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城主易位
一大早，城主府的大小姐文微便匆匆趕回來，一路直奔書房而去。
見著母親之後，她直接把問題撂出：“母親，坊間謠言之事是真是假？”
文茹因端起一旁的茶盞品了一口，慢悠悠開口：“你這一回來沒拜見你的父親便來我這裏，我還以為你難得想孝順我一回呢，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
文微臉色如常，並不因她的質問感到懺愧。她們的關係本就如此，她又何曾想過來看看他們父女。
“請母親回答我，這件事是真的嗎？”
麵對女兒的不依不饒，文茹因並沒有慌亂，亦沒有被誤解的憤怒。
她麵上淡淡：“你既說是謠言，便應當知道謠言不可信。”
文微：“那便請母親親口告訴民眾，將這謠言扼殺，此事著實有損我城主府顏麵！”
“文微，你何必草木皆兵，那些愚民本就是隨便說說而已，指不定明天就又換了新鮮事。你如今讓我開口以證，豈不是讓她們更加胡亂猜測！”
文茹因有些不耐煩：“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說完了就去拜會你的父親，他也有些日子沒見你了。”
文微並沒有離開，反而將藏在心裏多年的疑惑悲憤宣之於口：“既然母親要我說，那我便問問你，為何你對文菲比對你的親生兒女還要關切，還要照顧？”
“你們是我的孩子，菲兒是你二叔母的孩子，她怎麽說終究是客人。如何能像對自己的孩子一般嚴厲？當然，我希望你知道，我對你們嚴厲是希望你們能夠有所成就，並不是不愛你們。”
她這一番話說的是聲情並茂，言辭鑿鑿，無論換了誰來聽都會覺得她說得有理。
可惜卻不包括文微，這個在她身邊二十幾年，無比了解她的女兒。
她自嘲的笑著：“你還記得小弟六歲那年他喜歡的那座琉璃像嗎？小弟纏著你要了幾個月你都沒給他，而文菲隻不過隨意提了一句，你便讓她拿去玩兒。”
“你平時對我嚴厲便也罷了，可是小弟是個男孩兒，你還能指著他幹出什麽大成就來？”
她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愁苦揉散開，最終恢複她的淡然：“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關心，我隻要其他人知道那是假的就行。”
尤其是她的爹爹，還有天真無邪的弟弟，她最重要的兩個親人。
沒有母親的垂憐，那她便為他們撐起一片無憂無慮的天。
一番話說得文茹因良久不語，最後她道：“你太大驚小怪了，這件事完全就沒有在意的必要。”
即使是表明的和睦，她都不願給她們一家？
文微看她良久，終於對文茹因徹底失望，在轉身踏步而出的同時下定決心。
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由我來解決！
半月之後，落霞城發生了一件震驚所有人的事情。
在文菲名下的某處莊園外，一具男屍被暴雨衝了出來！
等衙役帶著巡衛犬匆匆趕到，那裏已經是人滿為患。更離奇的是，當她們勘察到中途時，別院的牆因為年久失修忽然倒塌，露出了院內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具具屍體！
一個湊熱鬧的人忽然痛哭失聲，撞撞跌跌跑到一具屍體前，有認識的人意外的發現，那便是她早已失蹤的小兒子。
家中有人失蹤的紛紛聞訊趕來，忍著恐懼和淚水，一具一具的辨認。有些人痛哭暈倒，有些人失落而回。
隻是其中卻又有幾具無人認領，捕快們便隻能當作家中再無人，草草掩埋了事。
喪子之家浩浩蕩蕩地跑到城主府，時不時的還有人加入其間，她們堆積著悲憤的心情，要城主給個說法。更有甚者，直接將棺材抬到城主府門口，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文茹因無法，隻能親自開堂公審，將文菲暫時收押。
“此時你先在牢裏避避風頭，等以後我再想辦法放你出去。”
而牢獄中依舊行走自如的文菲混不在意：“行，知道了。”
文茹因見她不在乎的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由開口訓斥：“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平日我一再吩咐讓你小心點小心點，你倒好，圖省事直接把人埋在院裏，不抓你抓誰？！”
“哎呀，娘！你別再囉嗦了，這些話都說了多少遍了？再說，我都吩咐三兒處理幹淨了，誰知道那些屍體怎麽又回到別院裏了！”文菲一語驚人，原來坊間傳言果然不假！
文茹因一聽她前半句就來氣：“說多少遍你也沒記住！你說什麽？那些院裏的屍體不是你讓埋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便一定是有人針對她……會是誰呢？文茹因左思右想，將可能是幕後黑手的人一個個排查。
忽然，她想到那日文微離開時的表情……
文微？
會是她嗎？
文茹因麵色陰鬱，決定好好的查一查她，萬不能被自己養大的幼鷹啄了眼。
在文茹因思索這一切的時候，女皇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一道聖旨下來，其中言詞大意便是，文茹因德行有虧，包庇子侄犯下滔天大錯，有愧於民。故將其流放邊境軍中，充為罪役。
在最後，女皇將城主之位授予了文微。
流放之日，文微一直將她送出城外。
“微兒，這件事我不怪你。如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希望你照顧好你父親弟弟……另外，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麵上，對菲兒網開一麵。”
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為了文菲！
“……嗬，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女兒。”失望過後，文微閉眼吸氣，再睜眼已將文茹因當做陌路人。
“文菲一事天理難容，罪不容赦，我會秉公辦事，絕不留情！”
文茹因麵露哀求：“就當母親求你，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饒她一命！”
“她不配！”文微雙拳緊握，恨不能給麵前這人一拳：“你不該將這件事說出來。”
轉身之後，再不相幹。
文微走馬上任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讓府尹開堂會審別院陳屍案，而她，連個麵都不屑露。
人贓並獲。
不過兩三天時間，文菲便受不住刑，全都供認不諱。
一時之間，苦主恨不能飲其血，啖其肉。紛紛請願，誓要將他繩之於法。
三日之後，文菲被判秋後問斬。
果然是惡有惡報！
當吳晨聽見人們討論這件事時，她們已經住進了邊水城的驛站。
而此刻，邊水城離她們還有十萬八千裏。
一行人如踏青一般，偶遇好景色便要下馬車遊玩一番。
欣賞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後，他們就近找了個客棧歇腳，點了兩葷兩素，準備打下牙祭。
白澤漆夾了一筷子清炒竹筍，在即將放入口中時一頓，他看了一眼窗外，隨後若無其事的吃了下去。
“沒想到在此鄉野間，還能嚐到如此美味的佳肴，真是不虛此行。”飽餐一頓後，楊氏如此感慨。
吳晨正想稱是，卻忽然有些困了。她努力睜大眼睛，意識到這是中了招。隻是此刻知道已是為時晚矣，他們終是敵不過困意，雙雙趴到在桌上。
確定他們都趴下了，後廚中走出一個蒙麵人上前打量片刻，吩咐從門外進來的一眾壯女：“把人帶回去吧。”
真可謂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水逆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