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開荒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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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天秤經過簡單地調查，沒有在這間教室內發現什麼特別有價值的線索，唯一令她在意的一點是，這裡也沒有通風口。在這段時間裡，那五個任務委託人一直默默地跟在她屁股後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這讓她感覺非常奇怪。
更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人逐漸放鬆下來，不再像先前那麼緊張——同時他們也不像之前那麼安靜。如果仔細去聽那細小的嗡嗡嗡的聲音，分明能聽到領頭羊對受欺凌模板，剛才搶話出風頭的不滿和毫無根據的，多半只是在發泄不安的憤怒的低語。
因為以上兩個原因，黃金天秤並不打算繼續在教室里呆下去了。
根據剛才這些人提供的情報，門外的黑暗中有陰風，有黑煙，還有莫名的獸吼，但自己在外面實際上什麼都沒有遇到。可能性比較大的情況有兩種：第一，所有的這些並不是一直都有的，有時出現有時則沒有；第二，那些只是雙色球讓這些人看到的幻像，為了關住他們。
以做好最差情況的準備為原則，現在應該採取的做法是，做好開門就遇到三隻以上的，能夠對自己這種程度的玩家造成威脅的怪物的準備。
站在唯一一個門前的黃金天秤，沒有回頭地對身後竊竊私語的五人說道：「請你們，離遠點。我說安全，再過來。這是為了，確保安全。」
「謝謝，我們明白。」「多謝啦。」「我們會服從安排的。」「嗯。」「……」
得到了五個人的回答之後，黃金天秤的罪惡感應確認了，至少有罪的那四個人都已經退到了遠處，黃金天秤右手緊緊地捏住了傘柄，左手擰動了門把手，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地面上撒著斑駁陽光，四周鑲嵌著切割精美的鑽石，照射過它們之後，陽光似乎變得更加明亮——總而言之，黃金天秤整個人都懵逼了。
走廊的地面上沒有地毯，而且也不是大理石而是青石板，兩旁沒有牆壁，完全依靠樹木和藤蔓覆蓋，有的只是一個一個白得令人眩暈的石拱門，理所當然地，上面也不會有天花板，明亮的日光從稀疏的藤蔓的縫隙中照射下來，讓走廊內變得明亮而溫暖。
要說這跟之前那個廉價賓館的走廊是同一條，黃金天秤是絕對不信的。
很顯然，身後的那五個人也很驚訝，但在黃金天秤做了一個手勢之後，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停留在原地，沒有像一個白痴一樣，衝上來給可能存在的怪物送人頭。
走出門后，黃金天秤確認了這些東西都是真實的——至少在她的感覺看來都是真實的。走廊兩邊的樹木和藤蔓很繁茂，無論是正常方法還是瞬移，都無法通過，而上方的藤蔓雖然稀疏，刀也可以從縫隙中伸上去劃開口子，但人卻無法上去。
而自己身後，則是一間石頭建造的小屋，看起來似乎和裡面風格不符。
在確認這些東西期間，並沒有怪物或者其他危險突然出現，基本可以認定安全。
思考了一會之後，鑒於有五個NPC需要保護，黃金天秤沒有嘗試去砍斷兩旁的樹木，看看有沒有另外一條出路，而是叫出了裡面那些人，隨便挑了個方向，沿著走廊走了下去。
一分鐘后，四周的景色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如果不是裡面是教室的那個小屋距離越來越遠，他們甚至都無法確定他們到底有沒有向前走。
黃金天秤感覺氣氛有點壓抑，而且聽他們相互抱怨的竊竊私語心裡也很不舒服，於是決定給他們一個話題：「說起來，之前說的，夢，到底是，什麼樣的？」
「……」一瞬間，身後的幾個NPC同時陷入了沉默。
「你就是那傢伙吧！又想通過這種方法來確認夢境嗎！變態！」也有反應非常過激的。
「小易，你冷靜一點。」領頭羊架住了小易的身子——實際上，這是一個沒有必要的動作，姑且不提黃金天秤作為玩家，小易對她的威脅性近乎於零，小易本來也只是像瘋了一樣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而已，並沒有表現出對任何人的攻擊傾向。
「……那樣沒有必要。」受欺凌模板也開口了，「之前的『確認』，結果已經足夠可信了。」
小易喊了幾聲之後，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重新陷入了沉默。
「實際上，」在其餘人都各忙各的事，而存在感低下的路人A一如既往的神隱的時候，清涼妹又一次站出來回答了黃金天秤的問題，「雖然我們是這麼對外宣揚的，但並不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做了那個夢。小易，小風，還有楊文他們三個做了一樣的夢。」
根據說話時清涼妹的眼神，黃金天秤了解到，路人A是小風，而受欺凌模板是楊文。
