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要心頭血
“為何我聽到你有一種幸災樂禍之感?”赫連衍撐起身體,伸手摸在阮橖的臉上,滿滿的寵溺:“要笑就笑,憋出病來不好。”
阮橖灼灼的雙目無辜的眨了眨:“沒有,我沒有憋著笑,我隻是在想用什麽藥,能把你身體的損害降到最低,對你下毒的人,這次過後,你還能忍嗎?”
在他的身上紮滿了銀針,確保了他身體現在無礙,阮橖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搶救人,是非常耗精力的。
赫連衍摸出一塊帕子給她,眼睛凝視著她,恍若看一塊珍寶:“不忍了,不值得!”
“我進大牢到底是誰所為?”阮橖接過他的帕子,擦在自己的額頭上,盤腿坐下,盯著他:“不要說是你所為,你也說了,我被抓走的時候你在樓上犯病,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做任何事情。”
赫連衍盯了我片刻,勾唇一笑:“知道不是我做的,之前還氣呼呼的做什麽?”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跟你承認是你做的,是兩回事兒!”阮橖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是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誰做的,我都在牢裏呆了一天了,我的夫君還沒有來看我,他是沒得到消息呢,還是為了避嫌早就把我給賣了?”
“早就把你給賣了。”赫連衍張口幽幽地說道:“刑部尚書說的沒錯,的確是何文的孫子進宮,告訴了皇上,有人進了他的家,是一個富貴的公子帶著一個姑娘!”
“姑娘蒙著麵紗,手段了得富貴公子聽她的,因為一盤棋,還把他的祖父給殺了?”
“何文的孫子隻有十來歲,對於皇上來說,撒謊的會是大人,不會是小孩,他便信了,而恰好此時,不知你的畫像怎麽會出現在皇上的手邊,何文的孫子就指著你的畫像,說你就是那個覆蓋著麵紗的女子。”
阮橖臉色一寒:“你剛剛說我的畫像在皇上的手邊?這是什麽意思?”
赫連衍剛想半撐著身體,被阮橖壓了下來,“你躺著說就行,沒瞧見身上這麽多針嗎?你不想要命了不要緊,等一下別傳出去我醫術不行。”
赫連衍被他按壓住,還是不老實的頭微微一抬,枕在了阮橖的腿上,顏色幽深:“關於你的畫像為什麽會出現在皇上的手邊,我還沒查出來。”
“至於皇上為什麽會相信一個孩童,把沒有覆蓋麵紗的你當成了覆蓋麵紗的你,我也無法揣測聖意,總覺得其中透著古怪,具體何種古怪,我還在查詢!”
阮橖緩緩的垂下眼簾,手指著自己,一本正經的看著赫連衍:“我是不是傾國傾城?像古書上的楊太真一樣?會得皇上寵愛?”
赫連衍伸手扭在她的臉上:“你這叫醜女無言,你沒見夜貴妃就像紅顏老去,依舊傾城國色?”
“好吧!”阮橖點了點頭:“你說的極有道理,那請問咱們現在去哪裏,馬車已經奔了兩盞茶的功夫了?”
“西市。”赫連衍眼中驟然間升起冷芒,“何文的屍體已經被我弄出來,藏在西市!”
阮橖拍他的手動作一停,改豎起大拇指:“殿下,您做事,可真是讓人摸不到頭緒,有紅色的煙丸沒有,回頭給我一個,我有用!”
“好!”
馬車行駛到西市,快下馬車的時候,阮橖把他身上的銀針全部收了下來,而後從曾中手中接過紅色的煙丸,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就這麽信任我?萬一……”
赫連衍身體很虛弱,被曾北曾西攙扶著:“命喪你手,我甘之如飴。”
“情話可真勾人!”我瞬間捏爆了煙丸,紅煙在空中飄散,甩了甩手,從衣袖裏麵的藥粉一起散掉,“走吧。”
赫連衍瞧了一眼已經消散了的紅煙,進了一處私宅,私宅裏麵有一個大的藥庫。
阮橖看著這跟皇宮差不多大小的藥庫,差點撲進去膜拜,什麽叫防範於未然,什麽叫未卜先知,什麽叫自己想要什麽就準備什麽。
眼前這就叫太子匈懷無人能比,自己剛剛下馬車的時候還在擔心藥配不齊,現在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
她迅速的吩咐人燒水,拿起旁邊放的藥籃,開始遊走在藥庫裏,還好藥庫裏有整理藥的仆人,想要什麽藥,問一下仆人,仆人就能準確無辜的帶過去。
仆人的記性很好,藥櫃裏的藥材整理的都很新鮮,比市麵流通的藥要好像幾個層次。
把藥調配好,蒸在大鍋裏的半桶水正好沸騰,阮橖爬上梯子,按照藥的順序,把藥放了進去,要在沸水裏煮了半個時辰。
加上了涼下來的沸水,調了比尋常更高的溫度,讓赫連衍果體進去坐著。
又在他的丹田處紮了兩針,隨即吩咐著燒水的人道:“保持著現在這個水的溫度,之前我讓你們煮的藥,每隔一刻鍾,給他喝一碗。”
“他需要在這裏,耗時兩個時辰,記住了,你們小心看著,若有什麽不妥或者他昏迷,立即來告訴我,我就在藥庫!”
