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殺我不行
阮橖視線向後一揚,看著躲著柱子不見得夜貴妃,輕聲道:“貴妃娘娘過河拆橋,就不怕我反咬一口嗎?”
巨大的柱子擋住夜貴妃身形,她的聲音傳來:“沒人看見我和你在一起,我的兒子現在是太子,將來要做帝王,太後皇上,總是要給我幾分薄麵。”
她才不怕,她的母家全力支持赫連璽,隻要他當上了皇上,她就是太後,她還有什麽可怕的?
到時候,條歸橋,路歸路,該報仇報仇,欠她的人,誰也別想好過。
“原來你已經算好了。”阮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椅靠在柱子上的姿勢未變:“那你已經算好了,這些人是我的對手嗎?”
“皇宮禁衛軍十萬,你能拿下十萬人?”夜貴妃聲音高昂起來:“你們這些自以為在江湖上混幾年的江湖人,總是會看輕他人,認不清楚現實。”
阮橖聽她這樣一說,身體略動了一下:“聽貴妃娘娘這意思,已經把我查了個底透徹?但是又不像,你在試探我嗎?”
“你需要試探嗎?”夜貴妃反問道:“你不需要試探,找個懂行的人觀察你一下,就知道,你是所謂的江湖人,根本就不是你口中所說,在鄉下待了很久,碌碌無為之人。”
阮橖嘴巴一癟,這些人真是太不可愛了,沒事就去查自己的老底,生怕在自己手上吃虧似的。
持劍的禁衛軍越來越近,劍上的寒芒直逼人的雙眼。
阮橖慢悠悠的直起身子,雙手環抱於胸,橫在台階上:“你們有多少人來抓我?”
為首的人道:“還請姑娘和我們走一趟,我們不想和姑娘刀劍相向?”
“不想和我刀劍相向,你們來幹什麽呢?”阮橖笑眯眯的反問:“既然來了,就說明要跟我不死不休,你們準備好了?”
為首之人向後看了一眼,心中生氣怒火,眼前這個女子未免太瞧不起他們,一點都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看來姑娘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姑娘請下去。”為首的人一聲令下,其他人迅速的把阮橖給圍住。
阮橖不在乎的挑了眉頭:“今日太子選妃,你們非得動刀動槍,如果這些秀女出事兒,算誰的呢?”
為首的禁衛軍赫然一笑:“姑娘挺喜歡大言不慚的,今日太子選妃,宮中禁衛軍五萬,宮外還有五萬,這麽多人保護幾個女子,又豈能讓這些女子受傷?”
“所以我就是你們的案板魚肉?”阮橖抬起腳步,往為首的人走去,囂張的一點都不像案板上的魚肉,反而像是持刀之人:“你們打算把我請到哪裏去,不如你們先告訴我,我好方便和你們合作,不再反抗?”
“姑娘能合作最好不過,若不能合作,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為首的禁衛軍眼中的得意掩飾不住,阮橖越靠他近,他就覺得不過一個女子,用得著千叮萬囑,不要跟她廢話,見到直接就抓。
阮橖隨即走到他麵前,嘴手一抬,隻在煙波台門口等待的秀女們:“你們看,那些秀女,怎麽在抽搐?”
為首的禁衛軍驟然一扭頭,看向秀女們,阮橖就在此時抖了一下衣袖。
“你敢騙我?”為首的禁衛軍沒有看見秀女們在抽搐,扭頭就對阮橖喝道:“來人,別對她客氣,她若反抗,直接殺無赦。”
“哐當一聲!”
為首的禁衛軍話剛落下,圍繞著阮橖身邊的禁衛軍,手中的長劍,全部脫落在地,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為首的禁衛軍瞳孔一緊,大聲斥責:“拿起武器,你們都在做什麽?”
丟了常見的禁衛軍像丟了魂似的,不理會為首禁衛軍命令,直直的向秀女們走去。
為首的禁衛軍見狀哪裏還顧得上阮橖,急忙就近扯過一個,伸手劈頭蓋臉掌在他的臉上:“讓你們抓人殺無赦,你們在做什麽?”
被打的禁衛軍隨手一推,把為首的禁衛軍推開,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秀女們就跟狼見到肉一樣。
“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阮橖麵對為首禁衛軍的質問,無奈的聳了聳肩:“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我能對你們做什麽,剛剛不是你們對我要狠打狠殺的嗎?”
眼瞅著那些禁衛軍就要到秀女的身旁,為首的禁衛軍轉身就去攔截他們,可是他一人,根本就攔截不住這些人。
這十幾個禁衛軍對著等候在煙波台外的秀女們,就是惡狗撲食,一時之間,驚慌失措的聲音響徹在煙波台。
阮橖看著亂成一團的禁衛軍和秀女們,慢慢的後退,重新來到柱子旁,倚靠著,揚著聲音對柱子後麵的夜貴妃道:“偷雞不成蝕把米,大概說的就是現在這個場景吧。”
夜貴妃從柱子後麵出來:“你真是膽大包天,對那些禁衛軍下毒,讓他們去扯秀女的衣裳?”
