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
王和強那個瘋子老婆的死,究竟是意外?是自殺?還是他殺?
傳言就是傳言,畢竟,沒人親眼瞧見!那就等同謠言。
所以對於王和強,無論他人作何揣測,傳聞都不可以拿來作為呈堂證供!
警察也說得很明白,只是行政拘留走個程序,並沒有證據可以給他定罪!
我們是通過廖輝的筆記內容,才知曉了她與王和強的關係。
王和強失蹤期間,柳靜靜再三去找過曾宏。
想來曾宏應該明白,我們已經知道了,廖輝和他的戰友關係非同一般。
所以,當我們請他想辦法安排我們,陪廖輝與王和強見上一面?
曾宏很爽快地就說了實話:「再等幾天吧,王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其實,我急切地想讓廖輝去見王和強。
並非,要幫好久沒見的他們,找機會重聚。
而是,我另有想法和打算。
史料不及的是,之前一直遊離在自己世界,不吵不鬧的廖輝,在王和強回到鳳凰之後的近段時間裡,情緒波動非常大,成天里哭鬧吵嚷,如果有人喝斥她,還會激怒到她咬人。
柳靜靜只能呆在廖家橋,幫著外公、外婆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小姨。
在鳳凰城內一家餐館里,我首次見到了王和強。
戴著黑框眼鏡,個子挺高,挺斯文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憔悴,可精神頭還是不錯的,雖說已年過四十,但完全沒有發福的跡象,倒清瘦得不像個生意人。
不會是在拘留所受了什麼苦吧?但想想,好歹在鳳凰城,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警察同志多少還得給幾分薄面,斷不至於為難他。
我心裡倒是一直有個疑問,不是說近視眼不可以當兵嗎?
王和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所以啊,我才在部隊混不下去。」
後來才知,這丫在部隊是干後勤的,就是戴個酒瓶底也礙不了多大事兒。
花磊和我一起去見的王和強,席間我們幾度試圖問起他,
「為什麼會同意打掉廖輝肚子里,他倆共同的孩子?」
被他顧左右而言他,輕鬆地岔開了話題,充分顯現出他作為生意人的一面。
果然,成功的生意人都是狡猾的老狐狸!
我和花磊對視一眼,看來,不出狠招是不行了。
花磊直截了當地說:「王總,我們已經查到廖輝做引產手術時,你親筆簽的風險責任書,如果孩子不是你的,你這樣的身份,完全沒必要去擔這個風險!」
「廖輝有寫日記的習慣,她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到傾慕你,愛上你,跟你在一起,中間你因為項目離開鳳凰再回來,到她懷上了你的孩子……這些她都有寫進日記里。」但我故意沒有提起,那些被人撕掉的筆記內容。
看著王和強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我索性豁出去了:
「王總,你知道廖輝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嗎?因為你們的引產行為,她現在被自己孩子的嬰靈糾纏著,不得安寧!所以精神失控,才發瘋的。」
「你胡說什麼?」王和強一臉不相信,以為是我在訛他。
「王總,她說的是真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這位苗歌小姐,是廖輝外甥女柳靜靜的高中同學,她從小就有陰陽眼。這次從北京回到鳳凰,就是受柳靜靜外公、外婆之託。」花磊邊說邊用腳,碰了碰我。
我心領神會地,接嘴道:
「其實,我不僅看到了你和廖輝引產掉的那個男嬰,在廖輝做手術的這家醫院,我還看到了,你幾年前因車禍死掉的大兒子。」這個才是真的詐他的。
當時,我們在查廖輝做引產手術時的就診記錄,無意間在檔案中發現1張,車禍男孩家長放棄治療的授權書,上面簽的名字也是王和強。
其實,因為簽的字跡並不同,亦有可能是同名,所以,並不確定是否為同一個人。是花磊從護士那兒套話,才知道跟幾年前,越野車墜毀的那場車禍有關。
那個男孩,當時的確被從死亡線給搶救過來了,但還是陷入深度昏迷,因為頭部受到嚴重撞擊傷,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癱瘓在床過一輩子,即便能醒過來,右眼也會是永久性失明。
我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把這兩件事給聯繫到一起了,想看看一直都很淡定的王總,究竟會是怎樣的表現?
果然,王和強脹紅了臉,愣住大約5分鐘,眼淚從他黑色鏡框後面奔涌而出。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興許是壓抑得太久了,這個40多歲的大男人,趴倒在桌子上掩面號淘大哭,聳動著肩膀,像個孩子一樣脆弱。
幸好我們是在包廂里,花磊起身去支開聞聲趕來的餐館工作人員,借口說是喝醉了酒,然後掩實了門。
我從包里翻出面巾紙,靜靜地等他渲泄壓抑已久的情緒,人的情感如果長期找不到發泄的缺口,很容易出現精神方面的問題。
這個世界80%以上的人群都有精神疾病,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等他情緒開始緩和,從桌上抬起了頭,我把手中的面巾紙遞過去給他。
王和強一邊用面巾紙抹臉,一邊努力裝著用平和的語調道歉:
「真對不起,因為家裡的一些私事,讓你們見笑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剛剛大哭過,明明很脆弱卻又要裝得沒事的成熟男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還是多虧了有花磊在,他很男人地在王和強身邊坐下來,拍著對方的肩膀,稱其大哥而不是叔,說沒事的,我們能理解,今天找到你就是想解決事情,也看看我們能否幫得上什麼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