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隊長來了（下）
韓愈看她一直在沉思，便喝光了杯中的奶茶，抿了抿嘴緩和下語氣說，「前陣子回國錄那個節目，就是J衛視的那個，去了趟美人谷，心情和狀態立馬改變，果然人是離不開自然的，還有我發覺在那裡寫出的歌都不一樣。」
說完，韓愈放好杯子起身來到音頻控制台，打開了桌面的一個工程文件。
「這是其中一首，只不過回到工作環境中突然找不到那種感覺了呵呵，沒能順利地寫下去。」
沒有歌詞，只有簡單的配器伴奏和啦啦啦的旋律哼唱，可聽著聽著，金泰妍竟然跟著唱出了稍有不同的旋律和零碎的歌詞。
韓愈馬上示意她讓一下座位，並親自坐到電腦前要求道，「你剛才那兩句改得很好，再唱幾遍我這邊修改一下。」
金泰妍撅了撅嘴，沒有站在他身邊卻走進了錄音室，拿起耳機戴好后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回憶那首歌，上輩子他為她寫出的名為《愛》的歌。
隨即，跟著伴奏唱了起來。
即使伴奏和她所唱的旋律有些許偏差，但金泰妍還是一氣呵成地把這首曲子按照她的回憶表達了出來。
聽完了她的演唱，韓愈立刻連連稱讚道，「大發，隊長nim果然厲害，歌詞也是突發靈感即興創作出來的嗎？」
金泰妍仍沉浸在剛才的這首歌當中，她彷彿已經把人生中所有的感悟都投入了進去，久久不能平靜，慢慢地在回味。
半晌，才摘下耳機睜開雙眼，走出了錄音室。
韓愈忙著修改demo，記錄她剛才所唱的旋律。
泰妍看了會兒電腦屏幕，從包里忽然掏出一塊薄荷糖丟給他說，「這首歌送給我吧，保不齊哪天我嘴不嚴，跟SISTAR說你們的韓愈歐巴在錄音棚里把他那美麗嬌艷的助理給弄哭了…」
韓愈吃驚地回頭看了看她，「莫拉咕？誇你一下你就上天啊？你這明擺了是在敲詐我！」
金泰妍又坐回到沙發上，一副全身無力的樣子，懶懶地對他說，「就當作是對我的賠償，以前的事情咱們一筆勾銷了。」
「賠償？？我以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韓愈覺得自己跳進漢江也洗不清，怎麼就被她給訛上了…
「歐巴，給我唱首歌吧~」
金泰妍忽然提出了一個要求。
「Mo？讓我唱歌？為什麼？我在忙啊隊長nim！」
「只是想懷舊一下。」
泰妍撩了撩冰淇淋顏色的長發，眼神里放著光，卻不知在回憶什麼。
「呵呵我雖然是音樂人，但我唱功不行啊！這不等於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呢么？隊長nim。」
「歐巴你就唱吧，巴里巴里~」
韓愈模仿著她們的舞蹈動作，雙手張開放在兩耳旁扇了扇，「呀我唱什麼？P~a~r~t~y？」
「噗…為什麼看你做這個動作會讓我想起鍾國歐巴？」
「好了別難為我了，上次錄節目被你們折磨的還不夠啊？」
「呀天團折磨你你應該感到幸福呢~」
「幸福？我狠性福啊~」
「Moya又說中文玩文字遊戲。」
「隊長nim該回去集合了吧？讓隊友等著不好~」
金泰妍掏出手機掃了眼，「早著呢，不急。」
「那你就自己坐在這裡休息片刻，讓我把歌先弄完行不？靈感可是說沒就沒啊~~」
「好吧好吧，你弄吧，我不打擾你。」
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配合滑鼠點擊的節奏，又時不時地讓泰妍唱兩句不一樣的旋律，總之，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完成了這首歌的編曲，接下來就是詳細的配器製作，還要構思前奏……
一根一根香煙的燃滅把泰妍嗆得不行，想離開這裡卻又抬不起身體，最後忍無可忍發怒道，「歐巴我要被熏死啦！！！麻煩你打開窗戶換換氣好不好！！！」
「呀你嚇我一跳！我開還不行嗎？對了你怎麼還沒走？」
「我在等我的歌。」
「你的歌？？什麼歌？」
「就是剛才我唱你寫的那首啊~」
「呃…你們不是已經買了兩首了嗎？而且今年的回歸專輯都發布了，再說了這首歌抒情的，怎麼跳舞啊？」
「呵呵難道非要跳舞才可以唱歌嗎？」
「哈哈你們不都是這樣嗎？夏天一劈腿，就知有沒有，不這樣還能稱作女團么~~」
「呀！」
聽完，金泰妍像只小藏獒一樣撲向韓愈，不停地拍打著他，「歐巴又瞧不起我們了！是不是還想挨揍？！我拍死你！」
「住手啊，喂~~呀住口啊…」，韓愈挪開了她的頭，發現胳膊上橢圓形的一排小牙印。
當然，還有口水。
找到紙擦了擦，十分嫌棄地詢問道，「你打過狂犬疫苗沒？」