赫連衍眼睛黝黑如淵,見我轉身要走下去說道:“你之前捏爆的煙丸,到底是何用處?”
阮橖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燦爛的一笑:“你若害怕被我醫死,趁早跟我講,不然的話,生死我可不敢保證。”
赫連衍全身隻有一個頭露在外麵,就算這樣也不影響他的俊美和自信:“我就隨口問一下,你有什麽需要,隻管開口叫曾中,他見你如見我,你吩咐他什麽都可以。”
“真的嗎?”阮橖身體急忙湊過來:“我能吩咐他殺人嗎?”
“自是可以!”
“我知道了,我去給你找藥,先把你前兩天吃的蠱蟲弄出來,順便,去看看何文的屍體。”
說完她幹脆利落的下了樓梯,拎著藥籃,讓曾中帶她去了何文屍體的地方。
在她看來何文曆經三朝元老,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死掉,更何況他那個宅子住了幾十年,不可能沒有暗道什麽的。
燒的麵目全非的屍體,就跟黑炭一樣,就算已經冷卻,依舊若有若無的肉爛味散發出來。
阮橖把蓋著他的布掀開,讓曾中出去等著,她圍繞著屍體走了一圈,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她順著香味的來處望去,隻見房間的天井上,吊著一個紅衣的男人。
她對紅衣男人招手:“來了就下來,搞得跟吊死鬼似的。”
紅衣男人巫不染從上麵飄然而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像鬼魅一般:“這件事情我已經看過了,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三天,也就是說不是你們要查的那個案件的主人。”
“你知道我在查什麽?”阮橖吃驚的說道:“要不是你身處南疆,跟我從小認識到大,我還以為你跟對方是一夥的呢。”
“你還知道我跟你認識多年?”巫不染跟個沒骨頭似的往她後背上一趴,對著她的耳畔呼著氣:“我看你被人抓了,我就連忙出去打探消息,弄了一天的時間,我才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處境。”
“你說你堂堂毒醫首席關門大弟子,混成這個樣子,被人當成殺人凶手,關進死牢裏,說出去江湖裏,會被別人笑死的。”
“能不能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阮橖身體一抖,錯開了巫不染,麵對著他雙手環抱於匈,眼中冷冽凜然:“有仇不報非女子,所以……”
“好處!”巫不染一改先前吊兒郎當,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我把他給你弄出來,吊在皇宮門口,給我什麽好處?”
阮橖嘴角一勾:“你要什麽?”
巫不染手越過她環抱於匈的手,指著她的匈口:“你的心頭精血。”
“啪!”阮橖隨手拍在他的手上,明明沒有用力他的手卻青紫,在他的麵前攤開手:“我現在醫治的病人,就是你下蠱蟲的人,而且他的身體裏麵不止一個蠱蟲,老頭子已經看過了,南疆的蟲,老頭子的方法太慢。”
“先把前兩天吃下的蠱蟲解藥給我,給你三個時辰把何文找出來,再回到這裏,我會把引香留在房間處,到時候你過來把脈。”
巫不染瞬間恢複吊兒郎當,桃花眼亂竄,嬉笑道:“小寶貝兒,你的心頭血,我可是要了好多年你都不給,剛那男人長得勉強還行,比起我來是次了些,你看上他什麽?太子尊位?我似乎……”
“閉嘴吧你!”阮橖對他伸出一腳踹去:“解藥拿來趕緊滾!”
巫不染側身一斜,錯開了他的腳,拍了拍,沒有被她踢中的身體,“女子要溫柔,你這麽凶,早晚會被人厭棄的,拿去!”
巫不染丟過來一個紅色的小瓶子,小瓶子裏麵有一隻身體通黑的蟲子在煽動翅膀。
“謝了!”阮橖把蓋屍布重新給蓋在屍體上,剛走兩步,突然回頭,對著要躍身而起巫不染道:“北淩皇宮內存禦書房,有一幅我的畫像,你去掛何文的時候,能不能偷出來?”
巫不染聲音從天井處傳來:“那可就是另外一場買賣了,你準備好相同價值的東西。”
阮橖看著他消失在屋內,笑了笑,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曾中指了一下屋子,又看了看阮橖。
“噓!”阮橖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曾中瞬間緊閉嘴唇,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阮橖徑自他而去,去了藥庫,隨便挑了幾個溫補的藥,讓人三碗水煎成半碗,重新回到了赫連衍身邊。
時間還早,她就趴在一旁,看著緊閉眼眸冷峻妖治臉龐的赫連衍,心中暗暗唾棄自己,被美色所惑,對他可真是太過容忍,容忍的都快把一顆心賠上了。
瞅著瞅著,雙眼迷糊的合上,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待醒來的時候,一股藥性鑽入鼻尖,自己正躺在赫連衍懷裏。
赫連衍察覺到她的醒來,手覆蓋在她的頭頂,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輕撫著:“睡吧,孤明天不會離開京都,會繼續在皇城之中,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