清涼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我和龍哥平常總和他們在一起，為了好玩，所以我們就跟別人說我們做了一樣的夢……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都夢見了巨大、然而已經荒廢的石制都市，斷壁殘垣上布滿了青苔，嗯——在那個都市裡，有某種特別異樣的感覺。」
「異樣？」黃金天秤想起了之前他們說的，雙色球「克什麼神話」的發言，還有林清之前對自己的科普，大概明白了什麼，「你是指，物理規則，無效，之類的？」
「啊，對對對。」清涼妹連連點頭，「空間像是被扭曲了一樣，有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場景，好像看到了四五維物體——反正他們大概說得就是這個意思。」
「哦……」黃金天秤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雙色球把他們關起來的目的，同時內心深處有一點失望，她原本以為這些人也許會成為自己通關的線索來著。
「沒做夢的人，理解不了的。」基本沒說過話的路人A小風突然開口，打斷了清涼妹的台詞，「但我們還是先繼續往前走吧。我們在這裡停留了很長時間了。」
看了看已經基本冷靜下來的小易，黃金天秤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吧。」
五分鐘后，石制小屋已經不見蹤影，這次那五個人也一直很安靜，似乎各自在想著自己的心事，黃金天秤也就沒有繼續去找下一個話題。
但是小風同學卻突然湊了上來，用他毫無特色的聲線，沒有什麼抑揚頓挫地說道：「你對我們做的夢感興趣么？我可以給你詳細說明一下。」
「……」其實黃金天秤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就像雙色球一樣，只要確認了這是克蘇魯即將蘇醒——或者即將睡覺翻身，引起地全球性夢魘，這個夢本身只能說是拉萊耶的照片而已，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但黃金天秤也不想明確回絕。
實際上，黃金天秤現在有點不安，因為，走了六分鐘，他們還是沒有見到下一個小屋，她已經開始考慮，為了防止一直這樣走下去的可能，要不要折返回頭，或者打開樹木屏障了。
而這五個NPC現在還沒有察覺到問題所在，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對自己這個玩家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另一方面是他們都在考慮自己的事。而路人A明顯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夢的問題，一旦停止思考，他也許就會提到他們走得太久的問題。
人一旦陷入過度緊張狀態，就會變得不可控，弱小的被保護者一旦不可控，保護者會很頭疼不說，他們的死亡率也會大幅度飆升。
看到黃金天秤保持沉默，小風並沒有掃興地離開，反而很高興似的微笑了一下，那意思好像就是「既然你沒有明確拒絕，那就說明你同意了。」。
這樣看來，小風雖然一直沉默寡言，但實際上卻有很強的傾訴欲-望。
「嗯，要說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但那些場景——那些石柱，那些綠泥，那些聲音，那些都不是重點。實際上，那個夢最重要的地方，是那種恐怖的感覺。毫無來由的恐怖，但卻是令人瘋狂的恐怖。具體來說，更加類似於對某種我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事物的恐怖。」
「嗯，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看到那些東西，就會讓人有一種想要發瘋的感覺——現在想起來也會有。你看小易，她原來可不是這樣的——當然，這裡面也有之前『確認』的影響……這種東西的來源，並不是那些景象和聲音，而是——就像是被設定好了一樣。」
「沒錯，就像是做了那個夢的人被催眠了。被設定了想起那些景象，聽到那些聲音，就會感到無比的恐懼，接近發瘋的邊緣。」
「是這樣嗎？」雖然他的描述和林清講的克蘇魯有點不相符，但畢竟情況不同，而且這也只是小風一個人的意見，黃金天秤也並沒有很在意，只是隨口應付了一句。
「是啊。」小風卻越說越來勁了，「要不然的話，那奇怪的景象不說，那普通話的，唱的像搖滾一樣的歌，怎麼會讓人感覺到害怕？太可笑了。」
「……普通話？」黃金天秤吃了一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夢境中的聲音應該像那時候那個中國龍組的瘋女人唱的一樣，是「克蘇魯-富坦」之類的一大堆亂碼一樣的詞才對，「你，還記得，唱的是，什麼嗎？」
「呃——」小風思考了一下，就皺起了眉頭，臉上明顯顯露出恐懼的神情，「大概是，『在無盡的黑暗深淵中，將死的林清期待著永遠不存在的救贖。』之類的東西吧？」
「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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