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他算計

  慕一鳴聞言,把生死置於度外,發紅的雙眼看著赫連衍,雙手攥緊,青筋爆粗:“太子殿下,我父親是冤枉的,我慕家絕無謀反之意,求太子殿下明察秋毫,還我慕家一個公道!”


  說著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額間的皮被蹭掉好大一塊,滲出細碎的血跡。


  赫連衍放在石桌上的手一抬,指向阮橖,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喙:“你要求的不是孤,而是你劫持的晉王妃,你慕家謀反地證據是晉王遞上來的,而不是孤!”


  阮橖見他把事情往她身上推,再一次提醒他:“你真的不讓人給他解毒?想讓他死?”


  她招誰惹誰了,差點被刺死,現在還要把她推出去,當她好欺負不成?


  赫連衍不可置否,眉頭挑的極高:“孤不懂醫術,無法替他解毒,這解毒之事,還得勞煩你啊!”


  阮橖心中微微一顫,用光帶著質疑望著赫連衍:“太子殿下不會為了查案,設計了這麽一個圈套,讓人接近我,讓我帶人進晉王府吧?”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慢性毒藥,隨便一個太醫院的太醫就能解決,為什麽要推給她。


  該不會想將計就計,想讓她和赫連函來一個相殺,他坐收漁翁之利吧。


  赫連衍微微勾起嘴角,神色風輕雲淡,對於阮橖的話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眼神看著慕一鳴。


  慕一鳴不太好看的臉色,唇越發的發紫,跪在地上轉了一個身對著阮橖,帶著巨大的隱忍:“上京關慕一鳴懇請王妃施以援手,救我慕家八十一口人性命,大恩大德慕一鳴為奴為馬來報!”


  “上京關,慕家?”


  阮橖帶著滿目的質疑,再一次細細打量著慕一鳴,長得眉清目秀,周身氣息卻透露著坦蕩和堅定,若是他如此走在街上,根本就無法把他跟劫匪聯想在一起。


  尤其一雙眼睛,哪怕充斥不甘和仇恨,也難以掩飾眼底深處的一抹清澈,似乎這一次打擊,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措不及防。


  赫連衍微微額首,篤定的提醒著她:“上京關!”


  阮橖一個刀也甩向赫連衍,半眯著眼睛站起身來,來到慕一鳴身邊:“上京關,你是上京關守城慕家的少將軍?”


  慕一鳴控製不住自己唇發抖的說道:“是,一鳴死不足惜,但我慕家忠君,保家衛國,從無二心,懇請晉王妃施予援手!”


  阮橖頓時覺得一塊石頭按在了匈口,而且這石頭還是赫連衍給她搬過來的。


  她狠狠的喘了一口氣,彎腰把慕一鳴扶了起來,把他按坐在石凳上,慕一鳴有些受寵若驚。


  赫連衍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目光落在阮橖的臉,她臉上被抓的粉紅色指甲印,似乎有些礙眼。


  阮橖隨身攜帶的銀針包,攤開在石桌上,一隻手拿著銀子,一隻手搭在他的脈搏上:“你身上的慢性毒藥,不易動武,越動武毒性就越大,你今日來殺晉王,完全是一個敗筆!”


  慕一鳴眼眶發紅,到底是一個半大匈無算計的孩子,“我慕家八十一口人,除了我,皆被從上京關押進了大理寺監牢,罪名已定,秋後問斬!”


  八十一口人全部在大理寺的監牢,阮橖心中泛起了嘀咕,她去過大理寺的監牢,大理寺全部的罪犯,也就百十來個,不可能都是他一家人吧?

  懷疑在心中種下,她勾起了嘴角:“這件事情暫時不論,我先把你身上的毒解掉,完了之後,再說其他!”


  手中的銀針,封了他幾大穴位,以放血的形式,把他身上的毒素,給逼出一二,而後看見他紅色的雙眼,以及眼眶下麵的青色,手起針落,紮了他的睡穴。


  慕一鳴的身體軟趴趴的趴在了石桌,立馬鼾聲如雷。


  聽著他的鼾聲,阮橖拔出銀針,眼中目光淩厲的撇向赫連衍:“殿下您不解釋一下合適嗎?”


  赫連衍麵對她的冷意和殺氣,隻覺得貓又伸出了鋒利的爪子,反問:“你讓孤說什麽?說慕家從始帝開始就守著上京關,到了現在,被人陷害企圖謀逆造反?”


  “你知道,他們不是造反?”阮橖聽他的意思,他是有意包庇他,可是礙於種種原因,又沒有辦法!


  赫連衍鳳眸微垂:“是不是謀逆,目前掌握的證據,足以讓他們誅九族!”


  “父皇已下達了命令,秘密處死慕將軍,他家的其他人員,全部秋後誅殺,逃脫的慕一鳴,逮到之後格殺勿論!”


