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有苦衷
毒醫聽到她的話,驚詫如鬼道:“為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為師之前試藥差點死了,你可是對我下死手,現在這個臭小子躺在這裏跟死了沒兩樣,你就下不去手了?”
“孽徒,你這樣厚此薄彼,這樣睜眼說瞎話,你真當我是老糊塗,腦子不好用了?”
阮橖手抖的厲害:“師傅,您是堂堂毒醫,江湖排名第一,你英明神武怎麽會老糊塗呢?我是真刀子捅不下去,師傅,您來吧,算我求您了。”
她真的捅不下去刀子了,她滿腦子都是這一刀子捅下去之後,赫連衍心口會裂出一道口子,鮮血沸騰湧,他本身就流多了血,就算全身的血被換過,離死也很近,萬一自己把他給捅死了怎麽辦?
毒醫氣得直跳腳,陰鷙地說道:“有什麽捅不下去的?反正你都不在乎了,隨便搞,搞活了是他福氣,搞死了是他倒黴。”
“為師我再不濟,在江湖之中護著你還是綽綽有餘,別害怕,直接捅下去就是。”
阮橖拿著刀想遠離赫連衍匈口,毒醫壓著她的手腕,“你這孽徒,別逼為師對你動手,不然為師能宰了你。”
“宰了我,我也做不了。”阮橖手腳發涼,涼意順著血液蔓延,“師傅,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砸了你毒醫的招牌,您自己來吧?”
“你來……”
“你來……”
毒醫聲音和赫連衍聲音同時響起。
毒醫嚇得一跳,脫口而出:“你這臭小子倒是厲害的很,現在醒來了?”
赫連衍躺在床上散發著虛弱的氣息,抬起蒼白骨瘦的手,一把抓住阮橖的手。
阮橖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抓著自己的手,不管不問來到自己的心口前,把刀尖紮了進去。
鮮血直流一下子往外冒,一旁的毒醫,連忙說道:“一鼓作氣,孽徒你手腳倒是快呀。”
阮橖看著溫熱的鮮血往下流,當下心中一橫,掙脫赫連衍的手,頂著心中的慌亂感,尖銳的刀子,開始在他心口遊走。
另外一隻手,拿起旁邊的一根銀針,在濃重的鮮血之中挑了進去。
“婆娑香!”阮橖張口對毒醫道:“給我!”
毒醫隨手遞給了她,阮橖拿著婆娑香倒進了從他心口挖出來的一個口子裏。
瞬間鮮血停止,在肉眼之下,他的心房上趴著兩顆蟲子,一雄一雌,阮橖手中的銀針,對著兩顆蟲子直接來了一個對穿。
把兩個蟲子挑了出來,毒醫連忙拿一個小藥瓶,小心翼翼的把兩顆蟲子接了下來。
阮橖隨手給他止血,用刀挖出來的傷口,用最好的金創藥,治療傷口複合越快的藥,就是會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赫連衍痛的全身都僵了起來,阮橖抄起旁邊的一塊布,手按在他的傷口上。
剛要開口讓毒醫來接她的手,毒醫甩手道:“為師去給他熬藥,這臭小子,為師看著挺喜歡的。”
阮橖眼睛瞪的跟蛋似的:“老東西你別太過分,我現在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救人是你的事,別把這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會生氣的。”
毒醫白眼一翻,伸手彈在她的腦門上:“你生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別等到後悔了才哭,到時候都沒地哭去。”
阮橖被他彈得腦殼生疼,氣呼呼的扔下手中的東西:“誰愛救誰救去,反正跟我不再有任何關係。”
說著滿手是血,抬腳直接跑了出去。
毒醫瞧著她的背影,喃喃的問著赫連衍:“你這臭小子,到底怎麽得罪了我的乖徒兒?”
