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事情真相

  阮橖心中震驚如翻江倒海,怔怔地看著老婦人,老婦人沒有眼睛的眼眶,流出血水來,猙獰可怖又滲人。


  老婦人聽他半天不語,伸手要來莫索他的臉,“君璽,我真的是你娘親啊,是夜家小姐把你從我身邊搶走,而後告訴我,你死了,娘親日夜都想你啊。”


  阮橖盯著老婦人開口道:“夜家小姐現在是貴妃娘娘,你說你是我的娘親,說她把我從你身邊搶走,皇上前兩個月冊封我為太子,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你還這麽震驚,不覺得假嗎?”


  她說話全是疑點,天下人皆知廢了太子重新立太子,為什麽到她這裏,她就不知道了?

  正如她口中所說,她是君璽的娘親的話,就算她整日呆在這破船裏,她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查看皇宮的動態,可是顯然現在沒有,她壓根就不知道君璽當了太子。


  阮橖頓了一下,繼而又道:“更何況,你剛剛也說了,我的娘親在青樓裏壓了你一頭,生了一個兒子得到了寵幸,進了皇宮裏榮華富貴萬千,她的兒子不是我,我是你的兒子,你們到底誰在撒謊?”


  “是他們在撒謊。”老婦人急切迫切的說道:“二十多年前,我也是京城青樓數一數二的美人,宮裏的那位尊貴的客人,是我的房中人,是意夕那不知廉恥的女人奪走了他的目光。”


  “我不甘心,我便用了一些手段,懷了身孕,可是夜家小姐出來找我,我快要足月臨盆,被她一次激,提前生產,生了孩子她把我的孩子就抱走了。”


  “我費盡心思的去找,費盡心思的要貼近皇宮,可是她告訴我,我的孩子死了,讓我死了這條心。”


  “而又在此時,意夕也懷了身孕,而她一懷身孕就被接走,比我像狗一樣殘喘幸福的多。”


  “她被接進皇宮裏,生了一個兒子,不知道封了一個什麽,但是我打聽出來的消息,她特別受寵。”


  “於是你就不甘心了?”阮橖慢慢的把手抽了出來,聲音冷若冰霜:“你特別不甘心,就想盡辦法進宮?”


  “我該甘心嗎?”老婦人淒涼的反問:“本該屬於我的尊貴,被別人奪了去,就連我的兒子,我無法陪他長大,難道我就該甘心嗎?”


  “你的兒子是你的籌碼,你不是想陪他長大。”阮橖毫不吝嗇一針見血的說道:“你想利用你的籌碼,飛上枝頭做鳳凰,誰知道沒飛上去,被人挖了眼。”


  阮橖還是想不明白,若赫連璽真的是老婦人的兒子,夜貴妃又怎麽可能讓她過來查?

  而且這個老婦人到現在對於她的娘親意夕都是抱著仇視,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


  那她的身世到底是怎樣的?

  眼前這個老婦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


  “被人挖了眼睛,你卻把這件事情全部賴在我娘親的身上?昕薇,這就是你所謂的事實?”阮橖聲音充滿了諷刺,在拆著老婦人先前自己說的話。


  老婦人渾身一凝,悲涼的說道:“兒啊,娘開始沒說實話,你一定要相信我就是你娘啊。”


  “我相信你你能給我帶來什麽呢?”阮橖冷冷的反問,突然間有些理解夜貴妃為什麽會讓她來找這個女子,且無論赫連璽到底是誰的兒子,他現在身為太子,在皇家文碟上,他的生母隻會是夜貴妃一個人,不會有其他人。


  就算皇上跟他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為了任何沒有身份的女子,放棄夜貴妃這個堅強的後盾。


  老婦人直接被問住,懦了半天沒有吭出一句話來,阮橖笑出聲來:“你覺得憑你幾句話,我就會相信的?你隻不過是路口破船上的一個下九流的娼妓。”


  “我認下你,你能給我什麽?給我受盡天下人的恥笑?還是讓我把你接走,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長相醜陋,還是我的娘親?”