  早已下令秘密處死慕將軍,不等到秋後問斬,那……阮橖突然之間,眼中一道寒芒劃過:“你是大理卿,主掌北淩酷刑案件,你堅守自盜,你查不出來他沒有不謀反的證據,可是你前些日子卻劫走了他,是不是?”


  上京關守城慕家,阮橖之所以知道,還是鬼老頭說給她聽,能從怪異鬼老頭口中,誇讚一個人,那可是比登天還難,所以她記憶猶新記的格外清楚。


  赫連衍一點也不驚訝她能聯想到此,“勾結匈奴偽造的信件,現在在晉王府,孤不知道晉王把它放在什麽地方,無法拿到信件!”


  阮橖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說這樣的話我相信嗎?”她越發覺得這一場戲,是赫連衍連同慕一鳴,下了一個圈讓她鑽,鑽進來之後給慕一鳴解毒,解完毒之後,順便還琢磨著跟她一起回晉王府,去偷所謂的什麽偽造信件。


  “你不相信孤的話,你隨時隨地可以走,反正現在京都之中全部傳遍開了,晉王為了抓刺客,舍棄了晉王妃,你現在是死人一個了!”赫連衍聲音淡淡的提醒。


  阮橖討厭這種被他威脅壓製的感覺,但又無可奈何,反抗不了他,低低一笑:“那可怎麽辦呢,我被他拉出來擋劍,那就等等,讓他徹底放心,我已經死了,怎麽樣?”


  赫連衍看著她不達眼底的笑,心越發隨之跳動不受自己的控製,“那就好好的在此養傷,把傷養好了再回去!”


  “我要確定慕將軍在不在你手上!”阮橖坐著看著已經站起來的他,昂著頭,全身氣息冰冷,與赫連衍氣勢不分上下。


  赫連衍彎下腰,鳳眸凝視著她:“你是不甘心自己被擋劍,孤再給你這次機會,讓你報仇,你應該向孤說聲謝謝才是!”


  兩麵三刀的女人,讓人看不透,摸不清楚,她下一步要做什麽?下一句要說什麽?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阮橖下意識身體往後一傾,臉上一個溫熱,又驚覺自己反應過度,隨即回了他一記微笑,好漢不吃眼前虧,話風一轉,磨著牙道:我謝謝您,大理寺少卿之位給阮家二房阮介安的任命書,拿來給我!”


  赫連衍早有準備,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從袖籠處掏出任命書,擺在了她的手邊:“拿去!”


  阮橖拿過任命書翻開一看,龍飛鳳舞的字,昭示著眼前這個男人是多麽的猖狂,他的確也有張狂的本事。


  當天晚上在曾南曾西的幫助下,阮橖來到了阮府,薑文麗氣的一天沒有用膳,阮介安又沒有回來,她在房裏唉聲歎氣。


  阮橖堂而皇之的推開房門走進來,道:“二娘子是怎麽了?誰惹二娘生氣了?”


  薑文麗嚇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鬼啊,不是我要害你的,是晉王不願意救你,我也沒有辦法!”


  阮橖走過去彎腰,薑文麗嚇得肝膽俱顫恨不得把自己縮起來,“二娘,您看看這是什麽?我要是死了,誰把這個送給你?”


  任命書阮橖攤開在薑文麗麵前,薑文麗恐懼的眼睛猛然睜大,雙手一把抓過任命書,從頭看到尾,難以置信:“我們家老爺是大理寺少卿了?”


  阮橖轉身一坐:“是的,二叔是大理寺少卿,二娘您是大理寺少卿夫人,雖然離丞相夫人還有一大截,但是,總是縮短了距離不是嗎?”


  “是……是!”薑文麗連忙稱是,而後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彎腰站在阮橖麵前,眼中帶了一絲諂媚:“大小姐,你沒事兒吧,今日刺客……”


  阮橖手一舉製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對她道:“二娘,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記了!”


  “不會,堅決不會!”薑文麗恨不得把這任命書緊緊的貼在匈口,有了這個任命書,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不再會被人說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夫人了。


  “那麽接下來,還有勞煩二娘一件事!”阮橖眼中玩味的看著薑文麗:“不知道二娘願不願意幫忙,當然,也是有好處的!”


  這個阮家的庶女,口中所說的好處,出手就是大理寺少卿,那麽其他的好處,一定不弱。


  薑文麗拍著匈脯保證道:“有什麽事情你隻管說,二娘要能做的,絕對不推辭!”


  阮橖陰鷙笑了:“大理寺少卿從四品官,二叔又是丞相的弟弟,這麽大的喜事,二娘是不是要請京都官宦人家的夫人,好生聚一聚啊!”


  薑文麗怔了一下,眼中光亮四起:“是要聯絡一下京都各家官員的夫人,可是……我怕有些人請不來!”


  “二娘不要妄自菲薄!”阮橖瞧著薑文麗給她出著主意道:“你去找嫡母林素珍,讓她去請,根本就不需要二娘您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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