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醜八怪
「舅舅，你走了，她怎麼辦？」函齊可不想攬下照顧人的活，把人送來醫院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自己看著辦！」何為平反身甩了下手。
函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了眼方暖，在燈光下這女人更丑了。她的眼睛因為摔下樓梯時那一哭顯得更腫了，像兩顆大核桃。本來固定在腦後的頭髮全掉了出來，因為上面沾著髮膠，所以每一小撮都像一條條小麻繩掛在額頭前面。臉上又像鬼畫符一般，黑的紅的融成一道道印記，把方暖好好的皮膚全給毀了。
這女人不會賴上自己吧，到時候為報送醫之恩非得「以身相許」怎麼辦。函齊覺得自己還是趁她醒過來之前溜走為妙，不然真的惹上桃花債了。
函齊在女生眼裡屬於典型的高富帥，方暖和她混跡不同的朋友圈，所以互相不認識也是正常的。函齊外表是一副痴心大男孩的形象，其實他最愛混跡夜場，身邊的女性朋友多得數不清。光是上個月他過生日，辦了一個私人小派對，蜂擁而來的女人都快把他家門檻踩塌了。
「你出來一下。」函齊朝著小護士鉤鉤手指，向病房外走去。
「函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小護士搓搓手靦腆地笑了笑，近距離看函齊覺得他越發好看。
「相信剛才我和你們院長之間的對話你也聽見了，我只是出於好心送一個摔傷的人來看病……希望你不要透露我的身份……」函齊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他不想和方暖沾上半點關係。
小護士認真地聽他說了一大堆，邊聽邊點頭，大概了解函齊的意思了。「函先生，我明白了。」
「那就好，今天晚上麻煩你照顧她，我就先走了。」說完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隻皮夾，翻了翻，因為是來參加年會的，沒帶多少現金。他只好一臉尷尬地把所有的百元大鈔拿出來，捲成一卷硬塞到小護士外套口袋裡。「這是照顧人的工錢，沒多少，你收下吧。」
沒等小護士反應過來，函齊就邁著大步子離開了。小護士朝著他遠去的背影喊了幾聲，想要把錢還給他，可是函齊只是擺手示意她回病房。
小護士痴痴地笑著挪著步子回到病房，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下，徹底被函齊迷倒了。伸手摸了摸口袋，這錢都可以抵她好幾天的工資了。探頭四下張望見沒有其他人，才把外套里的錢重新藏進了褲子口袋，她可不願讓別人看見眼紅了去。
醫院裡的吵鬧聲把方暖從深睡眠中拉了回來，在床上翻來覆去，身上的小傷口摩擦著衣服，一陣一陣地刺痛著她的神經。又因為之前打了醒酒針，所以她的腦袋也清醒的差不多了。
小護士聽到動靜，連忙跑到方暖病床邊，「你醒啦？感覺怎麼樣？」收人錢財，替人辦事，更何況付錢的是大帥哥呢。所以今天小護士格外熱情。
「我這是在醫院？你是？」方暖趕緊抬起手看了看，還好那還是自己的手，她生怕一覺從醫院醒來又重生到誰身上去了。
「我是愛仁醫院的護士，你可以叫我小李。送你來的先生說你在喝醉酒摔下了樓梯，然後他就把你送來了。」小護士組織了一下語言，複述道。
方暖羞愧地低下頭，回想起是有那麼一回事。「那他人呢？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他。」她東張西望，沒有發現病房裡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位先生說他做好事從不留名，所以你不用知道他是誰，也不用感謝他。」小護士不懂函齊這麼說的真實用意，反而對他的崇拜又上了一層。
「哦~」方暖全身酸痛，沒心思理會人家留不留名，想要支撐著坐起來卻很吃力。
小護士很有眼力見，立馬跑到床尾把床搖高，又把枕頭轉了個頭變成豎放，才去扶方暖。扶人她可有經驗了，更何況方暖那麼輕。她兩手撐著方暖的咯吱窩，一使勁，就幫方暖坐好了，還坐得很舒服。
「太謝謝你了。」方暖對著小護士微微一笑。
「不客氣，還有那位先生讓你別忘了交醫藥費。」小護士遞給方暖一杯水。
「嗯~不會的，謝謝你。」方暖揉了揉眼睛，突然想到自己一聲不吭從酒會上消失，家人跟朋友肯定得著急了。忙問：「現在幾點了？」
「9點半。」小護士看了眼手錶。
「你能幫我拿下包嗎？」方暖指著沙發上的黑色手拿包，手機就在包里，此前她開啟的是靜音模式，所以無論來幾個電話她都聽不到。
剛摁亮屏幕，手機上就顯示有幾十通未接電話、語言留言、簡訊……大部分都是那一幫好友的，林思路、陳姍姍、金媛、駱杭實輪番轟炸。
翻了翻，還好沒有自己父母的來電，說明他們還不知道自己離開的事。來自蘇燁的未接來電只有兩個，看來金媛他們也沒有告訴蘇燁。
方暖猜想這一定是金媛做的決定，因為只有金媛才能沉住氣，要是換成林思路和陳姍姍，說不定會把晚會掀了去。不告訴方遠浩和沈月以及蘇燁是正確的，他們仨都是晚會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一亂事情就會鬧大。
手機還未捂熱，又是一個電話進來，正好是金媛的來電。
「喂，金媛。」方暖怯生生地說道，感覺會被金媛罵一頓。
「暖暖，你怎麼回事，打你電話也不接。急死我們了，你沒事吧！」金媛的語氣里既生氣又飽含擔心。
在方暖說去透氣離開大廳半小時后，金媛和駱杭實、林思路和陳姍姍就分頭去找，把一樓二樓都搜遍了還是沒有方暖的蹤跡。林思路急得要去通知蘇燁，辛虧被金媛攔下了。不過他們決定要是再過1個小時方暖還是沒消息的話，不僅要通知蘇燁，還要知會方暖的父母。
「我沒事，晚會要結束了嗎？」
「你還管晚會幹什麼，你現在人在哪裡？」金媛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些，她知道方暖心裡不好受。
「你方便單獨過來一趟嗎？我在醫院，這件事你別告訴其他人。」
「等一下。」金媛避開眾人，獨自一人走到牆角，「暖暖，出什麼事了？怎麼去醫院了？」
「我剛剛喝醉酒不小心摔下樓梯了，不過你放心，沒事的。我單獨找你是有事要請你幫忙。」離開酒會，又這麼一折騰，方暖的腦袋是徹底清醒了。她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不該著了奸人的道懷疑蘇燁，也意識到必須把這個秦晴的底細給搞清楚，這個女人遠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自從方暖出了車禍之後，她就不再是以前那個玩世不恭的方暖了。金媛知道方暖這麼說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不敢怠慢，隨便編了個可信的理由，安撫好大家，才換了身衣服趕去愛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