“難道我等著他們來割掉我的人頭?”阮橖搖晃著衣袖,玄鴆在她身上下的毒可真管用,一般人吸入,哪裏能承受得起,抵抗得住?
夜貴妃後退和她拉開距離:“你簡直是魔鬼,一個長著尖牙利爪的魔鬼。”
阮橖撲哧一聲笑了:“說的你自己像是好人似的,好人怎麽會跟我這個魔鬼合作,一起殺了長公主呢。”
“貴妃娘娘,我勸你還是好好的畫地為牢,別企圖挑釁我,把我弄死,我要死了,我肯定帶上你,明白嗎?”
夜貴妃後退的腳步不停,一直退到煙波台,外麵的驚慌失措的聲音已經驚動皇上。
皇上帶人從裏麵出來,追趕秀女的那些禁衛軍,頃刻之間被旁人壓製,不過他們的力氣無窮,拚命的掙紮。
秀女們縮成一團,花容失色小聲的哭泣著,皇上震怒,“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們是訓練有素的禁衛軍,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為首的禁衛軍撲通一下跪地使勁磕頭:“皇上饒命,微臣也不知怎會如此。”
“拖下去,殺無赦。”皇上冰冷的命令道。
為首的禁衛軍身體一癱,麵色慘白,阮橖此時一聲譏笑響起,為首的禁衛軍就跟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扭頭,抬起顫顫巍巍的手指著阮橖:“啟稟皇上,都是她,都是這個女子不知道下了什麽,才會出現如此荒唐之事,求皇上明察秋毫,還微臣一個公道。”
皇上淩厲的目光一下子往來,阮橖眨著無辜的雙眼:“別看我呀,我站在這裏可是一直都沒動,貴妃娘娘可以替我做主,皇上你不信可以問貴妃娘娘。”
夜貴妃走向皇上的動作一頓,心裏罵著阮橖就是一個禍害,非得把她給拉進去。
阮橖心裏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夜貴妃也想殺她滅口,這樣長公主的死,就再也無人知道。
這些人心裏真以為她是一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捏著,還能捏得稀巴碎的那種。
“貴妃你怎麽說?”皇上點名夜貴妃問道。
夜貴妃慢慢的跪在皇上的麵前,垂下頭顱恭敬道:“阮橖姑娘所言句句屬實,她站在那裏都沒動,禁衛軍如何,她完全不知曉。”
怪識相的,阮橖心裏誇了夜貴妃一聲,要是敢反咬她,她肯定今天讓她這個貴妃坐不下去。
為首禁衛軍哪裏知道貴妃娘娘就躲在柱子後麵,把他們的對話全部聽了,還幫助了他們要捉拿的人。
他好不容易要撇清關係,就這樣被一攪和,現在隻能死路一條。
皇上看著瑟瑟發抖的秀女們,又撇了一眼被壓住的禁衛軍們,心裏煩躁,一群廢物:“拖下去,斬。”
為首的禁衛軍瞬間尿了褲子,尿騷味在煙波台外直衝鼻子。
皇上用衣袖掩了一下鼻子,對總管太監道:“先把秀你們帶下去,好生休息之後再另行抉擇。”
總管太監應聲,連忙招呼宮女和太監,把這些秀女引下去。
選妃之事進行不下去,赫連衍和赫連璽都被人推了出來,兩個人坐在四輪椅上,真是難兄難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似薑從裏麵跑出來來到阮橖身邊:“你沒事吧?可有嚇著?”
阮橖當著她的麵轉了一個身:“沒事,我的膽子大著呢,不會輕易有事兒,更何況玄鴆先生也不會讓我有事兒。”
似薑小舒一口氣:“那就好,剛剛可擔心死我了,生怕你出現什麽意外,現在我跟你一起,你走哪裏?我跟哪裏。”
“愛屋及烏也有個度啊!”阮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寸步不離的跟著。”
“跟朕過來。”
阮橖話音落下皇上的聲音響起,阮橖一愣,眼神不由自主的看著皇上,皇上沉著一張臉,就跟人欠了他無數兩銀子沒還一樣。
似薑害怕的一拉阮橖手,眼中滿滿憂重。
玄鴆皺了皺眉頭,反手一扯把似薑扯了回來,似薑半天沒反過勁來。
阮橖沒了似薑的拉扯,慢慢的走向皇上,皇上在煙波台邊沿扶攔處站定,眺望著遠方。
阮橖走到他旁邊,背靠著欄杆手撐著,姿態悠然。
“那些秀女和禁衛軍是你的手筆?”皇上吐了一口濁氣,問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阮橖悠悠的一笑:“是不是我的手比你心裏有數,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心裏也有數,井水不犯河水,你不願意,你非得給我來一個格殺勿論,怪我了?”
“你不仁,我不義,這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北淩皇上,不要以為自己是一國君主,就可以為所欲為,殺我,還是那句話,你的資格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