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被圍觀的秘密談話
守護之眼並不對外開放,本身卻沒有任何多餘防禦措施,所以哪怕是一個普通人,也能輕易進入這個被認為是整個埃里溫最機密的地方。
趁著還沒完全平息的魔力波動,托特做出了【彈跳】的法術模型,到達法師塔頂層時借勢一跳,推開小門。「嘿!」一聲呼喊之後,卻沒有發現安東尼的蹤跡,托特有些尷尬的撓撓頭:「請問……」
一個身著銀色法袍的女人站在中央,四周撒落著幾個魔法球,暗淡的光芒還沒有完全消失,很顯然是因為某人的冒失闖入剛剛損毀,二十多歲的臉龐上有些怒容,沒等托特說完,白色的光芒從她眼中射出,堅硬無比的精神衝擊,將托特重重的拍了出去,從法師塔頂層掉下去的瞬間,托特也明白了為什麼這麼機密的地方沒有額外手段——無時無刻都有傳奇法師坐鎮,本身就是最嚴密的防護。
「安東尼奧在地下一層中央立柱正對走廊的第三個房間,紅色木門。」被攪得頭昏腦脹的托特,掉下去的時候似乎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被外圍的魔法陣接住之後,看著不大的守護之眼敲敲腦袋,「暴躁的女人,不過聲音還挺好聽嘛!」
再一次頂著眾人的注視走向升降台,托特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看著那個胖法師異常緊張的盯著自己,一副求報復的表情,隨手甩了一發精神激蕩了了他的願,在地下一層找到了女法師所說的房間,一腳踹開。
「進門之前先敲門是法師的禮貌。」書桌後面的安東尼懶散的坐著,看到托特吃癟似乎特別開心。
「給前來拜訪的法師假消息也是禮節咯?」托特沒想到安東尼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剛剛從精神交流中感受到的方向就是在守護之眼之內,沒想到被這麼耍了一次。
「自己學藝不精怪誰?坐吧。」安東尼戴上了眼鏡從書桌後面站了起來,招招手關上了門,也不見再有什麼動作,本應在書桌后的椅子出現在了托特身後。
「談正事之前我想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托特可不認為關了門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架起椅子放到書桌後面,頭也沒回的問到,自己坐著,讓一個年齡和貢獻都無法與之比肩的人站著,這個座位將會無比難受。
「眼睛?」安東尼好像很喜歡去聽別人的推斷,第一次談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自從接手監視者以來,安東尼奧大師幾乎全部時間都在守護之眼,其餘時間要麼是處理守護之眼有關的職責,要麼是在趕來守護之眼的路上。」
「繼續。」
「一個十秒之前還在守護之眼的人,現在卻在不屬於他的房間,」托特舉起桌上的一隻女士手套,繼續說到:「守護之眼的臨時看護者甚至不需要聽我的詢問就可以知道我的目的,我不認為她有一個奪心魔老師。」
「你呀。」安東尼笑著搖搖頭,奪心魔的惡名整個埃里溫公認,說一個人有奪心魔老師可不只是句玩笑話:「對女士這麼小心眼可沒有一點法師風度。」
托特歪著頭看了安東尼一眼,沒再搭話,安東尼也沒有再說什麼,場面瞬間冷了下來。他們都知道,這些談話沒意義,或許是為了更好的引出接下來的話題,又或許僅僅只是安東尼個人興趣,對於他這個級別來說,能這麼跟他說話的人真的不多。同樣,他們也都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將至關重要,很有可能帶來整個世界的變革。
對視良久,還是安東尼亮出一枚震動不已的戒指說到:「看來他們等不及了,感到榮幸吧小子,十二位傳奇法師的談話,還從沒有人有過這種殊榮。」
「小子還真是幸運,那先從哪說起呢?」明知道小子這個稱呼沒多少地位,但一個傳奇法師這麼說,托特只能認了。
