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秋名山車神教你易經發車
「……斷線了？」林清在屢次呼叫無果之後，終於嘟囔了起來，「這特么的——這算什麼啊？自稱無所不能地存在公然出售假冒偽劣產品，你就不怕——就不怕——好像還真的不怕什麼……啊……真是讓人不爽啊……」
「騙子小友。」就在林清嘟囔的時候，某個粗豪得跟他說的身份絲毫不相稱的聲音突然響起，還伴隨著一個讓林清覺得有微妙的蛋疼感的稱呼，「怎麼？一直睡不著吧？」
「……」林清在裝睡和與之對話之間猶豫了一會，最後覺得，既然黃金天秤那邊斷線了，自己在這邊聊聊也沒什麼問題，於是就用沒睡醒似的聲調開口說道，「不——其實還是睡著了一會的——我估計。我現在就覺得有點困了。」
「哈哈哈哈……」一陣粗狂的笑聲響起，不知怎麼就讓林清覺得心裡有點發虛，隨後，果不其然，那位小偷大叔一聲斷喝，「不愧是職業騙子，說得跟真的一樣。」
林清有點頭疼地按住了腦袋，張口說道：「請問，您是怎麼確認我是在騙您的？」
這句話表面上看已經宣告投降，實際上還給自己留著退路，如果對方並沒有說出靠譜的證據，這一句話並不能作為他自己承認的根據。
當然，這種技巧只在雙方地位相近，或者欺騙者地位高於對方的時候才有效，如果一個小學生沒寫作業說沒帶，還想要用這招跟老師玩什麼以退為進，那就只有一個後果——「孩子不聽話，一定是慣的，打死就好。」……
回到正題，小偷大叔是何許人也，人家是和秦始皇大爺談笑風生的牛逼人物，還是縱橫兩個世界的犯罪界傳奇，林清的這點小伎倆他老人家自然瞭然於胸，但他也沒有戳破，只是再次發出了一陣粗豪的笑聲：「哈哈哈，把你判個終生監禁，還真是沒有冤了你。」
「……喂。」林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偷叔，你在說什麼啊？我可沒幹過什麼特別出格的事情唉？雖然我的事業不受他人理解，但我心中一直有一條準繩約束著我的行為，而我從未越雷池一步。不管怎麼看，我也比那些不斷突破自己下限的『良民』要強得多吧？」
「哼。」小偷大叔好笑似的說道，「就算你這句話是真的，你也是對社會危害十足的危險分子。這個世界上有兩種騙子，第一種為了利益去騙人，第二種永遠在騙人——你，是第二種吧？不需要理由，欺騙對你來說就像呼吸一樣，是必需品——也像呼吸一樣簡單。」
「喂，小偷叔，你也是《全職獵人》的粉絲嗎？富奸老賊必須死啊。」林清再次玩了一個對方聽不懂的梗，不知道他有沒有體會到開著潛行在人群中裸奔的至高快感，總之，在小偷大叔沒有回應的時候，他很愉悅似的反駁道，「您說的不對喲。我是第一種。」
「哦？」小偷大叔好笑地發出了疑問的聲音，他根本就不相信林清的扯淡。
「當然，因為在大多數和人產生關係的情況下，謊言和欺瞞都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手段，所以我騙人的頻率確實比較高。」林清的聲音變得沉著冷靜，「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易。您說一句真話，問一個問題；我回答一句真話，再還您一個問題，這樣循環下去。」
「你很自信呢。」小偷大叔很悠然地說道，「也好，閑著也是閑著，陪你玩玩鬥智遊戲，也許能讓你多堅持一段時間再壞掉。」
林清咧著嘴笑了起來：「這沒有限制交換次數，這次只是交易，並不是什麼鬥智遊戲啊，小偷叔您真的想得太多了。反正我們大概會永遠呆在這裡——吧？您開始吧。」
「又在扯淡了。」小偷大叔笑了笑，「好吧。那我就先解釋一下你之前的問題。敏銳的五感對於小偷來說是必須的，在這黑暗中呆了這麼長時間，我除了視力以外的感知又得到了巨大的提高。你大概已經明白了？你的心跳和呼吸告訴我，你不但沒有睡著，甚至連想睡的意思都沒有。好了，我的問題，你真的覺得你會永遠呆在這裡嗎？」
林清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說的也是，像小偷叔這種級別的小偷，這種程度也不讓人意外。嗯——說實話，我不是很確定，當然我做了很多的安排和努力，但是到底是否存在這樣的方法我都不清楚。輪到我了，小偷叔你，為什麼會被艾森家族追殺到異世界啊？」
「艾森家族身上流淌著審判者的血液，天生就對一切罪惡有著非常強烈的反感，其中的傳承者尤甚。作為那個時代最知名的犯罪分子，我覺得我還是值得被全世界通緝的。」林清早就發現，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小偷叔沒有絲毫的后怕的情緒，反而似乎十分得意，「後來我還逗那一代的傳承者玩了一下，似乎把他惹毛了啊，居然到異世界去追殺我了。」
「傳承者——那一代的……」林清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
小偷大叔笑著說道：「騙子小友，還沒到你提問的回合喲。我的問題，你之前說的話，哪些是真的？」
「喂喂喂，這麼籠統的問題有點過分吧？」林清感嘆了兩句，然後在確認小偷叔沒有反應之後，有點掃興似的搖了搖頭，「好吧，沒想到居然讓小偷叔你先用了。嗯，讓我想想，這一個月里我說的話——我激怒了艾森家族一個跟我關係不錯的女的，被送進來了。」
經過一分鐘的死寂之後，小偷大叔有點蛋疼的聲音終於響起：「沒了？」
「沒了呀。小偷叔你原來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那我就要提問了。」林清理所當然似的回應著。
