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劉玄德退據揚州 下
陳群在劉繇的身邊,不斷的蠱惑著劉繇,心中只有恐懼的劉繇,就算偶爾能生出一些智慧來,但是這種智慧馬上就被陳群給打壓下去,一下子整個人又變的迷迷糊糊的,所有的命令都是按照陳群的意思發布下去,可以說就陳群這一張嘴就毀了劉繇的基業,甚至是要毀掉劉繇的性命。
陳群所做的事情就有點想先秦時期的策士的工作一樣,來往於各個國家之間,憑藉著自己的一張嘴以及自己的智慧,合縱連橫,縱橫天下,最後功成身退,只留下身後名。所有的事情都按照陳群的預想去發展,陳群心中的大石頭漸漸放下,只是事情一日不成,劉繇一日不死,陳群就不得安穩,此時說安心都只不過在安慰自己而已。
等待!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劉繇的大軍也出發的差不多,就連劉繇本人也早就動身三五日的時間,這三五日內,陳群開始變得不安起來,這種事情,有時候只是大家互相猜測而已,猜對了就是叫做牛,猜錯了,就完全完蛋了……一旦猜錯了,讓劉繇前往下邳,或許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為劉繇做了嫁衣,這一點,陳群絕對不允許發生。然而現在的他也沒有任何辦法,這些日子以來,劉繇對他的看護可是變得極為的緊密,收拾密不透風也不為過,讓他有通天的智謀也沒有任何的用處,該做的他都已近做了,現在只能等待身在吳郡的程昱動手,程昱一日不動手,他就不一日不得安寧,至於到那個時候,他要如何脫身,脫身的辦法,陳群也早就想好。
在吳郡與廣陵的交界處
「軍師為何還不動身,這劉繇已經動身三五日的時間,要是再等上一段時日,恐怕就不要動手。」
夏侯淵站在程昱身後不解的問道,兵貴在神速,依他看來,最好的機會就是現在,與前面的大軍已經出現稍微的脫節,而後面斷後的士卒有沒有多少,此時出手必定能事半功倍。另外一邊的曹洪深以為然的點頭,他與夏侯淵的想法是一樣,晚動手,就有可能喪失一份先機。
「看子廉的神色看來對於妙才的說法深以為然,只不過你們有沒有考慮到一件事情,真的這樣做,豈不是就落了陳長文的算計中,這個時候,乃是我們在算計他陳長文,並非他陳長文在算計我們,偶爾打擊一下陳長文的自信,有何不可,再等上兩日,妙才由你帶領兩千騎兵阻擊,子廉你帶領步兵快速的跟上。」
「諾!」
夏侯淵與曹洪二人聞言拱手道,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興奮,再等兩天,終於可以大展身手,還是希望劉繇的人能夠多堅持一下。
兩日後,陳群已經等待著心煩氣躁,只不過畢竟乃是世家子弟,養氣的功夫還是超過常人,在劉繇身邊也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這一日,夏侯淵率先率領兩千鐵騎追擊而去。
帶領著大軍行走,並不可能有多麼快的行程,夏侯淵只率領大軍趕了半日的路程,夏侯淵心有所感,便讓斥候前往前方查探,果然在不遠處三十裡外,劉繇的大軍緩慢的往前前進著,看到的大軍乃是劉繇用來斷後的大軍,想來劉繇應該就在不遠的前方,這樣的陣勢,要是換做了另外一人,也許還真的要花費上不少的功夫,可惜他們碰上的是夏侯淵夏侯妙才啊!
有兩千鐵騎在手,要解決掉這些人足夠了!
