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別怕我在

  阮橖服了麻沸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反應過來時玄鴆已經攔住了抱著她的人。


  “貴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貴客不要見怪。”


  緊緊摟抱著阮橖的巫不染,渾身上下散發著戾氣,目光灼灼的盯著攔住他的玄鴆,“你是何人?竟敢傷害她?”


  巫不染沒有認出玄鴆來,也是,玄鴆臉全毀了,整個人穿的黑不隆冬,像一隻黑耗子,沒有曾經的風華絕代,也難怪他認不出他來。


  玄鴆向前走了一步,陰鷙的雙眼像帶鉤子一樣:“我是何人與你無關,把她給我放下。”


  “想讓我放下她,除非我死了。”巫不染抱住她的手臂摟得更緊了,緊的阮橖皺起眉頭,有些疼痛不舒服,全身無力張口聲音弱小:“放開我。”


  巫不染警惕的看著玄鴆,低聲對阮橖道:“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雖然你不愛我,為了騙我去西域,無所不用其極。”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死了。”阮橖弱小的聲音對他吼道:“想讓我死,你就繼續抱著。”


  巫不染微微一驚,愕然低頭看著她,就在此時,玄鴆身形如電,出手如炬,一手搶奪他懷中的阮橖,一手對著他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爭奪,巫不染要保住自己的脖子就必須鬆手,要鬆手阮橖就保不住。


  人在危險條件反射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對自己的性命比較在乎,巫不染頭往後一昂,錯開了玄鴆的手。


  玄鴆嘴角一勾,另外一隻手一撈,直接把他懷中的阮橖給撈出來。


  似薑連忙上前攙扶阮橖,阮橖全身軟綿綿的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似薑身上。


  似薑穩穩當當的摟著她後退,眼中的小心,讓巫不染玩味起來:“我承認她全身上下毒挺多的,也是一個極其好的藥爐,可是她不是你們能碰得的。”


  “那就試試看!”玄鴆眼中閃著冷酷的光芒,向巫不染逼近,他的年歲比巫不染大,毒醫那個老東西仇家太多,所以選徒弟,不但要看藥物的識別天賦,還要看是不是練武奇才。


  仇家太多,光用毒是不行的,得腿腳功夫了得,尤其輕功這一項,必須要到登峰造極,在千軍萬馬之下,來去自由。


  巫不染緊繃神經,高手過招,通過內息可辯解自己到底是不是對手。


  阮橖腦子越發昏沉,就在他們兩個交上手時,她頭一垂,昏了過去,似薑嚇得驚慌失措,叫喚到:“玄鴆先生,阮橖暈過去了。”


  巫不染乍然一聽玄鴆兩個字,手上的動作一個停滯,玄鴆一拳砸在了他的下巴,長腿踹到他的膝蓋,直接把他踹摔跪地上。


  玄鴆旋轉身體,回到了似薑身邊,俯身抱起阮橖,對著摔跪在地的巫不染道:“她若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給她去陪葬,知道嗎臭小子。”


  巫不染咬牙從地上爬起,眼中警惕依舊未消:“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阮橖跟他比試,把他給殺了,清理門戶,這是江湖中人人人得知的事兒。


  今天看見已經死了的人完好無損除了毀了臉站在他的麵前,巫不染內心已經震驚的無以複加。


  玄鴆算是阮橖的仇家,巫不染不相信一對相互仇視的人可以毫無心生芥蒂,給另外一個人治病。


  他從西域跑了一趟回來,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對於阮橖,愛大於氣惱,他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受傷,更不能眼睜睜地看她落於仇人之上。


  “關你什麽事手下敗將!”玄鴆嗤笑不屑道:“這是我的地盤,你就乖乖站在那裏別動,不然的話,我管你是誰,命擱在我這裏,沒有人敢過來替你報仇。”


  一個本事在自己之上的人,巫不染沒自信對上他,還能全身而退。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玄鴆把阮橖抱上台麵上,猶如先前一般,拉開她胸口的衣裳。


  似薑側著身體一擋,擋住了站在原地的巫不染的視線,他看不見玄鴆要對她做些什麽。


  急切的他站不住抬腳就要上來,玄鴆早就算準了他會如此,比如刀子般的視線甩了過去:“試試!”


  巫不染開啟的腳步剛一放下,不但膝蓋上傳來巨痛,就連身上也傳來了麻痹的疼。


  他心中大驚,不再輕舉妄動,玄鴆曾經的毒醫的首席,因為亂殺無辜,拿人試藥,被小師妹阮橖擊殺。


  江湖人稱,若他不死,若幹年之後,比毒醫過之而不及,關鍵他比毒醫年輕,每個人都相信,他青出於藍勝於藍。


  待似薑身體轉過來時,玄鴆已經把躺台麵上的阮橖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巫不染雙眼逐漸的赤紅:“玄鴆,她是你師妹,你師傅不會讓你和她在一起的。”


  玄鴆眼皮一抬,陰鷙的目光落在他的眼中,在他的目光灼灼之下,垂下頭顱,嘴角貼在阮橖嘴角。


  而後嘴角一翹,“這不勞你費心,南疆巫一族長。”


  似薑雙手一拽緊,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明明阮橖給她的感覺,就是把玄鴆大人當成兄長一樣對待,還在調侃她。


  一定不是這樣的,玄鴆大人一定是為了氣眼前這個長得好看的男人。


  想到這裏,似薑壓下眼底的不舒服,連忙在前麵引路道:“玄鴆大人,我已經準備好了住的地方,你請跟我來。”


