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複賽結束（下）
方才的黯淡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很快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那只是錯覺。空間中每一處的光線都刺眼而灼熱，完全看不出曾經差點被黑暗籠罩的樣子。
而這耀眼灼目的光芒，當然是來自於半空中無法直視因而不知怎麼了的太陽。
「在神的面前，下跪吧。跪下，我便給予你們救贖。」
雙色球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沒有來源，或者說，這個空間本身就是來源。也許是他的話語的作用，也許只是單純的時間的推移，人們意識到，只是眯起眼睛現在已經無法再減輕眼睛的刺痛，身上的灼熱已經不只是難受而已，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著起火來。
騎士閉著眼睛，頭上斗大的汗珠如同雨點一般落下，在這一瞬間，他幾乎開始懷疑他之前的判斷是不是完全錯誤，雙色球體現出的力量遠遠超出他的預料，而且顯然，越來越強。
也許，想要殺死雙色球，就必須要一擊必殺，一旦給他反擊的機會，就完蛋了。
騎士無法睜開眼睛，即便如此，眼前一片紅光也越來越明亮，他感覺下一秒他的眼睛也許就會瞎掉，而他的身體，雖然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軟甲當中，但似乎毫無作用，他覺得他身上的皮膚也許已經裂開，乾裂的表皮很可能已經燃燒起來。
以騎士這種領先絕大多數玩家的身體素質，此刻也陷入了如此窘境，其他那些玩家和NPC此時如何，騎士都不願意去想。就算遊戲已經減弱了痛覺，他還是稍微動一下就會痛不欲生，如果不是這樣，他也許早就按照雙色球的要求，跪倒在地了。
騎士的意識開始模糊，思考十分混亂，對外界信息的接收，也出現了很大的障礙，即便從一開始痛苦的呻-吟聲便此起彼伏，分貝突破天際，他卻直到此時才意識到原來還有這樣的聲音。呻-吟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其中蘊含的絕望感染了騎士，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但是即便如此，騎士還是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正是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一直堅持著，沒有跪倒，沒有暈厥，沒有停止思考，拚命地想要追求那一絲可能的希望。
「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讓在痛苦中幾乎失去意識的騎士重新略微打起精神，他花了足足十幾秒才想起來，這個聲音應該是屬於蒼白之炎的。
在無比痛苦時，通過拚命吼叫轉移注意力，以防止徹底失去意識，這也算是一種很有實用價值的方法。但是沒有意義，面對雙色球這種喪心病狂的攻擊強度，所謂的抵抗就像向車伸出鐮刀的螳螂，凡人對神挑釁，其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騎士幾乎是無意識地要跪下去了，僅有的阻止他的那一點理智，非但正在飛速流逝，而且本就找不到確切根據來阻止的理智，也幾乎像「跪下」這個更理性的判斷妥協了。
「哈！我明白了！」蒼白之炎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離騎士不是很遠。他被痛苦折磨地終於瘋掉了么？那樣倒是也挺輕鬆的……
「會只被單純的精神攻擊傷害的話，就是精神體！我終於明白了！」
那傢伙，在說些什麼？好像並沒有瘋的樣子啊？只被精神攻擊傷害——指的是雙色球的那團火焰么？你才想明白啊。那團火焰當然是精神體，空中的太陽也是——
騎士終於找到了先前那種異樣的感覺究竟來源於哪裡。如果雙色球是真的使用了強度如此驚人的光線攻擊的話，就憑場上這群不上不下、而且很多都不精於防禦和身體強化的玩家的水準，早就該死掉一大半了，直到現在呻-吟聲還越來越大根本毫無道理。
所以說……
「是精神攻擊！所有這些傷害都不是實際發生的！都只是幻覺！」
在大聲喊出來了一瞬間，那種渾身上下都著起火來的疼痛感就消失了，眼睛也自然地睜開，並沒有看到什麼會讓人眼瞎的光線。雖然那種餘味還讓人渾身不適，不管哪裡都覺得很奇怪，但是，騎士知道，剛才的幻術對他來說已經結束了。
仔細觀察的話，周圍的光線非但沒有像先前感覺的一樣變得格外明亮，恰恰相反，變得更加黑暗了。空中的太陽甚至還不如一旁散發著銀白色光芒的月亮明亮，就如同燒盡的柴火，除了零落的黯淡火星之外，就只有一片漆黑。
雙色球的這次攻擊明顯對他自己造成了巨大損害，而不是像先前所以為的那樣，這只是雙色球普通的攻擊方式而已。但這也並不值得安慰，因為玩家們也同樣損失慘重。
