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總不說話的人當然沒存在感
「……」五分鐘后,小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呃——剛才那種氣氛,我還以為你會給我講講你的故事來著……不過既然過了這麼長時間你也沒有說話,那就是我誤會了吧?」
「啊,抱歉。」女人像是驚醒一樣,遮掩什麼似的向小蒼笑了笑。
小蒼翻了個白眼:「有什麼好道歉的啊,這回這事本來就是我自作多情——」
「什麼事自作多情啊?」林清邪笑著從旁邊插嘴,「難道是小蒼你看她像是失去了綁匪的斯德哥爾摩症患者,此時心裡正缺少依靠,就意圖趁虛而入,結果以為自己成功了,打算對她做一些禽獸不如的苟且之事,被強硬拒絕了?」
「啊呸!死蘿莉控滾一邊去!」小蒼沒有就這事辯解,只是直接就噴了回去——他現在是真的很了解林清了,什麼話題一旦進入林清的節奏,就一輩子拉不回來了。
「啊呀,蘿莉控就蘿莉控嘛,還加個『死』字。」林清搖了搖頭,忽然擺了個恥度頗大的中二Pose,用像是說什麼經典名言一樣的語氣說道,「蘿莉即可愛,可愛即正義!所以說,蘿莉控都是正義的夥伴!蘿莉控比你們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那我還能和蘿莉控談笑風生,真是不易啊。」小蒼撇了撇嘴。
誰料林清臉色一變,壓低聲音厲喝道:「閉嘴!你這個白痴,你想死嗎!」
「……咋了?」小蒼一開始還嚇了一跳,不過仔細看了看沒什麼特別反應的黃金天秤,然後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得出結論,這只是林清的日常抽風而已。
果不其然,林清繼續說道:「暴力膜蛤不可取!膜蛤也要遵守基本法!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如果你再敢這麼囂張,就會受到比大宇宙意志還要高級的強大力量的鎮壓,就連我們的世界都有可能就這麼灰飛煙滅!長此以往這個破世界吃棗藥丸啊!」
小蒼翻了翻白眼,用零點一秒判斷出林清說的話自己根本無法理解:「我真的不是很懂……不過,總感覺你的話比我的話要危險得多啊。」
「咳——那有什麼關係?」林清轉臉就改變了說法,「又沒有說到續——」
「轟隆——」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雷聲,眾人抬頭張望,粉紅色的天空上,愛心形的太陽依舊好好地掛在天上,根本就沒有要下雨的意思。
「這——難道是遭天譴了么?」小蒼扯了扯嘴角,幫林清說出了接下來的台詞。
林清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好險,看來是地球的蓋亞意識啟動了自我防禦機制,在我說出不可說的可怕字元之前,及時地用響雷點醒了我。好險,差點就搞出大新聞了。」
「轟隆隆——」遠處又是雷聲滾滾,而且這次還想個沒完。
小蒼臉上的表情這下真的有點驚訝了:「林清,你剛才是不是又說了什麼可怕的話?」
林清的臉色有點蒼白:「可是,這個台詞應該沒有之前的話那麼嚴重才對——又來了!」
又是一陣雷聲,林清和小蒼兩人的面色都有點發白,敬畏而恐懼地看著響雷的方向。
「我我我我我說,既然是那麼危險的話,你就不要說出來啊!」小蒼的聲音有點打顫了。
「……雷暴術。真意外,居然有人,已經能用,這樣的,高級魔法……」
「我我我我也只是玩個梗,我怎麼想到會——唉?小黃金你說什麼?」林清也聲音打顫地說著,忽然反應過來,看著在自己懷裡默默吃糖的黃金天秤,「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當然,又不是,木頭。」黃金天秤嘟著嘴吃著棒棒糖,口齒不清地說道,「笨蛋。」
「那啥——咳咳,小蒼,小黃金剛才說的是啥來著?」林清撓了撓頭,微笑了一下,對黃金天秤的態度忽然覺得有點緊張,手心都開始微微冒汗,於是轉過臉,避開了她的視線。
「我當時太緊張了。」小蒼倒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就好像他相信了林清那麼明顯的扯淡是理所當然的一樣,「我也沒聽清楚。」
「她剛才說,那是一種叫『雷暴術』的高階魔法,而且是被人使用的。」雖說長相不難看,身材又很好,卻意外地在不說話的時候毫無存在感的那個女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哦——」林清拖了一個很長的音,然後皺著眉看著那個女人,「我說,這位——姐姐?或者你願意張開金口告訴我你的名字,以方便我們稱呼你?」
「……」那女人對林清的態度有些吃驚,手足無措地想了想,張口說,「歐陽穎。」
「歐陽小姐,非常感謝你幫我們記住這些話。」林清深深地鞠了一躬。
雖說林清的禮節貌似做得非常標準,但眼前的景象絲毫都沒有讓小蒼產生「林清這伙又在裝逼了。」的想法,反而感到了強烈的違和感。
「我說——你是又被什麼東西奪舍了還是附體了?怎麼這麼陰陽怪氣的?」小蒼想了一想,做出了直接把他的疑惑問出來的決定——不過實際上雖然他確實想了,但什麼都沒想到,之所以選擇直接問出口,主要還是依靠直覺……
