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錦爺

  劉錘見了老者,態度立時恭敬起來,連忙鞠躬道:“錦爺。”


  錦爺,錦東臨,便是這家回豐賭場的老板。


  錦東臨揮了下手,從樓梯上慢悠悠走下來,睨了劉錘一眼說道:“行了,你先忙你的去吧,這裏有我。”


  “這……是,錦爺。”劉錘欲言又止,最後卻是一聲也不敢吭,低袖離開了。


  “這位小姐,方才是我的人冒犯了,他不懂事,便由我來向小姐道個歉。”錦東臨形象儒雅,禮數兼備,絲毫不像是一個賭場的老板,反而有種教書先生的感覺。


  肖若蘭心裏記掛著家裏的三個孩子,她隻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錦東臨淡淡一笑,“自然可以,小姐請便。”


  肖若蘭也不再與他廢話,拿著籌碼兌的整整一百一十兩銀子,轉身就離開了回豐賭場。


  錦東臨看著肖若蘭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神情莫測地勾起唇角,不停轉動著手裏的古玩。


  這廂,肖若蘭一路不停歇地趕回家,卻發現家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這……?

  肖若蘭緊鎖眉頭,他們三個都去哪兒了?


  難道……


  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正要出門去找,便看見一道豐腴臃腫的身影著急忙慌地朝這邊趕過來。


  是陳嬸!

  陳嬸見到她,急忙跑過來,神情慌張,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肖若蘭說道:“不好了不好了!你家那三個在東街被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給擄走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雖然她對這女人沒抱什麽希望,但作為鄰居,她也不能知情而不報。


  萬一這肖若蘭忽然良心發現,就去救人了呢?

  “什麽?”肖若蘭眸光一冷,果然出了事!

  “他們在東街何處被擄走的?”她沉聲問說。


  “就在東街最熱鬧的那條油竹巷子裏,眼下可能已經快出了東街了,你就算不為著幾個孩子,為著你那個夫君也要去看看孩子是死是活吧?!”


  然而沒等陳嬸把話說完,肖若蘭一溜煙便衝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這原地。


  陳嬸:“……”


  那十萬火急的架勢,叫陳嬸見了都是有些瞠目結舌。


  難道這肖若蘭真是轉了性子不成?


  不管了!反正她把消息送到,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於那幾個孩子能不能平安的、完好無損的回來,那就和她沒什麽關係了。


  ……那幾個孩子也真是可憐,也不知道這回這女人又是惹上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人,被那些人打成那樣,能保回一條命都是不錯嘍。


  東街裏謝家有些距離,陳嬸回來給她送消息也是費了不時間,她此時趕去東街的話,估計隻會撲空。


  聽陳嬸的描述,肖若蘭光用腳趾想想便知道那些人應該就是金盤賭場的人。


  所以她直接揣上從回豐贏來的銀子,趕去了金盤。


  “肖若蘭?怎麽又是你這個女人,今日你又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是嫌自己輸的不夠多?還想將你那點乞丐都看不上的家底兒給輸進去嗎?”


  金盤的人大多都認識肖若蘭,哪怕她發生了一些變化,畢竟原主之前可是三天兩頭地來金盤賭博,有時候一賭就是一整個晝夜。


  她已經是賭場裏的老熟人了。


  因擔心幾個孩子此時的處境,肖若蘭麵若冰霜,“你們的人綁了我三個孩子,還來問我來這裏做什麽?”


  “你的孩子?你不是那三個孩子的後娘嗎?又不是親生的,你管他們死活做什麽?而且……”那人諷笑一聲,“你之前不是一直嫌他們是累贅,恨不得他們像他們那個爹一樣,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嗎?怎麽今日倒上演起母慈子孝的戲碼了?”


  肖若蘭對這人的嘲諷視若無睹,她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扔到那人懷裏,“這是我之前在你們這欠下的二十兩銀子,想要剩下的八十兩,就先讓我見到人。不過……”


  她雙眸危險地眯起,“如果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傷了我幾個孩子,你們什麽都別想要!”


  那人拆開荷包看了一眼,頓時兩眼放光,裏頭正正好是二十兩銀子,真金白銀,童叟無欺!

  可是……老大他們不是說肖若蘭這女人是不可能還得起她欠下的錢的,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那幾個孩子身上,想要給賭場回回本。


  但現在這女人竟然真的拿出來了二十兩銀子?

  唉不管了,先將這件事告訴老大他們再說!

  那人瞪了肖若蘭一眼,“你先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肖若蘭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那人才回來。


  “老大要見你,跟我進來吧。”


  肖若蘭無視掉賭場那些人朝她投來的神色各異的目光,跟著那人從賭場最左邊的小木梯走了上去,穿過幾塊垂掛著的破舊布簾,上了二樓。


  二樓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煙草味和燒炭味,布景擺件也與一樓完全不同。


  “別東張西望的!”那人回頭斥了肖若蘭一眼。


  肖若蘭淡淡收回目光,沒發作。


  一直走到過道最裏間,那人輕手輕腳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大哥,人帶過來了。”


  過了半晌,裏頭才有人沉聲應說:“進來。”


  那人對肖若蘭道:“趕緊進去吧!”


  肖若蘭開門走了進去,身後的門也應聲被關上了。


  “你就是肖若蘭?”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長期淫浸於煙草之中的沙啞


  肖若蘭朝聲音望去,由於逆著光,五官被模糊,隻能看清一個輪廓,聽聲音隻知道是個中年男子。


  而他身邊站著的,正是早上那個刀疤臉。


  刀疤臉麵無表情的如同護衛似的站著,目不斜視。


  “我的孩子們呢?”肖若蘭問說。


  男人嗤笑道:“你欠了我們賭場一百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要想見人,也得先給我看看你有沒有還清這筆債的本事不是?”


  肖若蘭眯起眼,語氣冰冷如霜,“先是趁火打劫逼我簽下高價債息,後又是直接擄走我的孩子們,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將你們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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