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腦海中回蕩著程昱對他的告誡,夏侯淵一直忍耐著心中的戰意。
時機未到,這一次出兵,只是為了確定劉繇大軍到底走到了那個地步,稍微思考一下,夏侯淵便下令就地駐紮,只不過選擇的地方,乃是選擇在樹林中,曠野的地方,目標太大,稍微修正一日後,夏侯淵便率領著兩千鐵騎悄悄的跟上,雖然在這段時間內,也有劉繇的斥候往前打探,只可惜,在這一方面,夏侯淵才是高手,對於這些斥候的行動規律,夏侯淵已經瞭然於心,在連綿不絕的樹林中想要藏住兩千人與兩千馬匹,與在曠野上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跟了大概過了五日的時間,五日的時間,兩千鐵騎精神飽滿,隨時都可以用一用。
稍微查看一下周圍的地形,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插著一塊地碑,見到地碑上刻寫的字,夏侯淵拿出地圖稍微核對一下,心中瞭然,已經有數,當即整頓人馬,讓副官過來,低語了幾聲后,副官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慎重點頭后,便向每一個騎兵身邊低語幾聲,一人傳十十傳百,很快兩千鐵騎基本知道夏侯淵的意思,一個個戰意衝天,眼中沒有恐懼,有的只有上戰場廝殺的渴望。
當夜,月亮被烏雲遮蔽,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當夜,夏侯淵點兵,在子夜時分,兩千騎兵齊齊動身,兩千鐵騎整頓陣型,如果從上面看下去就可以看出此時夏侯淵的兩千鐵騎就猶如一根尖銳的長矛,一出動必定會讓敵人粉身碎骨。
「殺!」
夏侯淵為首,高舉手中的長槍,輕喝一聲。
為首者喊即可,其餘兩千鐵騎皆沉默不語,雖然不發聲。但是嘴一張一合之間,卻也是一個殺字!
夏侯淵動身!身後兩千人齊齊動身,萬馬奔騰,地面上震動,從官道上,快速的衝擊,十里的路程,似乎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劉繇的大軍還未反應過來,夏侯淵的大軍快速的衝散,沒有幾個人可以及時的躲開,或者是擋得住,這一支勢不可擋隊伍。
長驅直入,劉繇沒有想到自己的布置竟然這般沒用,當夜突然驚醒,驚慌失措的走出軍營,還不等問清楚後方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見到不遠處煙塵滾滾,慘叫聲不絕於耳,一瞬間,劉繇的臉色變得極為的蒼白。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口中不斷的念叨著怎麼可能,劉繇心中無神,當即靈光一閃,開口大喝道:「速速去請陳公子!」
陳群變成劉繇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有了這跟救命稻草,劉繇深信自己可以活下來,沒過多久,派遣出去的心腹回來,單膝跪下,並沒有說什麼,劉繇卻明白..
陳群人不見!
而且偌大的軍營中,竟然沒有誰知道陳群到底是何時離去,明明在天黑之前,人還在此處,現在人沒了.……
都說人在危境的時候,就會變得相當的聰明,劉繇腦袋瓜子快速的運轉,瞬間就想明白來龍去脈,端正平和的臉猶如惡鬼,磨著牙:「劉玄德、陳長文你們二人不得好死!」
還不曾抱怨完,夏侯淵的大軍就已經殺到劉繇的面前,自己的心腹親衛根本沒有阻攔多久,就被眼前的人給直接掀到,夏侯淵跳下馬,鋒利的槍頭掛在劉繇的脖頸上,大吼一聲:「降者不殺!」
這一句話,讓本來就沒有多少鬥志的士卒放下手中的武器,乒乒啪啪的聲音響起,老大都被人抓了,在繼續對抗下去,根本沒有什麼好處,再說了,他們的戰鬥力也不是他們可以比的,若是可以比對,何至於這麼快就被落在對方手上。
「劉正禮,陳長文與劉玄德二人會不會不得好死,這個夏侯淵不清楚,只不過你倒是要快沒命。」
拎著劉繇,夏侯淵憐憫道,不過這個時候,劉繇卻變得相當的有骨氣,哈哈大笑道:「這一步,恐怕都已經落在曹阿瞞的算計中,可笑……可笑啊陳長文自以為高人一籌,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劉繇回頭看了一眼夏侯淵,眼中有一些不甘心道:「夏侯妙才,人之將死,起碼也要讓我死的明白,我雖然是揚州牧,尚且不是孫伯符的對手,何嘗是曹孟德的對手,你們若是要收拾我,只不過是反掌之間,何必搞的如此麻煩,更何況,為何要對付我!」
劉繇一直想不明白,為何曹操要對付他,什麼動機都符合不上來,這一點一直讓他想不明白。他根本沒有什麼威脅,就算把他劉繇做掉后,又有什麼好處,不要說什麼徐州之類的,這個劉繇不信,以曹操眼下的勢力,得到徐州,又有誰敢多說一句。
「既然你劉正禮都快要是死人,告訴你又何妨,誰讓你的實力不強,不足對付孫伯符,假若你能對付的了孫伯符,眼下你還是你的揚州牧,而不是如今階下囚!」
夏侯淵頗為詫異的瞧了一眼劉繇,劉繇臨死前倒是看的有些透。
「我不成……難道劉玄德.……不.……我的確比不上劉玄德,想來,逼我離開揚州,就是為了讓劉玄德入主揚州,讓后藉助我的兵力,前往揚州阻擋孫伯符的開拓的步伐,好.……好.……果然是好算計。」
仰著頭,劉繇心中雖然有憾,但事已至此,任何的話語都會變得蒼白無力,在臨死前還是留一點尊嚴,痛痛快快的離開這個人世間。
「倒是有些骨氣!劉正禮記得下輩子要投個好人家。」
把地上的長刀用腳一挑,飛起來落在夏侯淵手上,一抹,劉繇捂著脖頸鮮血直流,倒在地上種,永久長眠,既然劉繇要一個體面的死法,這樣的死法在戰場上足夠體面!
