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豆腐
……
和西街的高樓雲集不同，東街上小販眾多，當街叫賣聲不斷，熱鬧非凡。
吳晨先去錢莊換了一百銅。買了生活所需，估算著白鈺的尺寸買了兩件成衣，當然糕點是不能少的，一路上看著喜歡的小零食挑挑揀揀，等她準備回家背簍裏已經裝滿了。
“澤漆，我回來了，今天的藥喝了嗎？我給你帶了栗子糕，還有麥芽糖。”吳晨弗一進門，見著白澤漆懶洋洋的曬太陽，抬臉便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她摸索著拿到一根木棍，忽然想到“對了還有這個，當當當，冰糖葫蘆，這個我特別喜歡，今天看到了特意給你買了兩串，拿去嚐嚐。”
白澤漆伸手來拿，吳晨的嘴角又深了些，趕緊把外麵的油紙撕開遞給他。
他猶豫了一下，嚐試著咬了一口。飴糖的鮮甜混著山楂的酸在口腔中擴散，惹得他眯了眯眼。
“怎麽，酸的嗎？應該不會吧，那老太婆可是給我保證不好吃包退的……”吳晨說著有些不確定，她拉過白澤漆的手咬了一顆山楂“還行啊，不是很……”酸！！
我剛剛幹了什麽？！！
吃得一手好豆腐可還行？
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沒了吳晨的絮絮叨叨，院子裏驟然安靜，無奈簷角的燕子不甘寂寞，嘰嘰喳喳喧鬧異常。
白澤漆淡然收回手，連帶著手中的冰糖葫蘆。“很好吃。”
接著若無其事的吃著第二顆。
本來僵笑的臉聽見自己的名字被白澤漆淡淡道出，驟然舒展開，嘴角的梨渦越發深了：“嗯，好吃就好。”
“……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去做飯！”
白澤漆一手隨意的翻著桌上的東西，心跳如鼓。
被吳晨碰過的手依舊麻麻的，沒有被異性觸碰的難受惡心，手背上一片冰涼，襯得那處皮膚越發癢起來。
他也不去撓，就這樣任它癢著。
……
“洗手吃飯了。”
片刻之後吳晨端著碗走出來“吃完飯你就試試衣服，我也是看個大概，你要是試著不合身再改。”
白澤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經意間拽了節淺青色布料出來，聽吳晨的意思，這是買給他的衣服。
他拿起衣服展開，尋常款式勝在厚實保暖卻不顯臃腫。
白澤漆將之折疊好放回去，來到餐桌前。
桌子上擺著骨油熬製的肉粥，炒了兩個蔬菜一個葷菜，白澤漆不用嚐都知道鹹淡可口味道適中。雖然偏遠小城中沒什麽女子遠庖廚的說法，但廚藝如此好的卻也少見。
第一次見麵，她口無遮攔百般嫌棄，對他沒有好臉色；再次相見，她變得謙虛有禮笑臉相迎，還給他買甜甜的糕點。
明明是個貪色好賭之人，幾日相處卻和他保持距離，分房而睡……
他反而有些看不透她。
吃了八分飽，白澤漆便停了進食。他的胃現在嬌貴得很，一有不如意便要鬧騰。
吳晨也不勸，自然的將白澤漆剩下的飯吃了幹淨。
食物很珍貴不能浪費，吳晨是這樣說的。剛開始他還有些不自然，後來也就漸漸習慣。
收拾完碗筷，吳晨見著柴房的幹玉米忽然眼前一亮，爆米花也是甜的，給白澤漆做零嘴挺好。
院外一陣喧鬧，吳晨裝了一小盆走出來，見是幾個小童在門口跳遠。
白澤漆朝她看過來，目光落在白白胖胖的爆米花上。
“來嚐嚐看，我專門給你做的，喜歡以後常給你做。”吳晨期待的看著他，將爆米花遞過去。
白澤漆撿了一粒吃了，又撿了一粒，香脆甜美，入口便沒了。“辛苦妻主了，我很喜歡。”
吳晨更高興了，她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這個叫爆米花，做法超級簡單，以後我都給你做。”
