼似的,雙眼鎖住阮橖,仿佛要透過她的雙眼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叫半霜的女子把水端過來,一杯涼透了的水,喝下去,在這乍寒春暖的季節,冷的讓人哆嗦了一下。


  喝完水的阮橖,握著手中的杯子,對著簫顏夕展顏一笑:“你到底是誰?看你的眼神,好像認識我。”


  簫顏夕恨不得咬碎一口牙,上手撕掉她的偽裝,她絕對不相信什麽可笑的不記得:“我到底是誰?你可真會善變的,這麽快就把我忘記了?”


  阮橖眼珠子一轉,看著她憤怒的樣子,這個該不會是真的簫顏夕吧?

  阮橖還是不太相信,畢竟見了兩個假的,不然來了一個真的,怎麽著說服力也差了些。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我夫君!”阮橖惡趣味的說道:“他是這個王府的主人,他應該可以回答你。”


  不知所料,簫顏夕聽到阮橖自稱赫連衍是她的夫君,就暴怒起來:“他怎麽可能是你的夫君,他要和我成親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那個叫半霜侍女,上前一壓,壓住簫顏夕的手,輕聲細語道:“小姐您別著急,一個失憶了的女人,走無縛雞之力,您還怕她做什麽?”


  半霜的安慰讓簫顏夕冷靜下來,深深的看了阮橖一眼,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你說的是,我跟了一個沒有記憶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有什麽好計較。”


  半霜附合道:“小姐所言極是,王爺派奴婢們來保護您,就絕對不會讓您受半點委屈,您要做什麽吩咐奴婢們做就好,無需自己動怒和動手。”


  簫顏夕舒心的一笑:“那能不能讓她吃些苦頭,又看不見任何傷?”


  阮橖心裏暗罵,動手就動手,還非得說出來,這不是平白無故讓人心裏緊張嗎?


  這動起手來這場戲還怎麽演下去?

  半霜撇了阮橖一眼,恭敬的說道:“是小姐!”


  阮橖輕咳了一聲:“君子動口不動手,雖然你們是女子,但是動手不好吧。”


  簫顏夕冷噗了一聲:“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可真真切切的不容易啊?”


  剛剛是假裝咳嗽,現在直接被口水嗆了,阮橖嗆得咳得撕心裂肺,然後斷斷續續說道:“我不是害怕,有夫君保護,害怕什麽?”


  “閉嘴!”簫顏夕斥責阮沁:“他不是你的夫君,再多說一句,撕爛你的嘴。”


  阮橖嘴巴一癟:“可事實就是這樣,無論你怎麽反駁也沒有用。”


  簫顏夕氣的對半霜命令道:“趕緊給我教訓她,教訓她不能說殿下是她的夫君為止。”


  “諾!”半霜脆脆的應了一聲,抬腳就跨了過去。


  阮橖伸手一舉,“把我之前先自報家門,不然我就尖叫,到時候夫君來了,我看你怎麽解釋。”


  “你叫!”簫顏夕一點都不害怕的說道:“我看你叫破嗓子,有沒有人來救你。”


  阮橖心裏就納了悶了,赫連衍從那個院子到這個院子按理說應該到了,怎麽到現在還沒出現?

  簫顏夕會走在他前麵,這完全不符合情理,難道說,他就躲在外麵,偷偷的窺探,想著她是不是真的武功盡失?


  “哦!那稍等一下!”阮橖不慌不忙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半霜特別急不可耐的想給她一點教訓,腳下步伐不停,向床邊靠來,阮橖一個俯身彎腰,扣在床沿邊,床底下那半茶杯沒有燃燒盡的毒粉,端了出來。


  簫顏夕見狀聲音尖銳:“阮橖,你騙我,你根本就沒失憶,耍著我玩呢?”


  阮橖緊緊的抱著茶杯,眨著眼一臉無知的反問:“誰耍著你了?你們都要打我殺我,還不允許我有點自保的本事啊。”


  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讓簫顏夕雙眼逐漸泛紅,對著身側的另外三個侍女道:“好好伺候她,別委屈了她。”


  三個侍女,齊刷刷的應聲,往床上圍去。


  阮橖手捏著茶杯裏的毒粉,眼神逐漸變冷,若有若無的掃過坐在床下椅子上的簫顏夕:“你可得想清楚了,這是個丫頭,武功挺好的,若是中毒死了,怪可惜的。”


  “你果然在騙我!”簫顏夕噌的一下站起來,怒火衝衝:“阮橖,你怎麽會如此陰魂不散,因為你我都不能和殿下成親了。”


  阮橖都被他們弄糊塗了,分不清誰是真誰是假?

