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守婦道
苗嚴謹動作熟練,不大一會兒就把魚兒的肚子縫好了,死胎在魚兒的肚子裏,把她的肚子撐了起來,不看長長醜陋的傷疤,忽略地上如水的血跡,魚兒現在的身形就跟正常十月懷胎,快要臨盆一樣。
阮橖雙眸寒意滋生,昂頭看著站在旁邊的赫連衍:“殿下,我幫你找到凶手,除了先前你答應我的一件小事,可不可以額外再答應我一件事?”
赫連衍挑著眉頭對她伸手,阮橖無視著他的手,自己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看著他,眼中一派肅殺等待著他的回答。
赫連衍手指微微一圈攏,手臂晃動帶動寬帶的衣袖,把手負於背後,勾唇笑如妖孽,“既然是凶手,就有他該去的地方!”
阮橖微微愕然了一下,望著他,他這是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知道她想把苗嚴謹給拋屍荒野,不得善終變成孤魂野鬼。
赫連衍幽深的鳳眸不動聲色的斂了一下,叫了一聲曾中,在曾中進了屋子他就抬腳離開。
“等一下我,殿下!”阮橖握著鬼蠱娃娃叫喚著往外奔去。
外麵的阿芙蓉已經沒有先前來的時候紅豔搖曳,仿佛它隨著他的主人一樣接近死亡頹敗蒼老。
赫連衍走在阿芙蓉中間停了下來,阮橖不認為他是在等自己,行到他身邊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在你的口中聽出,苗嚴謹是一個深愛妻子的人,你是從什麽時候察覺到他的不對的?”
赫連衍在阿芙蓉中間比阿芙蓉更加妖治,阿芙蓉的美不抵他風華一半。
他猶如天生的王者,帶著睥睨天下的風華,讓人忍不住的靠近,心悸。
“一個深居簡出,有心愛女子的男子,在大理寺一待就是十五年,從來沒對人紅過臉,在死了第七個人的時候,大理寺所有的人我都排查了一遍。”
“很多人都有嫌疑,很多人沒有嫌疑,而他,這麽一個對任何人都和顏悅色的人,卻在深夜回家對著路邊的野貓阿狗一腳踩下去直接踩斷她們的脖子,後來我查了一下,因為死的都是監牢裏的人,他去過一次監牢!”
他去過一次牢裏,把微笑直接給了曆路,曆路就是他手中的利器,監牢裏死人,別人想不到他。
而赫連衍身為掌管大理寺的大理寺卿,掌刑獄案件審理,對一切案件卷宗,要講究證據確鑿,才能讓大理寺在眾百姓人麵前公平公正。
阮橖斂了一下心神,壓了一下心中的心悸,轉了話題道:“苗嚴謹死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是不是從大理寺內部提拔?”
赫連衍隨手摘下一朵阿芙蓉,放在鼻尖輕輕一嗅,抬腳邊走邊道:“想好你的要求再說!”
阮橖眼睛一亮:“知道了,大理寺卿大人!”
這邊的事情解決了,阮橖不敢在外麵久待,向赫連衍說了告辭,而且重新提醒了他,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赫連衍回望著她,看著她靈動的雙眼之中帶著幾分令人心悸的算計,麵色無波的微微額首!
阮橖得到了他的保證,跟他分道揚鑣,走約莫半炷香的時辰,身後傳來馬蹄聲,她急忙躲閃還未站定,一輛黑色的馬車停留在她身旁。
君璽掀開車簾,帶著欣喜:“荷塘姑娘,這麽巧啊!”
阮橖左右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不客氣的說道:“是挺巧的,要不您捎我一程?”
君璽嘴角綻放微笑,“上來吧!”
阮橖手搭在馬車上,一個翻身就上了去,坐進馬車裏,拱手抱拳:“多謝君公子!”
君璽眼底深處一深,麵上笑得溫潤:“不用客氣!喚我一聲君璽便可!”說著他的視線落在阮橖裙擺上,用手指了一下,提醒道:“荷塘姑娘,若是這一身回去,怕是……”
阮橖望向自己的裙擺,裙擺和鞋底沾上了血,她不在意的再一次謊話信口拈來:“剛剛我騙了君璽,其實我是一個忤作剛剛去大理寺協助辦案呢!”
君璽驚訝恍然:“失敬失敬,沒看出荷塘姑娘竟然是一個忤作!”
“讓君璽笑話了!”阮橖不留痕跡的問道:“今日大理寺牢中出了些意外,你可是探了監?”
君璽啊了一聲:“原來今日牢中出現了事情,怪不得我去探監時,牢中已經戒嚴,不讓任何人進到,卻不知究竟發生何事!”
阮橖聽著他不留痕跡的試探,想到她的二叔掌管大理寺卷宗的阮介安對他恭敬遞卷中的場景。
由此可見他不是去探監,而是去查閱卷宗,另有他事,阮橖道:“發生何事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去驗了八具屍體!”
“原來是這樣!”君璽微笑道,神色沒有任何不妥。
阮橖鼻子動了一下,突然出聲大叫:“停一下馬車!”