  麵對這樣毫不留情的抨擊,老婦人一下子癲狂了起來:“都是夜家小姐,都是意夕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若不是她你我母子不會如此。”


  “君璽,你聽我說,這一切皆因為她,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她,是她讓你我母子這一輩子,如此見不得人。”


  “是你見不得人,不是我!”阮橖順著她的話語,壓著心中的震驚,“當然,如果你想讓我替你報仇,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也說了,她深受皇上的喜愛,如果沒有萬無一失,大概是扳不到她。”


  老婦人一聽一個激動,被恨意所掩蓋:“想要扳倒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她跟別人生下過孩子,隻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她絕對百口莫辯。”


  “生的孩子在哪?”阮橖差點語氣沒繃住,還好脫口而出的時候穩住了心神:“都說捉奸在床,捉賊拿贓,口說無憑,我就算有心為你報仇,也是無力呀。”


  老婦人手莫索,莫索到阮橖身上,神色激動悲戚:“生的孩子在一個姓阮的人家,你隻要找到姓阮的人家,應該就能找到那個孩子,她的孩子跟她的眉眼很相似,她是一個美人,她的孩子絕對醜不到哪裏去。”


  阮橖聞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反手包裹著老婦人的手,不讓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亂摸,若是讓她摸出她是一個女兒家,那這一切可就不好玩了。


  “你說那個孩子是一個女兒?”阮橖壓著心神,說出自己的疑點:“可我她都被接進皇宮裏,怎麽又可能生下別的孩子?”


  老婦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猶如惡鬼:“為什麽沒可能?因為她之前被接進宮生下孩子之後又被送出來了。”


  “重新回到青樓的她,已不是完璧之身還生過孩子,這在任何青樓都是忌諱之事,所以……”


  “所以……”阮橖慢慢的接著她的話道:“她回青樓的這期間,又生下了別的孩子,這個孩子不是當今皇上的,之後她又重新被接入皇宮,所以才會殺掉你們這些所有靠近她的人?”


  這個很符合順序和邏輯,不然的話找不到第二種解釋,她怎麽會在皇上眼皮底下生小孩子。


  “對!”老婦人飽含恨意的說道:“我們這些認識她的人,知道她做的醜事,知道她不甘寂寞,生下野種。”


  “也許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從皇宮裏出來會再回去,想找一個後盾,用孩子綁定。”


  阮橖察覺的不對,照她這樣說來,她的娘親在皇宮裏生下孩子之後被送了出來,而後又懷了身孕,不是被重新接近皇宮,而是被阮丞相接走。


  阮丞相把她接走之後生怕事情敗露,便殺光了和她有接觸的所有人,昕薇就是這個漏網之魚。


  這是事情的真相,夜貴妃讓她來找她,可昕薇口中所說的她也有兒子,她的兒子在哪裏?

  是不是君璽?

  亦或者是其他人,死了活了,還是怎麽樣了?


  “你口中所說我會去查證,等我查證好了,我會來接你,找個地方讓你安度晚年!”阮橖沉吟了半響,才說道。


  老婦人很顯然不是這樣想,她緊緊的握著阮橖的手:“你帶娘親一起走,娘親幫你指證她,絕對讓她百口莫辯,一舉拿下她。”


  阮橖甩開她的手:“也許我已經知道你為什麽皇上不喜歡你。”


  老婦人神情一緊,舉得空空如也的手:“你什麽意思?你要拋棄我?”


  “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帶你離開,隻是說過我查清事實真相,會讓你安度晚年。”阮橖冷酷無情的說道:“收起你的野心勃勃,就算我將來坐了皇位,你也依舊是下九流的娼妓。”


  老婦人如雷劈身,怔住了。


  阮橖站了起來,弓著腰走出小船到了船頭,一根猶如手腕粗細的木棍,從上揮至到下。


  阮橖下意識的身體往下一傾,木棍直接砸在船頭上,小船被砸的晃蕩。


  “你對我阿姆做了什麽?”小白手拿著木棍指著阮橖:“看你把我阿姆嚇成什麽樣子了,真是該死的很。”


  阮橖手扣在小船上:“想對別人下手,這麽爛的借口,你也用?”


  小白匈口起伏,眼中滋生著濃烈的恨意:“這不是什麽爛借口,今天你得死在這裏,方解我心頭之恨。”


  剛剛那一棍子搭在船上的聲音,船上的老婦人聽見了,又聞言小白要殺殺自己的孩子,她像老母雞護仔一樣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小白,你在做什麽?誰給你的膽量傷害他?”


  小白臉色猙獰道:“阿姆你們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真以為她是你的孩子,她是一個女子,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她欺騙了你。”


  “他的聲音明明是男子的聲音,怎麽可能欺騙我?”老婦人不相信的問道:“小白,你是不是妒忌,是不是認為我會扔下你?不會的,我去哪裏我都會把你帶著。”


  “我說了他不是一個男子。”小白對著老婦人低吼,伸手把她推倒,“她是一個女子,一個心狠手辣,要人命的女子。”


  老婦人被她推的摔倒,半天爬不起來,阮橖發出一聲哼笑,直接叫出了小白的原名:“夏白,你能有今日,都是拜你自己所賜,怨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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