「簡單啊——那傢伙是敵人來著,你這個白痴,連這都記不住嗎?」林清翻了翻白眼,用蔑視的眼神看著蒼白之炎,「跟敵人掏心掏肺,還有無條件信任敵人,甚至把敵人和自己人以相同態度對待——這樣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不是……」小蒼的表情有點不爽,「首先,她的同伴已經死了不是嗎?那她就已經徹底失去資格了;其次,按照你的說法,她本人和同伴的關係貌似也不是很好?一不為勝利,二不為復仇,那她就不會對我們不利不是嗎?另外一方面,她雖然失去了資格,但卻沒有離開預選賽的賽場。雖然玩家不能傷害她,但她也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陷入危機,還需要我們的保護不是嗎?那她主動幫我們的忙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還是這種小事。」
林清不屑地撇了撇嘴:「雖然你現在也能說出一段乍一看比較有道理的話,但實際上根據的卻是一些沒有應用價值的歪理。這段話從一開始就不成立。你說她沒有對我們不利的理由——小蒼,你要明白,只有幫助別人才需要理由,想害人,那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這才是歪理吧?我說——」小蒼一臉蛋疼地準備反駁他的話。
「閉嘴聽我說。」林清沒有給小蒼機會,「退一步講,她真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不會沒有理由地對他人不利——也沒有人說她沒有理由啊?她和同伴的關係不好只是我的推測,即便真的如此,剛才你膈著她啦,背著而不是抱著啦,沒有流鼻血啦什麼的產生理由。」
「呵呵……」小蒼再次清晰地體會到,嘴炮方面自己和林清之間那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自己只能站在旁觀者的地位吐槽,「你對『心地善良的好人』的定義還真是特別……」
「我用的可是通用的定義——當然不是嘴上說的那一套。確定一個好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明確他不是壞人。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不偏不倚地騎在好壞的邊界線上——這樣完美的生物就不是人。」林清這次對小蒼的吐槽做出了回應,「最後,你說她主動幫我們是理所當然——對此,我能說的就是,呵呵。」
「因為首先她不一定能想得到這種程度,其次我們不清楚她是不是還有別的玩家——參賽者幫忙,不一定需要我們。」小蒼面無表情地接過了林清的話。
「嗯——小蒼你這不是很明白嗎?」林清笑著點頭,突然吃痛似的扯了扯嘴角,看向懷裡一直保持沉默的黃金天秤,討好地笑道,「啊呀,小黃金,是你太受冷落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啊,因為你們兩個一直都不說話,人下意識地就不會和總是沉默的人說話不是嗎?」
「不是。」黃金天秤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林清滿臉震驚和茫然的樣子,搖著頭,叼著棒棒糖嘆了口氣,「我是說,不是,受冷落——」
「哦。」林清笑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是因為我們把話題扯得太遠了?好吧——」
「別打斷,我說話!」黃金天秤不高興似的鼓著嘴說,「林清,你這習慣,很討厭!」
「……」林清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表情變得詭異——準確地說,是看起來像是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似的,上半張臉在笑,下半張臉悲傷,左半張臉憤怒,右半張臉則一副卑微的樣子,與其說這是人類的表情,不如說這是程序崩壞的機器人。
小蒼湊到林清耳邊準備對他說話,所以沒看到林清的表情:「嘿——總算有人告訴你了。總是一副裝逼的樣子打斷別人的話,說對了我不好意思說,但無論說對了還是說錯了都很討厭啊。難怪你在我來這之前連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都沒有。」
「越來越近,別的玩家!」林清的身體前傾,所以在他懷裡的黃金天秤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黃金天秤表情嚴峻地說道,「不要再,浪費時間!」
「……現在也沒有。」林清的表情突然回復了正常,變成了平常的冷笑一樣的神色,回應了小蒼之後,聲音有些肅殺地說,「那麼,戰鬥準備。那邊那個,你要是還不想死——無論是被別人殺死還是因為懷疑被我殺死的話,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站在那麼遠的地方的好。」
雖然小蒼和黃金天秤都沒有看到,但那個女的可是親眼目睹了林清的表情變化,現在在她心裡林清的形象簡直就是精神不穩定版本的弗蘭肯斯坦……於是她老老實實地走到了林清和小蒼兩人中間,瑟瑟發抖——壓力主要來自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