金泰妍語氣強硬地說，「沒有！」
韓愈舉起胳膊在她眼前晃了晃，「呀…你說我怎麼跟…解釋？」
「哈哈…活該！誰讓你總是侮辱我們韓國女團！」
「侮辱？我靠隊長nim，這帽子扣得有點大啊？我是位講文明講禮貌的中國公民，一向堅持團結友愛的美好信念，請你不要…」
「哈哈哈哈…團結友愛？把人家都逼死了，還友愛？」
「？？？什麼意思？？金泰妍，熟歸熟，亂講話我一樣會告你毀謗！！」
「你去告吧~」
兩個人忽然誰也沒有再接話。
韓愈不知道這位隔壁的隊長突然發了什麼瘋，又咬他又打他又對他瘋言瘋語，甚至污衊他，可能自己說的話有點過了吧？女孩子都有自尊心的。
金泰妍又回想起了上輩子這個男人對韓國樂壇所做的一切，還有她的錯誤舉動導致了…
以前在學校當老師的時候，有身份在那兒限制，所以韓愈一直都是為人師表，不論男生女生都以師生的身份進行溝通交流，言語上當然會有些導向性，來到韓國這裡等級制度更加明顯，可他也是盡量做到謙虛謹慎，但是通過和這群愛豆的接觸他發現，日常生活中明星們都是普通人，都會吃飯拉屎說髒話講黃段子，所以自己也無意間加大了與她們之間交流的尺度。
想到這裡，韓愈正色道，「我向你道歉，隊長nim，只是覺得咱們熟了所以開開玩笑，我這人平時說話就這樣…你別往心裡去啊，咱們都是平等的，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比亞內~泰妍nim~」
金泰妍沒有注意聽他說話，腦子裡只是不斷回放著那些往事，淚水自然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呃…那個…」
女人一哭，男人就心軟。
雖然兩人不是十分親密的關係，但個子小小白白嫩嫩的娃娃臉哭了，還是讓韓愈慌了起來，抓耳撓腮的有點不知所措。
不！
我為什麼要哭？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我還活著，這樣就好了…
幾滴眼淚道出了她無數的辛酸，重拾人生讓她堅定地關上了昨日的通道。
金泰妍破涕為笑地瞧了瞧他，威脅到，「嗯呵呵，歐巴，你讓我哭了，你看著辦吧~~」
韓愈立刻認慫，「你說咋地都行！少女時代隊長在我的工作室里哭了，確實不可饒恕…」
泰妍正視著他說，「歐巴可能不了解現在的我，真的真的很少會哭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隊長nim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吧！」，畢竟人家是姑娘，比自己小好幾歲，韓愈只能服軟認輸。
其實金泰妍在重生后曾經整理過自己跟他的關係。
閨蜜的老公還是坑了她一生的男人？
他好的時候確實也很照顧她，念在她的份上？
越理越亂的思緒讓金泰妍不想再去面對過去，「我只想親手向他要回那些本應該屬於我的東西，然後再過上屬於我的生活，守護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讓他再闖韓娛，也許是我的錯吧，我又做錯了嗎？
哭了，笑了，又沉默起來的金泰妍讓韓愈覺得有點恐怖，她咬著手指頭，即使兩側頭簾低垂下來擋住了她一半視線，也能感受到一種質疑和猶豫的目光。
「隊長nim？」，韓愈試著轉換話題，「那個…在韓國娛樂圈裡我算是個小新人，您可是大前輩了，最近小的想搞點投資，可以跟您請教一下嗎？」
「Mo？」
金泰妍猛地抬頭瞪了他一眼，嚇得韓愈往後退了幾步。
「沒事沒事當我沒說…」
「歐巴你真的還想這麼做嗎？」
韓愈有點莫名其妙，「這是我目前的一個夢想啊…為什麼你要用這種疑問的語氣？」
「歐巴…」
金泰妍好想找個借口讓他打包回國，從此遠離韓娛圈。
可事已至此已成現實。
自己在今年收穫了很多，日子變得越來越好，所以改變他人生或是擊垮他事業的那種極端心態早已淡化，最近還莫名其妙地總想找他聊聊天…
看來自己真的一直沒變，還是說即使再遇上他這個人，自己還會跟他成為朋友？
泰妍深吸了口氣，推開他重坐到音頻控制台前，播放起demo，邊聽邊對韓愈說，「目前韓流趨勢還算穩定，而且聽說你們中國又買了許多綜藝節目，你可以找找合作項目，但是音源上恐怕是個問題，盜版一直不能解決，導致雖然中國粉絲多，但實際獲利少的尷尬局面，還有我聽說你已經開始帶組合了？星船的製作團隊也很棒，不過有一點我想問問，投資的話從哪裡來的資金？」
「呵呵，就是我平時的積蓄啊~」
韓愈沒有告訴她股票的事情。
「積蓄？能有多少？你具體想在哪方面投資？」
