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你是笑話
阮橖望著濃煙滾滾的地方,覺得這樣的手段甚是眼熟,好像自己曾經也幹過。
她側目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赫連衍,“那是什麽地方?看起來很繁華?”
赫連衍神色古怪了一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地方是良州府最大的花樓,之前阮沁兒我就讓人把他丟在那裏了。”
阮橖眉頭狠狠的跳了一下,心中有一絲不安劃過:“把她丟進去兩天,就發生這麽大的陣狀,你不覺得要好好查一查嗎?”
那麽大的濃煙,一下子把三層樓都給轟掉了,不是炸藥又是什麽?
赫連衍沉默了一下:“已經有人去查了。”
阮橖忍不住的嘲笑了一下:“你這良州府可真是不安全,什麽牛鬼蛇神都有,你說阮沁兒這次死了沒有?”
赫連衍指尖微微一顫,帶著一絲遲疑:“我不敢保證,她就像百足之蟲,不會輕易死去。”
阮橖嘲笑意味越來越濃:“這麽大的陣勢她不死,你說她最後會化身什麽歸來,你我又會在她的眼中,變成什麽樣的存在?”
赫連衍目光盯著那濃煙之處:“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是她對我們的定義。”
“不過也許她死了,那麽大一個房子倒塌,裏麵的人不會有存活的機會。”
阮橖眼神閃了閃:“那可未必。”說完身體向下一躍,落了下去。
似薑也望著那濃濃滾煙,見阮橖跳下來問道:“什麽地方,發生了什麽?”
“一個花樓被人端了!”阮橖語氣中帶著匪氣:“屬於他良州府的事,跟咱們無關,接下來你就待在王府,你沒有武功,我害怕你有危險。”
似薑一聽急道:“你要把我丟下嗎?你要去哪裏?我跟你一起。”
阮橖拍了拍她的肩頭:“去找幾個江湖人,帶著你不方便,你在這裏好好查一查,那個白色粉末裏麵的含有成分到底有什麽。”
似薑雖然還有些掙紮,但是終究趨於平靜,點了點頭,叮囑阮橖道:“你自己小心些,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了!”阮橖說完轉身就走,赫連衍緊跟在她其後,阮橖瞧著已經不再熱鬧的王府,擰起眉頭:“簫顏夕呢?”
赫連衍一愣,目光閃爍了一下:“還在原來的院子裏,她手無縛雞之力,絕對不會是……”
阮橖直勾勾的望著他,讓他的話堵於咽喉之中,無法說出來,似說出來就是欲蓋彌彰。
“她為什麽不離開?”阮橖腳下的步伐一轉,往簫顏夕住的院子走去,簫顏夕現在還住著良王府往後當家祖母要住的院子。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從來沒有挪過院子,她就算再不堪,依舊牢牢的霸占著,良王府主院。
“時間不到,暫時性她不會離開。”赫連衍斟酌了一下說道:“不過她住的院子,已被我團團圍住,從之前到現在,她沒有出過院子一步。”
阮橖腳下步伐一頓,挑著眉頭道:“你的言下之意,任何人都會成為凶手,唯獨她不可能。”
赫連衍眼神一寒:“你為何有如此想法?我不想為她辯解什麽,她現在受到刺激也是廢人一個,堅決不可能再有其他想法。”
“再者,她根本就沒有本事認識醫術高明之人,她所有的關係,認識的人,很一清二白的擺在桌麵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阮橖聞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麽話沒講,轉身就走,赫連衍頓時一慌伸手就要拉她。
阮橖背後長了眼似的,錯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轉身眼中盡是寒冰,冷冷的警告:“千裏堤壩,腐爛與蟲蟻,有的時候,越是沒有希望的人越有希望。”
“赫連衍,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你,你所有的棱角,是誰把你剪掉了,還是說,北淩一分為二的江山,讓你得意起來。”
在她看來,赫連衍不會止步半邊江山,他要會要全部,一個有野心的人,剪起自己的所有棱角,不會因為一個人,她可不認為她這麽大的魅力,可以讓一個人放棄所有。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放棄這一半的江山!”赫連衍目光灼灼的凝視著阮橖:“皇上死了,我的仇報了,江山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那你放棄呀!”阮橖泛出冷笑的說道:“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隻有我,我會接受你,不是嗎?”