外麵的小孩兒聞著味兒，一個個在門口探頭探腦，見白澤漆吃得起勁，饞得都快流口水了。
吳晨見著好笑，起身裝了兩碗，一碗給白澤漆一碗遞給小孩們。
“喏，拿去吃吧。”
小孩們也不客氣，一個個爭先恐後伸手往碗裏抓。
“誒誒，別搶都有。”
白澤漆看著她將爆米花一個個分給他們，忽然就沒了胃口。
待確定每個人都分到後，吳晨端著空碗回來，見白澤漆沒再動爆米花，笑道：“我正想說少吃一點，留著肚子等會兒還要喝藥，看來你也是這麽想的。”
白澤漆隻聽前麵一句，後麵再沒心思去聽。
剛剛還說常常給我做，現在就嫌我吃多了！還說什麽專門給我做的，轉眼就分給那群小鬼，女人果然都是油嘴滑舌，背信棄義之徒！
白澤漆心中將手中的瓷碗摔了無數遍，臉上卻當什麽也沒發生，還對著吳晨笑了笑。
笑得吳晨心尖麻麻的刺疼，一轉而逝。
趁著吳晨進屋熬藥，白澤漆走向還在門口探頭探腦不肯離開的小孩兒。
他麵無表情，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爆米花，好吃嗎？”
小孩們有些瑟縮，這個哥哥讓他們有些怕，直覺他現在不高興，半晌才小聲道了句好吃。
“是啊，好吃，今天我才第一次吃到。我都還沒吃膩，她就分給你們了，本來是專門做給我吃的，結果我才吃兩口就給分出去了……你們運氣真好，可惜我不高興，以後不要出現在這家門口。”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目視著遠方，倒也不知說給誰聽，說完也不理人，轉身走進去，順手還把門啪的一聲給關上。
……
頭兩天，吳晨並沒有著急找人看鋪子，而是把幾個碼頭跑了一遍，和管事有說有笑的，瞧著一點也不著急。
之後更是跑去酒樓要了幾樣小菜，有模有樣的吃著。倒是讓她結交了幾個新朋友，還有閑心帶著人逛都城。
有好事者跑來問她賭約之事，她也隻是笑笑，保密二字從頭說到尾。
誰知道第三天她就帶著一個穿著貴氣的小姐來，直接就把買賣談了下來，約定明日去府衙改契。
眾人都吃了一驚，不解她在哪裏找來的客戶。
一句商業機密著實讓人大感無趣。
……
這天天氣晴好，將早上的冷氣都吹散開來，太陽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
今天她準備讓白澤漆和她一起去城中活動活動，白澤漆來的這些天還沒逛過落霞城，權當兩人第一次約會。
白澤漆穿上了吳晨給他買的新衣服，青色的那件，尺寸剛剛好。
帶著白色的帷帽，坐上租來的小毛驢，由吳晨牽著慢慢往城裏走。
迎麵走來一對妻君，女的拉著板車，男的坐在上麵從懷裏拿出帕子給她擦汗。
“妻主，累了吧，走了這麽遠，歇歇？”
“不累，有你在，再遠都不累，嘿嘿。”
他臉上飛過紅霞，笑得好甜。
吳晨牽著毛驢與他們擦身而過，她幻想著白澤漆也笑得好溫柔的給她搽汗，上翹的嘴角怎麽也壓不下去，梨渦深深。
白澤漆見她不時抖動的肩膀，莫名其妙的看她兩眼便不再理會，轉而觀賞起一路風光。
兩人悠悠閑閑穿過喧鬧的東市，在絡繹不絕的吆喝聲中買了一堆小零食慢慢吃著。
路過一處小攤時白澤漆轉頭多看了兩眼。
小販很懂聞風而動，見著有人留意馬上招呼幾聲“郎君有看得上眼的小寵嗎？我這的貓兒狗兒都乖巧得很，還特別好養活。郎君進前來瞧瞧，看哪隻有幸合你眼緣？”
抬眼看了看混雜在籠子裏的小東西，白澤漆並不想理會她。
小販仍不放棄，轉眼把目光落到吳晨身上“這位娘子一瞧便知是個疼夫郎的，不如給郎君買隻小寵消遣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