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魔法遊行二

  從魔法公會所在的那條街道作為起點出發，然後沿著皇城內另外八條主要大道，這周的魔法遊行和往常一樣熱鬧哄哄的開始了。


  蘭斯走在遊行隊伍的前端，在隊伍里扮演一名魔法師，穿著一件紅色的法師長袍，拿著一根木杖作作樣子，一邊來回的揮動，一邊大聲喊著魔法啊，快點出現吧之類的話。


  喊了一會，隊伍的最前端，被歡呼聲和熱鬧的氣氛所簇擁的街道上方，出現魔法遊行的幾個彩色大字，大字的周圍還突然噴出五顏六色的煙霧。


  這一刻，四周爆發出尖叫，尖叫聲全部來自圍觀的所有路人，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非常的高興，瘋狂的喝彩。


  丹妮卡跟在蘭斯後面，穿著一件布偶服，視野有點限制，多數時間只能朝前看，看著蘭斯的背影，想轉頭望向別處有點費勁，走起路來也有點拖沓。


  丹妮卡在心裡感嘆，好悶啊。


  遊行才開始十分鐘，感覺已經熱的幾乎要冒汗。


  丹妮卡甚至覺得，自己真不應該答應這件事。


  忽然，丹妮卡停了下來。


  幾個五六歲的孩子越過圍觀的範圍，活潑亂跳的往這邊跑來。


  「是魔法師耶！」


  「這是什麼魔獸？三條尾巴的貓?」


  「是真的魔獸？好高啊……」


  那些衝過來的孩子，使整個遊行隊伍慢了下來。


  圍觀的大人們還沒來的及喊，更多的孩子像起鬨一般溜了過來，圍在遊行隊伍的前方。


  「究竟是什麼魔獸啊？」


  「裡面不是魔獸，裡面是人啊！」


  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孩子提醒了另一個孩子。


  丹妮卡看向蘭斯，想說些什麼，蘭斯轉過身，想從長袍里拿出什麼，隨後，他攤開手，手上擺著很多糖果。


  「我是善良的魔法師，只要是聽話的孩子，我都會把糖果分給他們。」


  「嘩！糖果！」


  「有糖啊！」


  看見糖果的孩子們向蘭斯撲過去。


  「蘭斯！」


  「沒關係，這是常有的事。」


  丹妮卡第一次參加這種魔法遊行，並不了解裡面的規矩。


  「嚇我一跳，你早點說嘛。」


  「忘了，小鬼們，再鬧的話就不給糖了！」


  丹妮卡感覺腳上有種奇怪的傳頭，微微低頭一看，瞥見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


  「糖！糖果！」


  喊著要糖的那個孩子抱住了丹妮卡的腳。


  「我找找，等我一下！」


  丹妮卡連忙喊道，「糖……糖究竟在哪裡呢……」


  「蘭斯，你還有糖吧，分給我。」


  蘭斯忙著不停把糖分給圍在身邊的孩子，聽到丹妮卡的聲音。


  「我就只有這麼多了。」


  丹妮卡拿到十幾顆，差不多是蘭斯剩下的一半。


  「貓魔獸也有糖啊，給我給我！」


  丹妮卡一時沒注意，被一個跳起來的小男孩搶走了三顆。


  「喂！你這小鬼！」


  緊接著，其他小孩也向丹妮卡討糖，沒過一會，丹妮卡雙手空空了。


  「每次遊行都有這種環節嗎？後面的應該沒了吧？」


  「很有趣吧？後面還會有類似的這種環節。」


  「對你來說，事先沒告訴我當然有趣，看到我的窘態？」


  「你看，天空很漂亮吧？大家也是那麼的開心。」


  蘭斯微微笑了笑，用木杖指向天空。


  「那是剛才的煙霧留下的痕迹？還沒完全散去呢。」


  「它會持續一整天，皇城的天空的景色。」


  「嗯，那樣的話的確很漂亮。」


  丹妮卡想活動一下手腳，總是維持一個姿態各處的關節會很疲倦。


  轉過頭，看到其他人都在派糖，包括蘭斯的表妹，站在隊伍的中間位置，大家臉上都充滿燦爛的笑容。


  丹妮卡將視線轉移回來，抬頭向上張望。


  明亮的天空，金色的陽光，朵朵溫柔的白雲，還染上彩色煙霧久久不散的美麗痕迹。


  「真是好天氣呢。」


  早先感覺的悶熱的氣息彷彿被這一幕吹散，心裡莫名的變的輕鬆，從來沒有過的舒適。


  丹妮卡看著自己的手，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怎麼呢？丹妮卡？」


  「我……忽然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什麼？」


  「是啊。」


  丹妮卡想，自己過去真的活的太匆忙了，從來沒有過像這樣停下來，安靜的看著天空。


  心情，從來沒有過的寧靜。


  也不再急躁。


  丹妮卡脫下布偶服的頭，視線轉向蘭斯。


  「蘭斯，謝謝你。」


  「非常謝謝你。」


  蘭斯，真的感謝你選擇了我。


  丹妮卡牽起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蘭斯愣了一下，心不由動了動，隨即也綻放出笑容。


  「這才是我要說的話，應該說，這句話由我來說才對，如果不是你，如果沒有里丁帕城……」


  「什麼？說了一堆奇怪的話！快點走吧，大家的糖都分完了！」


  他們繼續向前走，在遊行的路上，彩色的煙霧一路追隨著。每過一條街，走在隊伍中間的魔法師，包括蘭斯的表妹，都會用魔杖往天上放出更加絢爛的圖案的煙霧。


  上午一場，下午一場，中午休息一個小時。


  在休息的時間裡，三人一起進餐，諾依娃向他們說明下午遊行的路線。


  「魔法遊行的路線，早上從魔法公會作為起點出發，下午就向著魔法公會作為終點前往，差不多繞著皇城繞一圈。」


  「通常，早上會放很多煙霧，下午，遊行的隊伍會以舞蹈的形式前進。你們是第一次參加，跳舞的事就輪不到你們，你們就繼續在隊伍前面帶隊就好了。」


  「這周是跳舞？要排練很久吧？」


  「表哥，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要知道，每周的節目都不一樣，這些節目是由魔法公會來決定的，魔法公會有辦法。你只需要知道，下午的遊行會更精彩呢。」


  「總之，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外行像上午一要穿著那種衣服帶領隊就好了？」


  「是啊。」


  諾依娜笑了起來，笑容非常甜美。


  ******

  某個昏暗的房間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房間里的人，在這段日子裡，也幾乎被逼瘋了。


  「到底要多久，究竟要把我關多久！！！」


  「可惡可惡可惡！」


  「那傢伙都回來了，為什麼還不改變主意？」


  「可惡啊啊啊啊，只是因為血緣？就從來不肯正眼看我！！！！！」


  房間里的人，陷入瘋狂的咆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