  “玄鴆,毒醫他老人家不會讓你和她在一起的。”巫不染已經被妒忌染紅了眼,他的棠棠,那麽好,無數個人都想要她,沒了赫連衍,現在又出現玄鴆。


  巫不染心中妒忌的就要發狂,他比不過赫連衍,不服氣的對阮橖說,你們認識沒多長時間,認識我的時間比他的長。


  可是現在是玄鴆,江湖的人都知道,玄鴆跟她還沒有決裂時,把她當成眼珠子一樣。


  旁人惹到她,當初都是玄鴆給她找的場子,寵的江湖中人沒有一個人敢惹她,哪怕當初她武功不濟,毒藥不濟。


  “老頭子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師妹怎樣!”玄鴆涼涼的話語,直逼巫不染心尖:“你好歹算小師妹半個徒弟,又不是不了解小師妹,她要做什麽固執起來,比我還讓老東西操心。”


  “所以啊,巫不染,就憑你今天搶了小師妹,差點讓小師妹傷著,我就瞧你不順眼了要麽在你站的地方待著,要麽滾蛋,似薑我們走。”


  似薑得到命令在前麵帶路。


  巫不染就像被畫地為牢了一樣,站在那個地方,動也不動。


  似薑早都耳室在她的隔壁,她是有私心的,這樣以來,一旦玄鴆大人和阮橖有什麽事情,她都會知曉。


  耳室的石床上,鋪著厚厚的毯子,玄鴆把阮橖輕輕放下,手移到她的下顎,把她的嘴輕輕一掰,放了一粒藥丸進去,合上她的嘴,看她的咽喉動了一下,才放開手,拉起薄被替她蓋上,轉身吩咐似薑:“好好照顧她。”


  “是!”似薑垂著頭恭敬的應聲,像極了一個合格的婢女。


  玄鴆陰鷙的雙眼閃了一下,看了一眼她垂下來的頭顱,站起身來,離開的時候手摸了一下她的頭。


  似薑猛然抬頭,雙眼瞪得大大,身體僵硬,呆呆的望著玄鴆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她才伸手木訥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剛剛玄鴆摸過的位置,半天愣不過神來,然後慢慢的咧嘴笑了,笑得燦爛無比。


  “我都快疼死了,你還在那裏笑!”


  似薑聽到阮橖聲音笑戛然而止,錯愕的扭過頭,看著雙手撐起來坐著的阮橖:“你什麽時候醒的?”


  阮橖拉了拉棉被蓋在自己身上:“就在你犯傻的時候醒來的,都說了玄鴆就是口是心非嘴硬,現在相信了吧。”


  似薑臉上布滿紅霜,心中被喜悅灌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趕緊躺下,你身上的麻沸散還沒有下去呢。”


  似薑說著就想把她重新按在石床上,阮橖笑著回道:“我是玄鴆的小師妹,麻沸散也就是當時管點用,現在早已退下,不管用了?”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似薑心情雀躍的像個小麻雀,玄鴆大人讓她好好照顧這個小師妹,她恨不得把最好的給她,來讓玄鴆大人開心,對她刮目相看,多看她一眼。


  “沒有不舒服,不用擔心我!”阮橖臉色不怎麽好,但是精神挺好的,說出來的話語,也有說服力。


  似薑重重的點頭,“我在這裏陪著你。”


  “好!”


  阮橖好字剛落下,外麵穿了一身巨響,似有重物砸在牆上,把牆砸通的感覺。


  阮橖欲起身,似薑一把按住了她:“你要好生休息,我出去看看,回頭我再告訴你。”


  阮橖擰了一下眉頭,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她的心越來越焦,自己的身體就算麻沸散下去,現在依舊施展不開內力,身手依舊不行。


  點了點頭,叮囑了似薑幾聲,似薑走了出去,阮橖努力豎耳聽著外麵的動靜,約摸半刻鍾過後,外麵的動靜告一段落。


  玄鴆端著藥汁,緩緩的走進來,他的身側跟著似薑,似薑像極了一個小媳婦,一步一步的跟著他,生怕自己不小心落下一樣。


  玄鴆站在石床邊,把手中的藥汁遞了過去,阮橖不疑有他,端過來一口飲下,似薑忙不迭地拿走她手中的藥碗。


  阮橖覺得小腹之中升起一抹熱意,抬眼看著站在石床邊的玄鴆:“師兄受傷了?”


  玄鴆低頭端詳著她的動作,緩緩的把頭一搖:“南疆的那一位傷的更重,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


  阮橖對於陰測測說話的玄鴆雖是習以為常,但是還是從他的話語之中聽出一絲不對味兒來:“師兄有什麽事情隻管說,我一定乖聽話。”


  玄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魅:“小師妹現在的身體無大事,隻需要好心修養,過個十天半月,就會達到曾經頂峰,然而我剛剛從南疆那一位口中聽到,讓小師妹動心之人,原來……”


  “你不要聽他胡說!”阮橖忙伸手要去抓玄鴆:“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請師兄也不要再提。”


  玄鴆往後退了一步錯開她的手:“身為毒醫的徒弟,小師妹如此心軟,把自己置身於鬼門關之前,太過柔弱了,不過沒事,等著。”


  阮橖雙眼陡然一睜,手忙腳亂並用,奈何身體無力從石床上滾下來,衝著已經往外走的玄鴆大聲喊道:“玄鴆,你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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