「等等，你是職業騙子是假的？你穿越到我們的世界是假的？你講得那些跌宕起伏的人生經歷，全特么是假的？」
「當然了。」林清在黑暗中聳了聳肩，「按說我應該追究一下小偷叔你多問了四個問題的責任的，但是說好了這次只是交易，不是什麼鬥智遊戲，所以咱就不扯那個淡。那麼，下一個問題，你剛才說的傳承者，是不是天生能夠瞬移，審判能力比較特別，無法——或者很難使用魔法的人？」
「……真的是在騙人啊……」小偷大叔第一句話說得有點頹唐，但隨後就恢復了精神，大笑了幾聲，「你這種人，居然會不是職業騙子，真是太可笑了。你對傳承者的描述非常精準。再送你一個情報作為多問問題的補償吧，艾森家族中，除了傳承者以外，想要審判罪人，都需要使用一套流程複雜操作難度極高的魔法。」
「那麼，我的問題，你，那一段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
…………
雙色球坐在自己副本里，他給自己裝修的是個辦公室里的一個，這個以金黃色為主色調的辦公室是他最常使用的一個，無論辦公桌、牆壁，還是吊燈，包括每一個細小的擺件，全都金光閃閃，但也許是他品味的問題，這房間看起來不但並不豪華，連土豪氣都沒有……
雙色球坐在金光閃閃地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用他那張造型奇怪的面具露出的唯一一隻，此時閃爍著金光的眼睛，看著桌子上的一張寫滿了晦澀難懂的字眼的紙。
「推出卦象，轉摩爾斯電碼，然後得到一串亂七八糟的字母和數字，然後怎麼辦？」雙色球把手裡的紙揉成了一團，撇到了一邊，「先行者你特么是不是腦子抽了，給我密碼的時候給我把解碼方式附上啊……嗯，看來突破點是在這些莫名其妙的標點符號上……」
雙色球看著夾雜在那些卦辭中間的「：」和「-」，如果摘掉面具，我們一定能看到他的臉上寫滿了絕望的樣子……
「先行者認為我能夠靠自己破譯出這個密碼……」雙色球想了一會，「先行者對我的定義是什麼？中二病，死宅——大概就這兩個吧……這兩個裡面，中二病似乎跟解碼的關係比較緊密，但是這並不能確定是那種解碼方法。宅男——等等？！」
雙色球突然坐直了身體，抬了抬手，他之前扔到一邊的那一團紙團就飛了回來，自動展開，然後變得像沒有揉過一樣平整，他提起筆，把那些標點符號加到了數字和字母中間。
接著，雙色球就兩眼放光，興奮地大喊了一聲：「啊！」
…………
赤紅之海和預選賽見面的時候產生了很大的差別——並不只是她從20級在一個月之內飆升到接近40級這種程度的變化，赤紅之海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是一個熱情四溢的，感覺只要你提出契約就願意成為魔法少女的逗逼，現在看來，她已經變得非常精明幹練，對人多了幾分戒心——至少和之前比起來。
「雙色球同學的調教卓有成效啊。」雷火充滿惡意地想著，「真是不明白二把手為什麼對雙色球那麼放心，卻對我充滿戒備。」
「你在想什麼呢？」赤紅之海抬手一刀，斬下了向雷火伸來的，尖端是鋒利的刀刃的筋肉虯結的觸手，有點冷淡地看著雷火，「這麼心不在焉，不會有人一直救你的。」
雷火一腳踢到赤紅之海的肚子上，踢得她倒退了幾步，沒等她發怒，就狠狠地跺著腳，把地上那隻長出了赤褐色的老鼠踩爆，味道奇怪的漿液四散炸開，然後雷火翻了翻白眼：「我這次的Buff是『敏銳感知』，我不是說過了么？一直想著救別人，也不會有人總是來救你的。」
赤紅之海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歉道：「不好意思，是我的態度不好。」
雷火再次翻了個白眼：「我們在組隊，不要總是救啊不救的，那樣很蠢好么？也不要向我道歉——因為跟我熟的人都是不會道歉的，你這樣我覺得很奇怪。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出來？我都說過了，作為實力不強的組合，我們找個地方縮著是最佳選擇。「
赤紅之海皺了皺眉：「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么？這回，可是世界毀滅的危機。而作為參賽者的我們是確認可以做出貢獻的，你居然想著找個地方縮著？你們的世界毀滅了，難道你能夠獨活嗎？「
「不過還是一如既往地愚蠢。」雷火在心裡給了赤紅之海再次下了個定義，半死不活地回應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像我這種渣渣去瞎摻和就是自尋死路，也許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你也一樣。我們現在該考慮的是如果問題解決了，我們該如何進入複賽。」
「你——」赤紅之海對於雷火的這種態度非常不滿，但正當她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金黃色的眼睛突然在她的額頭上張開，接著，就傳來了雙色球興奮地大喊聲。
「咳血男，跟我建立連接，然後去找一台能上網的電腦，快一點！呃——赤紅之海你就不要跟著過來了，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希望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