不知不覺間，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已經徹底消失，放眼望去，還在搖搖晃晃地站立著的玩家三三兩兩，就算湊到一起也不過一兩百人。其餘躺倒在地一動不動的玩家不提，那些用整齊劃一的姿勢跪在地上彷彿在乞求救贖的玩家，經過檢查，顯然都已經死光了。
雙色球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過這次很明顯是來自於天空中的太陽：「該說是我運氣好還是不好呢？這麼一波AOE下來，幹掉了三百多名玩家，複賽卻還沒有結束。」
「……唉？三百多名？」蒼白之炎似乎很快就從那種痛苦當中恢復過來了，此刻又一次變得一如既往地精神煥發，不過騎士這次沒有在心裡腹誹「二傻子總是精力旺盛」這類的台詞，「感覺躺那的好像不止這個數吧？」
騎士咳嗽了一聲，有點虛弱地說道：「所以他說的不是躺下的那些，而是跪下的人。」
雙色球的光芒雖然無比黯淡，但是說話的聲音跟過去卻沒什麼區別，輕快地笑了一聲：「正確。他們向我乞求解脫，所以我就賜予了他們解脫。至於躺下的那些人——他們沒有假借我的手，優秀的身體自我保護能力就幫他們進入了無意識的狀態，真遺憾。」
「跪下就會死么？就像意識到是幻覺就會失去效果一樣。一個很單純，因而從某一方面看來很強的——怎麼說，是魔法嗎？」騎士從目前已知的情況進行了大概的分析。
這倒不是因為騎士想要炫耀自己的能力，或者沒有一點危機意識自以為很閑，或者想要看到周圍其他人——實際上就是小蒼等寥寥幾人驚訝的表情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個推理對騎士來說是下意識進行的，他只是在做另一件事情的時候順便說出了這一段話而已。
這另一件事，就是確認現在還擁有戰鬥能力的玩家的數量和身份。確認結束之後，騎士很開心地笑著點了點頭：「很好。看來擅長精神攻擊法術的自己的精神防禦也不會太差。這兩百多個人裡面有一大半都是之前負責輸出的玩家。這樣的話，還有機會贏。」
小蒼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四周：「好像真的是唉。照這麼說，我還算意志比較堅定的？」
騎士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一會小蒼，眼中蘊含的感情逐漸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不，我想你也許只是神經比較大條，大腦無法造出那麼精確的疼痛幻覺而已。」
小蒼愣了三秒鐘，怒吼道：「卧槽！你特么又拐著彎罵我蠢是不是！我聽得出來啊魂淡！」
就在說話間，在不知為什麼表現地很悠然的湯姆，半死不活的小黑，還有剛剛被識破不是NPC，從庇護所里跑出來基本完好無損的蕭逸，已經再一次安排好了新的陣型。
湯姆克魯斯抬頭看了一眼黯淡的太陽，用發音非常標準的英語說道：「我跟那個叫雙色球的人不是很熟。你們覺得，他會是在那默默等著我們下一次攻擊的人么？」
小黑撓了撓頭：「哎呀，其實我也不是很熟啦。不過像他和老老大這一款的精神病，應該不可能是這種人吧？」
蕭逸雖然和雙色球的接觸比小黑還要少得多，但是他的話卻說得不像小黑這麼模稜兩可，相反說得十分確定：「如果他能自由活動的話，他當然不是那種人。但之前他也是硬吃了一次攻擊，在此之前沒有任何行動，所以，他的攻擊行為應該是受限制的。」
湯姆撥弄了一下閃耀的金髮：「嗯，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就算有限制，也不可能限制的太死才對。比方說，最有可能的一種限制就是不能主動攻擊。但是如果每一次被打一下才能回敬一下，那樣子會死的可能性太高了。」
蕭逸眯起了眼睛：「所以——你覺得他為什麼現在不行動？」
湯姆仰起頭看著天空：「在等待著什麼吧。剛才的攻擊也是，與其說是能造成巨大殺傷的大規模AOE傷害技能，倒不如說是能儘可能拖時間打擊士氣的牽制性技能。」
「從開始到現在，他所做的事情，就只有拖時間這一件事而已。這樣也說得通。」
「哼……」蕭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那麼，為什麼要拖時間呢？」
「那種事我怎麼會知道？」湯姆咧著嘴笑著，「說實話，我很不想再參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直到最近我才找到『家』的感覺。我自己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要是我老婆出事了的話，那可是對我來說很難接受的結果。」
「你老婆？」蕭逸挑了挑眉，「哦，你的搭檔嗎？嗯……想不參與，對我們來說不是很現實了啊現在。我們兩個只要死了就真的會死，現在淘汰的機制還是死亡淘汰。」
湯姆眯著眼睛微笑，點了點頭，但是蕭逸明顯感覺到，湯姆藏著什麼話沒有說。