「先談談你那些讓掌管圖書館的狄爾大師都沉迷不已的著作,或者是那個讓紅石獸人和黑沼魚人打起來的爐石傳說,再或者你那些禁咒的來源。」安東尼平和的說著托特的情況,這些信息隨便放出一條到外面,都將引起轟動。
「打起來了?」不想回答這些的托特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試圖偏移話題。
「你把沼澤鱷劃分到魚人陣營,讓同在一片地區的獸人感覺不公平,所以他們突襲了魚人營地,還向我們發過來了更改沼澤鱷歸屬的要求。」安東尼反倒是一副有問必答的樣子,一臉的古井無波:「轉移話題沒有意義,反正這些你早晚都要說。」
「嗯……這些都揭過去,咱聊點別的。」糾結了許久,托特還是決定不說出這些東西,禁咒的問題暫且不談,追究起來的話會順出一個巨大的關係網,托特還不想今後的生活在被人追殺中結束。至於異世界的問題需要更加慎重,兩個文明體系的碰撞,誰也不能保證會出現些什麼情況。
「別的?比如?」安東尼出人預料的很好說話,可能他也沒有把這些東西放到心上,能引起守護之眼震蕩的東西才是他真正擔心的。
「比如西利亞的情況,以及我如何從西利亞的嘴裡逃出來。」托特懶得再去找話題聊些沒名堂的話,乾脆直奔主題,他非常確定,這就是包括安東尼在內的十二位傳奇法師真正的目的。
「喲?不是說重名嗎?」安東尼終於得逞的神態,讓托特忍不住給他添把堵。
「有一個叫埃林的混蛋,因為理念不同,離開了傳奇級別的老師,放棄更進一步的機會,還給自己改了個名字。」不顧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安東尼,托特緩緩地說到:「學生出了事,做老師的去探查情況,發現了一個非常無辜的法師,然後……」
「條件?」安東尼終於不再一連和善,精神力直接鎖定托特,傳奇法師的氣勢緩緩拔升,壓得托特喘不過氣來。
「壓制魔力暴動而不影響正常使用魔力的方法和圖書館的最高查閱許可權。」托特扛著壓力一字一頓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安東尼盯著托特沒有立刻回答,好像在與誰商量,沉默良久,收起精神力說到:「可以,如果分量足夠的話。」
「時空炸彈,要在這裡演示嗎?」
安東尼沒說話,只是一個恍惚,托特就發現自己變了位置,高大的石牆圍城露天的圓形場地,不時閃爍魔法陣的光暈,有幾人正在那等著,還沒消散的法術波動表明了傳送法術的來源。
說明情況后,托特給這幾位傳奇法師施了一個法師禮,直接燃燒靈魂,將靈魂燃燒的巨大能量凝聚到一點,視線中隱隱出現一個黑球。
說是黑球,倒不如說是一個不斷吞噬光線的不規則物體,感覺到達了維持靈魂的極限,托特切斷精神聯繫將其猛地甩了出去,前方几十米的範圍內忽明忽暗,景象也變得斷斷續續,好像光的流動被打亂一般,幾個呼吸間僅剩一個連光線都吸收殆盡的空洞,過了許久,借著被扭曲到極致的光線,可以看到被直接命中的地方所有物質的存在痕迹已經消失一空,與西西利亞森林的巨大坑洞情況完全相同。
無論是位於測試場,還是僅靠精神聯繫的法師,都沉默不語。在他們的感知中,這個被稱為時空炸彈的法術沒有聲音,沒有讓人心悸的波動,甚至沒有影像,沒有法術模型,看不到法術軌跡,攻擊目標毫無徵兆完全消失,特地布下的能硬抗魔網之眼的魔法陣也無聲無息的被吞噬乾淨。
比魔網之眼更恐怖的攻擊手段,十二位傳奇法師眼中全是深深的忌憚,甚至有讓托特永遠消失的衝動,這意味著人類各國持續多年的和平極有可能一夜之間完全崩潰,他們幾代人淡化國家概念的努力全都白費。
「要不是隨身空間不知道為什麼廢掉,這時候隨便甩出一塊,威力還能再大上幾分」看著眾人震驚的樣子,托特不由得顯擺起來。
「隨身空間不能用?」名為狄爾的傳奇法師聞言分出幾份精神觸手來探查托特的情況,神神秘秘的說到:「我想,我們能換個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