赫連衍看著自己正在冒血不止愈合的傷口,有氣無力的說道:“勞煩前輩了。”
毒醫手上動作算不上溫柔,言語之中還帶著警告:“勞煩我這個老東西不要緊,要是讓我知道,你膽敢對不起我的乖徒兒,我能救了你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赫連衍躺在床上眼神暗淡:“前輩,晚輩的確做了一些惹她生氣之事,晚輩不想狡辯什麽,晚輩隻想告訴前輩,晚輩非她不可。”
毒醫處理好傷口,替他拉好的衣裳,一臉自豪道:“我這乖徒兒,打小心就大,心夠狠,你惹她生氣,她沒有讓你死,已經是你這小子好運氣了。”
“若是哪天她讓你死,我可不會出手助你,我隻會出手幫她埋屍,你身體裏麵的毒大多已清,全身的血液也換過了,你好自為之,莫要讓我知道你欺了我的徒兒,不若,我會取了你人頭。”
“晚輩謹遵前輩教誨!”赫連衍躺在床上,一點也沒覺得他這是威脅,甚至覺得他這是認可。
毒醫傲嬌般的哼了一聲,“好生躺著吧,死不掉了。”
赫連衍回以微笑,眼中帶了感激之情,毒醫隨即離開了房間,赫連衍手輕撫在自己跳動的心間,半響過後,拉了一下床上的玲。
向管家神出鬼沒的出現,恭敬的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赫連衍臉上顏色清冷,“責令全府上下,好好保護救我之人,她要去哪裏都可以,隻要不出良州府,對毒醫前輩,更加要好生伺候。”
“搜各地名貴藥材,全部給毒醫過目,他若喜歡,直接送之,他若讓你們找什麽,拚了命的也得找。”
向管家低頭應聲:“是,屬下明白。”
阮橖不知道怎麽在他的良王府,幾拐八轉就來到了廚房,廚房旁邊的房間,就是專門煎藥。
房間裏還有各種藥材,她見之冷笑,什麽樣的孽緣,才會讓她如此逃不開。
阮橖悶悶的蹲在了地上,全身散發出陰鬱之氣,整理藥材的人各自對望一眼,推出一個最年輕的出來。
穿著白袍的醫者年輕稚嫩:“姑娘,這裏是藥房重地,還請姑娘挪腳。”
阮橖抬起眼簾目光冷冷地射向他:“我在這裏休息片刻就走,你請稍等片刻。”
年輕醫者觸及到她的目光,生打了一個冷顫:“不,姑娘,這裏是放藥的重地,姑娘來此,不妥。”
阮橖撓了一把頭,壓了壓臉上的麵紗,慢慢的站起來,道了一聲,“打擾了。”轉身就走得出去。
裏麵的醫者紛紛對年輕的醫者豎起大拇指,年輕的醫者還沒鬆下一口氣,向管家匆忙趕來對著阮橖謙卑恭敬:“姑娘可是有什麽用著不順手的?”
阮橖隨手一指:“這裏是旁人的地盤,我沒有什麽順手不順手,你們家的主子也沒事了,咱就好聚好散吧。”
向管家聽到她這樣一說,差點給她跪了:“主子剛剛解完毒,一切還得仰仗姑娘照顧,姑娘用不慣這裏,我重新給姑娘打掃一個院子,姑娘用的器具和藥材,我重新給姑娘定製一份。”
伸手不打笑臉人,阮橖心中本來就煩躁,眼前這個笑臉人好言相說,更加躁動:“不用了,我回客棧就好,白胡子老頭是我師傅,你們有什麽事情找他就好。”
阮橖說完抬腳離開了藥房,藥房裏麵的醫者麵麵相覷,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敷著麵紗沒有露出真麵目的女子,竟該如此對待王府的管家。
向管家見她飛快的離開,轉身含著臉,對著屋內的醫者們道:“你們誰人對她說了些什麽?”
年輕稚嫩的醫者再一次被推了出來,幾個人齊刷刷的舉手指著他:“是小栗子驅趕剛剛那姑娘離開的,與我們無關?”
向管家目光掃過這些自以為是神醫的人:“你們收拾收拾東西可以離開了,允諾你們的銀子不會少一分的錢給你們。”
眾位醫者心中一緊,忙不迭的問道:“可是我們做錯了什麽?王爺可是大好了?”
來到王府這等好差事,離開就找不到第二家,這些人心知肚明,所以萬萬不想舍棄這份既能賺到銀子,又能賺了名聲的好差事。
倒是剛剛那個臉龐稚嫩的醫者,很是幹脆利落對著向管家拱手:“多謝管家一直以來的照顧,我去收拾行囊。”
“小栗子!”年長的醫者叫著往外走的小栗子:“你怎可對管家如此無禮?”
小栗子理都沒理他,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阮橖從王府裏出來,看著熱鬧的大街,太陽已經落下西下,隻剩黃昏的斜陽,掛在天空上,街上客棧酒家已經豎起了高高的燈籠。
她柔了柔發餓的肚子,想著這街邊的夜市,哪家可以溫飽肚子時,肩頭一重,她心中一驚,扭頭望去。
曾中把手一收,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好久不見姑娘,近日可安好?”
阮橖手指著自己的麵紗:“你們家的主子就這樣把我賣給你們,我還戴著麵紗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了!”曾中靦腆的笑變成咧嘴的笑,笑中帶著討好:“殿下讓我保護姑娘,姑娘放心,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姑娘,姑娘的身份絕對不會暴露出去,我對天發誓。”
阮橖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露出譏笑道:“別對天發誓了,把你家殿下派在我身邊的人都叫出來吧,躲躲藏藏的成何體統?”
“那不行!”曾中直接拒絕,手擺的跟撥浪鼓似的:“自從殿下說你是他唯一的妻子,這些人就一直跟著姑娘,不然皇上和二皇子的人,一定會想辦法殺了…”
曾中說的話語一停戛然而止,用手捂住嘴,又驚覺此地無銀三百兩,連忙轉移話題:“姑娘你還沒吃飯吧,我知道這裏有一家牛肉館,可好吃了,我帶姑娘過去。”
阮橖手摸在自己的頭頂上,停留在那根銀針的位置,定定的看著曾中:“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和二皇子一直都有派人來殺我,之所以我到現在安然無事,多虧了你們家殿下在我身邊派了人,那麽問題來了皇上和二皇子為什麽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