「好了。」小黑仔細地和手上的圖紙比對之後，跑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新的陣型已經安排好了。說起來，湯姆老哥，我聽說你不是幫老老大把精神中寄生的寄生獸種子取出來了么？你不應該也很擅長精神魔法才對？為什麼不去參與他們的攻擊陣容呢？」
湯姆繼續微笑著：「哎呀，精神魔法也有很多種嘛，我不是擅長攻擊的那種類型啊。」
雖然湯姆說的沒錯，小黑也點頭認同了這種說法，但蕭逸就是覺得，湯姆並沒說實話。
不過蕭逸對發掘湯姆隱藏的很深的秘密並沒有什麼興趣，就像湯姆之前說過的那樣，他們現在都真的很不想再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新一輪攻擊已經開始蓄力，還有五秒鐘就會再次打出。雖然這次只有一百多人，強度與上一次沒有任何可比性，但雙色球此刻也應該已經奄奄一息了，根據湯姆的計算，理論上這一擊應該能夠切實地殺死雙色球才對。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
蕭逸皺了皺眉，向後倒退幾步，看了一眼悠然自得微笑著看著天空的湯姆，花了大概一秒的時間仔細思索，接著毫不猶豫地轉身奔跑起來。
「這是你的選擇嗎？我的同病相憐的朋友。」湯姆依然仰著頭，但從他自言自語的內容來看，他對蕭逸的動向了如指掌，「也罷。我們和這些玩家，本就早已不一樣了，他們的死活，也不關我們什麼事。祝你好運嘍，我也該去做自己的事了。」
接著，湯姆的身影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與此同時，在石頭下方NPC聚集的臨時庇護所當中，湯姆的搭檔的妹子，也突然之間人間蒸發，離開了雙色球的副本。
其他玩家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對蕭逸的古怪行動和湯姆的突然消失做出反應，就不得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更加重要的事情上，比方說，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同伴，再比方說，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的，長袍面具，眼睛是一團金黃色火焰的古怪男子。
「喲~朋友們，感覺如何啊？」雙色球的小丑面具上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惡笑容和他此刻的語氣完美配合，就好像那真的是他此刻的表情一般，「死的感覺，怎麼樣呢？」
玩家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正在準備的攻擊，留下幾個不得不承擔集中的精神力的倒霉蛋在魔法陣里七竅流血，毫不猶豫地四散逃開，任由雙色球在後方進行屠殺。
這也未見得就是錯誤的選擇，有「虛偽軀殼」保護「靈魂之火」的雙色球，單純的精神攻擊是沒有效果的，而在魔法陣周圍，包括小黑在內，幾乎都是擅長精神攻擊的玩家，面對雙色球，他們此刻的確沒有什麼戰鬥能力。
但是只是逃跑毫無意義，雙色球只是揮了揮手，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就有成片的玩家彷彿被鋒利的刀切割開來，斷成兩節。
「空間系攻擊嗎？」騎士不知何時竟來到雙色球身後，抬起手裡的騎士劍，朝著刺破了雙色球的長袍，與此同時，騎士劍上一陣光華閃爍，通過這些輔助魔法，騎士不但可以更快更強地進行攻擊，普通的攻擊也會造成更加多樣的傷害。
因此，雖然只是刺入了雙色球的長袍，長袍上卻同時出現了撕裂傷、割裂傷、密密麻麻的窟窿，還有灼燒的痕迹，而且劍的周圍還在持續升溫，幾乎要燃燒起來。
騎士毫不猶豫地抽出劍抬手刺向了自己的左後方，就在他抽劍的瞬間，雙色球從原地消失，幾乎是迎著劍一樣出現在了騎士刺劍的方向：「果然是空間系。你的空間轉移用得還算比較熟練，但是並沒有在戰鬥中使用過吧？這種程度，對我毫無意義喲？」
「陰吹思婷。」雙色球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接著，他做出了一個令人吃驚的行為。
他的長袍和面具在這一瞬間突然不知所蹤，只剩下漂浮在半空中的金黃色火焰燃燒，在騎士發愣的瞬間，處在「靈魂之火」裸露在外狀態的雙色球使用了類似於「思念頭槌」之類的粗暴技能，總之，騎士腦袋一暈，眼花耳鳴，鼻血無法抑制地流淌而出。
「奇襲？可就算是我也能看出這不是個好主意啊。」像一發炮彈一樣直衝過來的小蒼沒有如預想中一樣對雙色球造成傷害，因為此刻的雙色球已經不再會被物理攻擊傷害到了，不過小蒼並沒有表現出遺憾，反而顯得十分困惑，「這樣的話，不就會——」
說話間，小黑和另外三名擅長精神攻擊的玩家從一旁緩慢浮現出來，而且早已蓄勢待發地精神攻擊也在同時打出，雙色球的「靈魂之火」再次熄滅。
「二把手，不會的喲。」然而，幾乎連一秒鐘都沒到，雙色球便再一次披著他基本完好的長袍出現在他們身後，順手殺死了一個剛才對他攻擊的玩家，「現在的我，可以無限復活。」
