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 劍

  眼睛看著前方。


  她看著那三個人從自己面前走過。


  他們低著頭，神情有一點疲勞，說著一些與什麼實驗有關的話。


  距離非常的近，大概只有十厘米，如果他們走路時偏移一點，就會撞到緊挨著牆壁的露絲瑪。


  前面兩人低聲說著，不知道為什麼把聲音壓的很清，後面的第三人則始終沉默，眼睛盯著地面，完全沒有搭理。


  面對這一幕，露絲瑪心裡忽然產生一種詭異的錯覺。


  剛剛，走在後面應該看著地面的第三人是不是轉了一下頭，往這裡看了一眼？

  那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被一道視線所注視著的感覺，應該不可能只是錯覺。


  連半秒都沒過，突然在腦海里閃過的這個念頭，就被眼前發生的現實證實了。


  走在後面的第三人抬起頭，眼睛變的冰冷沒有任何感情，迅速仰起頭，向上一躍，彷彿一隻蜘蛛攀爬在天花板上。這一切發生的很快，還沒真正反應過來，露絲瑪下意識抬頭向上看，抬頭的動作慢了一拍。


  然而，就在這一秒的瞬間內，那個人眯起眼睛，就像捕捉到露絲瑪所在的位置，沿著牆壁來到露絲瑪頭頂上方。


  露絲瑪還沒完全看清楚他的姿態，憑著頭頂上方的聲音和自身的另外幾感作出及時的反應。


  對方似乎有什麼像是長劍一樣的鋒利之物，在稍微向下一點的地方，傳來有什麼東西插進了牆壁的聲音。


  露絲瑪搶在那之前彎下身，躲了開來。


  不過，即便剛剛避開過去，但是露絲瑪沒有忘記還有兩個人站在一邊虎視眈眈。


  果不其然，兩個手掌般大小的黑色火球從那兩人拿著的魔杖里發出，直線向著露絲瑪飛去。


  兩個黑色火球，在看到的時候距離自己不過五厘米。


  對露絲瑪來說，根本不像之前，無法憑著迅速的反應從而作出迴避。


  畢竟，那個爬在上方和牆壁的蜘蛛人，動作有那麼一丁點的遲緩。


  沒有辦法，露絲瑪只能摸了摸手心，迎上那兩個漆黑的火球。


  ******

  轟隆！！！


  塞繆爾停了下來，聽見遠處某個地方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喵喵喵！！！」


  維維安嚇了一跳，臉色變的蒼白。


  「什麼回事喵？塞繆爾你在哪裡喵？！！！」


  「……閉嘴。」


  塞繆爾感覺維維安在前面，用冷淡的口吻說道，「你可以安靜一點嗎？或者先在這裡休息一會。」


  「喵？什麼意思喵？快點走喵！不知道發生什麼！露絲姐和姬瑪可能遇到危險喵！我們必須快點行動喵！」


  維維安感覺不解，馬上催促。


  「……我說，為什麼你的話要這麼多，有陰影法師經過怎麼辦？」


  「沒問題喵！貓族的聽覺和嗅覺都是非常優秀的喵！這附近沒有任何腳步聲甚至沒有像普普因身上那種氣味喵！

  「普普因？」


  「對啊喵！普普因……雖然不想承認喵！但是普普因現在不是陰影法師喵？」


  「……好吧，就當你說的有一點道理。」


  「繼續走喵！」


  聊天結束，維維安繼續前進，論戰鬥力，維維安的身手比塞繆爾更敏捷，不過，遇到危急情況，卻沒有塞繆爾來的冷靜。因此，維維安和塞繆爾只能成為一個組合，和姬瑪跟露絲瑪不一樣，姬瑪的優勢是身手敏捷外還擅長魔法，露絲瑪的優勢是身手還有面對戰鬥和危急時的豐富經驗。


  即使這是最正確的決定，但是到現在，在這一刻，塞繆爾內心仍覺得不滿。


  「怎麼了喵？不走喵？」


  維維安走了幾步，塞繆爾還在原地逗留，沒有跟上。


  「等等吧。」


  「等？為什麼要等喵？」


  「我們不能盲目前進啊。」


  「什麼意思喵？這不是盲目的前進喵！」


  「……你還沒想明白嗎？」


  「什麼喵！別再賣關子了喵！」


  塞繆爾覺得很無語，還要自己特意解釋一番。


  「算了，沒辦法，我就說明一下吧。剛剛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傳來很響的聲音嗎？大概是露絲瑪或姬瑪陷入戰鬥了吧。所以，我們就在這裡等一會，在原地等十幾二十分鐘，才對我們的行動更加有利，說的這麼明白，你應該懂吧？」


  「喵……？為什麼在原地等反而對我們有利喵？」


  「你真是個白痴。」


  塞繆爾小聲罵了起來。


  「維維安才不是白痴喵！不能這樣罵人喵！」


  「……」


  塞繆爾往四處看了一眼，忽然問了一個與這話題不相關的問題。


  「這附近有人靠近嗎？」


  「喵！沒有啊，維維安有發現的話一定會說的喵！」


  「那好吧，我就再說的明白一點，不論是她們之中的哪一個，總之，遇上戰鬥已經是事實。這也表示，陰影組織的多數人都會往那邊趕去。這個地方這麼多，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一個地方，在剩下的其它地方，就只有一少部分人了吧。這難道不是對我們更有利嗎？」


  「你……塞繆爾你……太……實在是太可惡了喵！不行的喵！維維安不同意喵！」


  維維安驚呆了，沒想到塞繆爾心裡會有這樣的盤算。


  「什麼？你這話真好笑，遇到危險是真的，你覺得她們會是那麼弱的人嗎？再說，不是還有最後的手段嗎？只要用那個就能離開了。」


  「可是喵！可是喵！這樣不行的喵！絕對不行的喵！塞繆爾你的想法是錯的喵！」


  說到這裡，塞繆爾沉默了，沒有反駁。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一件很不對勁的事。


  已經過了差不多五分鐘，這裡，沒有任何人往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


  「應該不會吧。」


  內心只有兩個推測，一，這地方確實沒有任何人。二，這地方是有人的，但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隱藏起來，連維維安都沒有察覺到。


  塞繆爾希望不會是第二個可能。


  「怎麼不說話喵？」


  「……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嗎，算了……」


  塞繆爾警惕起來，和維維安聊著聊著，就不由的放鬆了防備，這是非常危險的事。


  他不能依賴維維安的天性。


  「喵！快躲開！」


  正想著，維維安突然大叫起來。


  塞繆爾看見黑暗的前方，隱約傳來一陣風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


  「什麼？」


  那個東西離開黑暗，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塞繆爾終於看見它是什麼。


  「劍？」


  一把懸在半空的黑色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