來時完整無缺,走時完整無缺!
這一生,富貴享了,權利享了!也該是無憾。
任憑劉繇的血液濺到腳邊,夏侯淵扔掉手中的長刀,虎目環視一周,也許是剛剛殺了劉繇,殺了他們的老大,殺氣一時無兩,無人敢與其對視,都紛紛的低下頭,有一些猶豫不決的人,見到這一幕,快速的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了,當然也有一些頑固的人,囔囔著要為劉繇報仇,手中的武器依舊不敢放下,至於這些人,夏侯淵很佩服,都一一送他們去見劉繇去了。
這個世道就是這個樣子,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
沒過多久,曹洪氣沖沖的上前,指著夏侯淵想要說一些話,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子廉,前面還有不少的,程軍師曾言廣陵之內,皆是主公所有!」
「哈哈,合該如此!」
曹洪聞言大笑起來,當即帶領著數千人馬追擊上去,一路追擊,也收穫不少,果然到了下邳后,看著極遠處的塵埃,渾身都是別人血的曹洪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語道:「陳長文倒是捨得,壯士斷腕的魄力倒是讓人驚訝,只不過該是心疼了。」
陳群的確心疼,預料中的人少了不少,其實也是在今日清晨的時候,陳群才想通關鍵,快要到下邳.……到了下邳,有多少人皆是劉備的,為了在極大程度上限制劉備的實力,能乖乖聽話前往揚州,換做了他該怎麼做!
想明白這一點,陳群便明白程昱到底要怎麼做,當夜人就溜走,不敢在劉繇身邊多停留一刻。
這些日子,劉備陸陸續續的接收著劉繇的兵馬,看著源源不絕的兵馬,劉備笑了,這一下子實力爆棚,一下子增加了兩萬餘人,有這兩萬餘人足可以做不少的事情,至少比起他只有兩三千兵馬的時候來的好,治癒陳群的請罪,劉備直接表示沒有什麼問題,有這樣的成果,劉備已經偷笑著。
當即,在陳群的建議下,快速的撤出下邳,過廬江郡前往丹陽郡而去。
撤離速度之快,讓人嘆為觀止,劉備一撤離出下邳,在江東的孫策就立即動了起來,丹陽郡雖然眼下不是他的地盤,但是孫策早就把他看做自己的地盤,不允許別人插手,劉備這個舉動,算是觸摸到他的底線,怎麼忍都無法忍。
旋即出兵前往丹陽阻攔劉備大軍!
與此同時,在徐州境內,徐州陳家的勢力也開始發動,有樂進與于禁二人所率領大軍在徐州境內快速的收復,諸多郡縣樂進與于禁二人的兵馬還未曾到,就快速的投降,在極短的時間內,曹操接管徐州!
峴山南沔水中的魚梁洲,樹下,一四十餘歲的中年人盤膝而坐,指著眼前兩個年齡尚在十四五歲之間的少年郎道::「你們二人可知當今天下的大勢所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