小蒼沒有發楞，而是毫不猶豫地使用了「怒殺術」同時開啟了「智慧的力量」，徑直向雙色球打去，然而這並沒有意義，在小蒼的拳擊中雙色球的長袍之前，「虛偽軀殼」便再一次不知所蹤，而迎面和「靈魂之火」相撞的小蒼，直接吐了口血，翻倒在地。
小黑的反應就沒有小蒼這麼敏捷了，本以為已經成功擊殺目標的小黑，在雙色球把他身邊另一個玩家弄得七竅流血之後，才反應過來，再次發動攻擊熄滅了「靈魂之火」。
接著，意料之中的，身著長袍的雙色球再次出現，而此刻長袍上已經只剩下騎士最開始刺入留下的小小孔洞了：「你看，無限復活，和玩家們同樣的能力，然而，我用起來卻更加得心應手。為什麼呢？因為你們玩家根本就不認為『無限復活』是一種強大的能力。」
「只是理所當然的常識性事物的話，當然很少會去考慮該如何利用吧？」雙色球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說話間，他的殺戮也並未停止，十幾名玩家的生命在他揮手間流逝——當然，很多都是躺倒在地的，「哈哈，猜猜看，我為什麼能無限復活？」
「呃。」小蒼在最強最快的搶攻無果之後，便在原地站定，只是做好了一旦被接近就能立刻發動攻擊的準備，於是他有時間來思考雙色球的話，不過，那並沒有什麼卵用，「……」
還好騎士及時地幫他解了圍：「這太明顯了吧？你的火焰現在有了火源。就是那顆『太陽』吧？在『太陽』上的火焰徹底熄滅之前，你的火焰永遠都可以再生。」
「但是，你說『無限復活』，就只是在強行吹逼而已。」沒等雙色球回答，騎士便繼續說著，同時不知使用了怎樣的魔法，再一次欺身接近了雙色球，而雙色球的「虛偽軀殼」再次消失，「靈魂之火」也被早已準備好的玩家們再次熄滅，「你看，你有明顯的弱點。」
「如果你的長袍和面具被徹底毀壞，比方說像之前那樣，被火焰徹底焚毀到無法自動修復的程度的話，你就像之前一樣只能繼續呆在『太陽』上了，對不對？」
「哼，你猜猜看啊？」雖然嘴裡沒有直接承認，但雙色球這一次並沒有出現在人群當中，而是和他們保持了相當的距離，而此時，原先躺倒在地的玩家們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
場面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如果玩家們要集中精力爭取一擊熄滅「太陽」上的所有「靈魂之火」的話，他們就勢必會遭到雙色球的襲擾，而且，很有可能因為雙色球的攻擊而徹底崩盤；但如果玩家們對雙色球保持戒備，雙色球想要接近玩家們使用他攻擊距離有限的空間攻擊，也有可能面臨目前僅有的一件「虛偽軀殼」徹底損毀的局面。
你來我往的試探進行了接近一個小時，玩家們普遍陷入了焦躁不安的情緒當中。
如果這樣繼續發展下去的話，雙色球遲早能夠發現一個破綻，從而將玩家們一舉擊潰。
但是有一個人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死宅1號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帶著古怪的笑容看了雙色球一眼，對玩家們說道：「十分鐘后，再組織一次攻擊。『太陽』那邊會有人處理，他沒辦法再復活了。」
「……」雙色球沉默了一分鐘，突然笑出了聲，笑聲清朗，卻顯得格外瘋狂，「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你們太棒了！真開心啊！」
「但是，先行者，我知道你在聽，你給我聽好了。雖然我現在的確很開心，但是我並沒有滿足，這樣的死亡並不是我所希望的結局，你懂嗎？哈哈，你懂吧？」
「所有人都幸福的完美結局，是絕不可能存在的！因為，我不會讓它存在！」
「我並不滿足，毫不幸福，我為什麼會笑，我自己都不明白。」
「但是啊——我，真的很開心。」
「現在，你們，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明白為什麼反派大多喜歡自爆了。因為，看著你們死亡而且一無所得，這種感覺，真是特么太棒了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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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不管怎麼說，複賽結束了呢。嘶，剩下的人數，我們好像可以直接進行決賽了啊。真是出人意料，不是嗎？各位可愛的，小蟲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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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中秋節快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