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 科茲莫
在四天後的早上，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尼爾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四方神殿中的玄武神殿，從遠處看過去，是一幢雪白的圓頂建築。
馬車漸漸駛近，尼爾看的更加清楚，玄武神殿的入口有一段階梯。尼爾有些恍惚，記憶中有相似的一幕，那是他第一次踏進白虎神殿時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那次他和夏麗一起，這次是獨自一人。
下了馬車，尼爾跟著其他人一起走上這段樓梯，因為一會要做的事情，所以他有意走到最後。
來到玄武神殿的門口，尼爾看到守在這裡的騎士。
尼爾想起白虎神殿的騎士伊索，從一開始就是伊索帶著他們進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天是一個起點。
「打擾一下，兩位騎士叔叔，我有些事情想找這裡的騎士長。」
「回去吧，小鬼，騎士長大人很忙，他不是你想見就能夠見的。」
「我真的有事情要找他啊，我還是他的熟人呢，一個星期前還在一起吃過東西呢。」
「小小年紀就開始撒謊，至少要扯個好點的謊言，而且你這種話我聽了很多遍了，謊稱是騎士長或大神官的熟人？」
「我真的認識玄武神殿的騎士長，不僅玄武神殿，就連白虎神殿朱雀神殿和青龍神殿的騎士長我也認識，白虎神殿的騎士長叫迪倫，朱雀神殿的騎士長是艾德華，青龍神殿的騎士長是戴斯蒙，我全部都認識，我們之前還在狼堡里住過幾天。」
「走走走，我沒時間聽你在說這些，這不是你這種孩子能來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不誠實的孩子，快點離開吧，難道非要我用劍趕你走嗎？」
「等等，這樣對待一個小鬼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另一名騎士說，「這樣吧，我有個主意，看你一個人，你的親人呢？或許你來到這裡有別的理由，這張紙給你，你進去裡面舉起這張紙馬上就會有人過來。」
「這是什麼？」
「報名劵，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招一些新人，你真想進去的話，就等你真正變成這裡的一名騎士，你才有資格見到騎士長大人。」
「我……成功騎士？」
「喂，這樣不好吧，招一個愛撒謊的小鬼進去。」
「騎士的考核有多麼嚴格，這是我們都經歷過的，如果這孩子有天份，偉大的四方神會幫助他的，至於撒謊什麼的，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改正就好了，你別太苛刻。」
尼爾進入玄武神殿的大廳，大廳是圓形的，天花板是一塊圓形的巨大彩色玻璃，在這裡，尼爾看到不同於白虎神殿的景色。不過，眼下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他掠過四周的人，打算找個看起來和善點的神官問問。
他想找到騎士長，沒想到守在門口的騎士會這麼不好說話，費了一番功夫才能夠進去，剛才最壞的打算就是被他們攔住，還好最後進來了。
尼爾打量四周，找到一名年輕的神官，那名神官還給人溫和的感覺，應該不難說話。
「請等一下，神官哥哥，你能帶我去見這裡的大神官嗎，我有些急事想要找他。」
「你……你能帶我過去見見你的家人嗎？」
「我一個過來，沒和家人一起，拜託了，請讓我見見大神官。」
「你在這裡做什麼？」忽然，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尼爾扭過頭，然後露出充滿驚喜的笑容。
「塞瑞斯哥哥！」
「早安，騎士長大人。」
「誒？你是騎士長？」笑容漸漸收斂起來，隨即臉上浮現出幾分訝異。
「……跟我過來。」有些話不想在公眾場和說，塞瑞斯就帶著尼爾離開。
塞瑞斯的房間。
窗戶緊緊閉著，地面散亂的擺著一堆東西，盔甲衣物長靴，似乎還沒來的及整理的樣子。
「這是塞瑞斯哥哥的房間？這不應該是騎士長的房間嗎？塞瑞斯哥哥什麼時候成為騎士長？」
在白虎神殿里尼爾經過無數次，騎士長、祭師長還有大神官的房間是相鄰的，都處在一條走廊。
「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昨晚才通過戴斯蒙大人的考核，這裡的東西還沒有清掉，都是前任騎士長的私人物品。」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正是我想要問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影子，影子怪物，大家都被捲走了，然後剩下我一個人，在一座枯井裡。」尼爾怔了怔，試著回憶那段可怕的經歷，壯著膽子，也把在枯井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樣嗎？我長話短說，現在的玄武神殿只有我一個，前任騎士長死了，祭師長和大神官也死了。我剛剛走到大廳，是想接一個人，玄武神殿的下任祭師長，你跟我一起出去，你會明白一些事情。」
「下任祭師長？等等，你說的太快了，我到現在還沒理解，為什麼他們都死了？」
「……」
塞瑞斯的臉突然沉了下來，臉色陰森的可怕。
「我跟你不熟，不是看在他們的份上，我才不想解釋這些，有問題就問那位祭師長吧。」
「誒……？」
「再提一個問題，小心我忍不住要砍人。」玄武神殿最重要的三人在那個晚上突然死去，塞瑞斯花了很大功夫才徹底接受這個事實，這幾天他心情一直很糟糕，沒有對人擺過溫和的臉色。
尼爾頓時說不出話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塞瑞斯會是這麼可怕的傢伙。
兇巴巴的臉，全身還散發著殺氣。
尼爾不敢惹怒對方，只好乖乖閉嘴。
兩人回到大廳，在門口附近等了一會，終於等到那所謂的祭師長。
「卡茲莫？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尼爾？我正要問你，你到哪裡去了？」他一臉驚訝的盯著尼爾，「你不在的這幾天讓大家擔心的不得了。」
「這種事等會再說，你準備好了嗎？」塞瑞斯插了一句。
「抱歉抱歉，看到尼爾出現在這裡，出乎我的意料。」
「……卡茲莫你現在是玄武神殿的祭師長？達尼爾爺爺怎麼辦？」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會再好好聊吧，對了，從我踏進這裡開始，我就是玄武神殿的祭師長科茲莫，我們先約定一下，在公眾場合，不要直呼我和塞瑞斯的名字。」他一臉正經的說。
「……卡茲莫，我不懂，我不明白。」
尼爾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感覺到茫然，非常非常的茫然，還有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