  她甚至懷疑之前,赫連衍告訴的簫顏夕不是他碰她,是他的影子碰的,那個時候的簫顏夕也許就是一個假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實你死了也不要緊。”阮橖決定不再和她玩失憶,聲音毫無波瀾的說道:“赫連衍應該不會為你心疼的。”


  “我讓你先死!”簫顏夕被耍的憤怒在心裏直燒,直接惱羞成怒命令道:“把她給我殺了。”


  發脾氣的人最不可愛了。


  阮橖手中捏著藥粉在四個侍女靠近,正準備撒時,眼睛一台看見赫連衍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


  阮橖撒藥粉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四個人越靠越自己越近,最後伸手來拉自己的腳踝。


  阮橖揚起嘴角,對赫連衍嫵媚的一笑,拉著她腳踝的半霜,反手一掐,直接掐在她的腳踝上。


  阮橖故意痛呼一聲,她可舍不得把這半茶杯子的毒粉砸在半霜身上。


  赫連衍還在身後凝視著她,聽到她的叫喚,充耳未聞一般。


  阮橖心裏清楚,赫連衍等著她向自己呼救,或者說他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麽時候出手。


  說白了就是試探,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試探她到底有沒有武功,會不會騙她。


  其他三個侍女,手也碰到她的身上了。


  求人不如求己,從來沒有這麽窩囊過,阮橖手上一抖,半茶杯的毒粉,揚起了粉塵。


  就在頃刻之間,上了床的四個侍女,吸入粉末,動作遲緩,待反應過來,撲通幾聲,全部摔倒在床,昏迷不醒。


  簫顏夕眼睛瞪大,尖銳的聲音就像被人扼住了嗓子:“你對她們做了什麽?你這個渾身是毒的女人。”


  阮橖不屑的一笑,抬手指了指她身後。


  簫顏夕眉頭皺起來,心中升起了不安,身體慢慢的扭轉,阮橖聲音比女的身體更快:“你囚禁的小情人,過來找我麻煩,瞧瞧你說的話,總是破綻百出。”


  赫連衍勾唇縱容的一笑:“你玩得不亦樂乎,我並不覺得她在找你麻煩。”


  阮橖把腿一敲,撩起裙子:“武功盡失的我,現在苟且偷生,任何人都能上來踩我一腳,赫連衍你對我的保護真廉價。”


  赫連衍看著她白淨的腳脖子,眼神深了深:“你想親自報複回來?”


  “殿下!”簫顏夕被無視了一個透底,不甘的喃喃的叫了一聲,眼中的深情透了出來。


  “是啊,麻煩你出去一下。”阮橖擺手像趕蒼蠅一樣:“趕緊的。”


  赫連衍終於用眼睛餘光看了一眼簫顏夕,冰冷的目光讓簫顏夕渾身一震,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像做錯事的孩子,手緊緊的拉著衣裙敢在上前一步。


  可就算這樣,阮橖也不認為眼前的簫顏夕是真正的簫顏夕,她得想辦法弄清楚,玄鴆失蹤和赫連衍到底有沒有直接的幹係。


  一個計謀在心間劃過,阮橖越發不耐煩的催促:“我自己在這裏處理她,你還害怕我把她殺了不成?”


  赫連衍眼中縱容越發明顯,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你高興就好。”


  “殿下!”簫顏夕上前一步叫道,赫連衍頭也不回的離開順便還把門關上。


  “叫什麽殿下?”阮橖站在她身後說道。


  簫顏夕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驚,猛然轉頭,身體卻是一輕,被阮橖直接甩在了床上。


  “沒失去武……”


  “功”字還沒有說出來,阮橖如閃電的身形,已經來到了床上,掐住了她的脖子,眉頭揚的高高的,“有些話別說出來,說出來就不好玩了,先睡一會兒,睡完了你就會發現,一切都會不一樣。”


  一股涼意從腳底心蔓延到心裏,簫顏夕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你不能殺了我,你殺了我殿下所有的軍隊都會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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