君璽雖有不解,還是敲了一下車壁,步雲勒起馬疆,迫使駿馬停了下來。
阮橖一笑先開車連跳了下去,來到炒栗子的攤位,買了炒栗子,看見旁邊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八九歲的孩子,她多要了一份炒栗子,從隨身的荷包拿了一塊碎銀子,放在炒栗子裏,對這八九歲的孩子說了幾句話。
八九歲的孩子千恩萬謝,抱著炒栗子就跑了。
阮橖目中他遠去,眉眼彎了。
在陽光之下,君璽一時之間看癡了,明明沒有看見她的臉,卻覺得她周身散發如陽光明媚,令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阮橖重新坐回馬車,把手中的炒栗子分給了君璽,一路上和他分食而談。
就在此時,晉王府的東苑傳來一聲哀嚎,東苑門口站著徐管家,徐管家此時正在訓斥東苑在外圍打掃的粗使丫頭。
阮沁兒身為進王府的一個妾室,深得赫連函喜愛,被赫連函帶到了西苑,住了僅次於東苑最好的西苑。
鸞鳳宮皇後身邊的貼身姑姑季青,給五個側妃安排住處的時候按照品級而來,卻發現阮沁兒越級了。
她搬出北淩的皇室規矩,硬生生地逼帶威脅把阮沁兒弄出了西苑,住進了阮橖曾經住的偏的院子清香園。
赫連函氣得捏碎了一個杯盞,自然而然的想著這一切的事情罪魁禍首就是阮橖。
明裏不行,那就來暗地,他派了徐管家過來敲打,順便最好死人,來警惕阮橖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有人撐腰,他想弄死她不過時間的問題。
徐管家一想到他曾經在阮橖手下吃過的虧,拿著長長的鐵尺狠狠地萍兒的嘴上。
萍兒頓時牙齒打落口吐鮮血,徐管家把鐵尺打在手心中,拔高的聲量:“知不知道錯?”
萍兒跪在地上捂著嘴,鮮血順著手縫流出來,滿目驚恐害怕:“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徐管家在說什麽!”
“不知道說什麽?”徐管家的聲音更大了,眼睛眺望著在正房門守著的冬初利秋衫,心中有些納悶,他這裏有一會兒了,屋內卻毫無動靜。
“不知道說什麽,你卻犯事情?”徐管家信口雌黃,直接強勢壓製:“看我今日不打死你,打死你們這些犯賤的小蹄子!”
另外一個丫頭綠兒嚇得魂飛魄散,叩首求饒:“徐管家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沒有看見王妃翻牆出去,什麽都沒看見,求徐管家饒命!”
徐管家一聽,眼中顏色大變,忙對他身後的仆從遞了一個眼色,仆從迅速的跑開去通知赫連函。
赫連函不大一會就趕了過來,從徐管家手中接過鐵尺桃起了綠兒的下巴,“王妃現在不在房裏,是不是?”
綠兒猛然搖頭,哭嚎的越發厲害:“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見,求王爺饒命啊!”
赫連函手中一用力,鐵尺抽在綠兒的臉頰上,把她的臉頰抽得皮開肉裂,冷聲道:“把你看到的什麽都說出來,不然本王要你的命!”
綠兒疼得眼淚直掉,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王爺,奴婢不敢確認那是不是王妃,就見一個蒙麵女子,在響午時分翻牆而走,其下的奴婢什麽也不知道,求王爺饒命啊!”
赫連函雙目一斂,握緊手中的鐵尺氣衝衝的來到正房門口,冬初秋衫對視一眼,跪地阻止:“不知王爺駕到,請王爺恕罪!”
赫連函一腳踹開她們:“阮橖那個不守婦道的不知廉恥的女人在哪裏?告訴本王饒你們不死!”
冬初秋衫被踹趴在兩旁。
冬初向來謹慎,心中權衡利弊衡量了一下,轉瞬挺直了腰杆,“啟稟王爺,王妃近日身子一直不爽,又操勞了王爺娶妾之事,現在正在房中休息!”
赫連函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冷聲道:“在房中休息你堵什麽門,給本王讓開!”
冬初心跳如鼓雷,一把抱住了赫連函的腿,哭訴道:“回稟王爺,王妃休息之前下達命令,不許任何人進房,若是奴婢沒有守住門,她就把奴婢賣到花船當娼妓!”
赫連函眸色冷然,冷哼一聲:“本王看她不是把你賣到花船,而是你在拖延時間,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就不在房內!”
冬初抱住他的腿更緊了,一邊可能是死亡,一邊可能被賣的花船當娼妓,她隻能選擇可能死亡的一邊。
“王爺,求求您看見奴婢們可憐的份上,不要為難奴婢,王妃真的在房間裏休息!”
赫連函不跟她多說廢話,腳下用力,再一次踹在冬初身上,冬初身體沒有穩住,滾下三個台階,就被徐管家使勁的壓趴在地掙紮不得。
縱使圓滑的秋衫,碰見此情此景再加上阮橖本就不在房內,她嚇得渾身哆嗦,剛想再次阻攔。
赫連函比她更快的推開門,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赫連函退出來冷冷的看著冬初和秋衫,沉聲道:“來人,給本王狠狠的打,打到她們說出那個不守婦道的不知廉恥的女人在哪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