赫連衍覺得心間仿佛背著猛然一錘,捶得腦子產生了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來,麵前站著的阮橖已經消失不見。
他慢慢的把手指收攏,眼中光亮暗暗明明,望著空無一人的地方道:“加強戒備,通知良州以南,所有的軍隊,向京城靠攏。”
空無一人的地方傳來一聲是。
赫連衍眼中的光亮變成了寒光,就如雪山上的冰,散發出來令人透心刺骨的寒。
阮橖轉了一個彎,在良王府施展起輕功來,而她敏銳地感覺到良王府有很多高手。
有很多可以隱藏氣息的高手,也就是說,良王府固若金湯,真正的要出現什麽事情,這些高手不會袖手旁觀。
唯一讓這些高手袖手旁觀的是,他們得到的命令,雇傭他們的人不要他們去阻止事態的發生。
阮橖從高牆上躍下,來到簫顏夕房間的窗戶下,她靠著窗戶,手放在背後,不大一會,一縷細細的青煙飄散在空中像長了眼一樣,往有人的地方飄散過去。
阮橖半眯著眼睛看著,這裏青煙不斷把這房間圍繞著,飄向更遠的地方。
她的手又快速的摩擦了一下,同樣的青煙,接二連三的從她的背後浮現,飄在空中,去往有人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阮橖輕輕的推開了窗戶,連接她的是簫顏夕端莊秀麗的麵容。
“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進來就是。”
阮橖心中納了悶了,之前要死要活的一個人,這才過去個三五天,平靜如水,描眉畫唇,臉上胭脂打得粉紅,哪裏像尋死覓活,聲嘶力竭。
阮橖手搭在窗戶上跳了進去,簫顏夕給她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麵前:“有什麽要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阮橖看著麵前的水,隨之坐了下來:“你在他身邊扮演了什麽角色?”
簫顏夕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浮現淡淡笑意:“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除了家世可以拿得出手,怕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拿得出手了。”
“所以……”
“一切不過是在演戲。”簫顏夕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眼睛瞧著阮橖帶著一絲憐憫:“我的父親是王爺,一個有實權擁有兵權的王爺,你說一個男子,一個胸懷天下,想要目及之處都是自己疆土的男人。”
“他會放棄,一個擁有重兵,可以聽他們的王爺嗎?不能,所以一切隻不過是表象,一個迷惑他人的表象。”
有恃無恐自信滿滿,在昭示著告訴阮橖,你就是一個笑話,所有的東西隻不過是演戲給你看,你信以為真。
你什麽都沒有,你隻有一個人,你以為情愛就能淩駕於兵權之上?
你以為一個擁有野心的男人,他就可以隨便願意放棄自己垂手可得的江山?
說我蠢,你才是最蠢的那一個,蠢得無可救藥,旁人說一點弄一點點手段,你就信以為真,心軟得一塌糊塗。
阮橖聳了一下肩:“看來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最愚蠢的人,多謝你今天告知,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玄鴆是不是你的人弄走的?”
簫顏夕坦然道:“不是,我乖乖的被囚禁在此,可哪裏也沒去,你可不能冤枉我。”
阮橖嘴角一勾:“你可以解禁了,隱藏在此,有諸多不方便,你的父親,希望沒有跟錯人。”
“我會成為皇後的。”簫顏夕聲音微微提高,帶著不容忽視的強大自信:“北淩一分為二的江山終究會合並,我會成為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的皇後。”
“殿下說過了,他的這一輩子隻會有一個妻子,而這個妻子隻會是我。”
阮橖點了點頭:“提前恭喜你了,我還有事情,艱辛告辭,祝你們,長命百歲白頭偕老,心想事成。”
簫顏夕以勝利者的姿態揚起了嘴角,阮橖光明正大的從門口走過,她的這個院子裏,沒有重兵把守,隻有三個高手。
三個人都是隱匿行蹤的高手,要真正的打起來沒有毒藥的加持,阮橖覺得自己不一定是這三個人的對手。
無比的諷刺劃過眼簾,簫顏夕這個看著被赫連衍拋棄的人,擁有這樣的高手保護,她自以為是的覺得赫連衍真的為了她,可以不碰任何人。
欺騙被拆穿來的如此之快,阮橖伸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讓她覺得自己才是最蠢的一個,別人淩駕在她之上,看她如看跳梁小醜一般可笑。
頂著被自己打半張紅腫的臉,阮橖重新找回似薑媚,二話不說背起藥箱,拉著似薑就往外走。
似薑看著一臉陰沉的她,也不敢吱聲,更加不敢開口詢問,隻得跟著她走。
花樓爆炸的濃煙,彌漫在整個良州城,遮天蔽日,讓整個良州城就跟大雨將至的陰沉一樣。
出了良王府,走了幾步,一輛漆黑厚重的馬車,抽身後策馬奔騰而來,阮橖拉著似薑閃過,才沒被馬車撞到。
她眯著眼看著那馬車,在前麵奔騰了幾步,驅趕馬車的人勒起了馬韁,迫使馬車停了下來。
隨即馬車被調轉了頭,車簾被撩開,一個溫潤俊秀的臉出現在阮橖目光下,一如第一次和阮橖見麵時一樣,赫連璽笑得溫潤而雅:“棠棠,你要去哪裏,天涯海角我都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