「別的我也不懂行，肯定在娛樂圈裡了，我想…想開一家公司。」
「哈哈哈哈…歐巴，你想用那點積蓄在韓國開公司？」
「呃…不夠的話隊長nim可以借我點嘛~」
「我…我不借！」
「真小氣！」
「那那…那你想借多少？」
「我靠你真想借我啊？咱們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呀我放高利貸行不行！你不知道我現在窮得只剩下錢了嗎？！」
「呵呵別激動，隊長nim，女孩子的錢要留作嫁妝，我怎麼可能會借你的錢呢~」
「歐巴，你要是開公司了，我可以入股嗎？」
「Moya剛才不是還說我那點積蓄開不了公司么？」
「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的！」
「呃…對我這麼有信心？」
「內。」
「隊長nim在圈裡都有些什麼人脈啊？」
「我啊，都只是工作上認識的，平時也來往的少…歐巴上次不是在劇組裡么？應該和導演很熟吧？可以問問他最近在拍什麼，能不能參與投資。」
聽泰妍這麼一說韓愈恍然大悟，可以找表導演問問有什麼新劇在拍，再投資一下，萬一像《來自星星的你》那樣火了呢？到時候再想辦法買版權，全球出售翻拍…
「歐巴？歐巴？」
「啊？」
「想什麼呢？笑得這麼猥瑣？」
「沒什麼沒什麼，泰妍啊，你的建議真是讓我茅塞頓開！」
「歐巴，到時候給我留個職位唄~」
「職位？什麼意思？」
「我是說，到時候我來給你打工啊~」
「呵呵隊長nim別開玩笑了，你可是全球最火的女子組合少女時代的隊長，而且還在那麼大運營那麼好的S.M公司，來我這裡打工？我可不敢收啊！」
「呀你還在諷刺我？」
「阿尼呦，我是覺得你在那兒前程似錦風景如畫的挺好的，我這邊八字還沒一撇，跳槽過來太不明智了吧？而且你幹了這麼多年，公司應該給你股份了，以後累了不想唱歌拿分紅也行啊！」
「我要唱！一直唱下去，直到沒人願意聽沒人願意看！」
「你是女人，以後肯定要結婚的~」
「那我也不想那麼早結婚，受著婆婆的欺負，小姑子的折磨…歐巴可能不太了解韓國這邊，女人結婚後日子會很慘的，做飯洗碗伺候全家還要看她們的臉色…」
「不是吧？結婚了不是兩個人過日子么？一家人健健康康的還需要別人照顧啊？」
「所以說從這點上來看，還是你們國家比較好。」
「哈哈，隊長nim，要不要找個中國男人嫁了？大城市的家庭很少會有這種情況，父母要麼上班要麼退休，即使不工作在家，也會養養鳥種種菜跳跳廣場舞，和老夥伴兒們到處旅遊，當然啦，還是要經常去看望老人家，但在生活上確是分開住呢，而且你看我，會做飯炒菜忙家務，敲背揉肩按摩保健樣樣精通，關鍵還是純天然沒整過容！」
「哼要不是你以前把帕尼照顧得那麼好，我才不會原諒你呢~」
「嗯？我以前照顧誰了？」
「沒說你~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哦，不再嘮會兒啊隊長nim？」
「歐巴，這首歌給我嘍~Demo做好告訴我！」
「呃…這個…」
「你不會那麼小氣吧？都說了以後給你打工！」
「這…」
「呀歐巴你忘了剛才把我弄哭的事情了？」
「好吧好吧，一首歌而已，反正我還有存貨…」
「康桑密達！」
金泰妍對著他做了個肚臍禮鞠躬，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韓愈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看來以後真不能亂講話，這波真虧啊！不過既然答應給人家了，就要盡量做好，況且還有兩首沒開始製作呢，按照剛才的那個和弦路子來，不就成了么？
回到練習室的金泰妍皺了皺眉頭，看了眼時間，還剩下五分鐘，還有二個人沒來。
Sunny一把將她拉到電腦前指著屏幕說，「《Sixteen》看了嗎？醬油瓶為她們搞了個《TWICE.TV》，內部消息傳這個組合即將出道了，呀朴社長多久沒推女團了？」
金泰妍掃了眼照片新聞，沒有在意。
允兒正在做熱身，立刻站起身湊過來看了看，「啊，我也聽說了，她們都是比賽中選出來的，不僅有韓國人，還有中國、日本，好像還有美國的，而且成員人數是九個…」
「Jinjia？」
不知是什麼引起了金泰妍的注意，馬上把下巴壓在Sunny頭上命令道，「把她們的照片調出來讓我瞧瞧！」
「呀別壓了，不長個都怪你~」
Sunny嘴上埋怨著，身體卻很老實地操作著滑鼠，找到了她們的照片，「Moya？還真是九個人呢，醬油瓶什麼意思？」
睜大眼睛仔細地掃了一遍九人的照片，片刻，金泰妍大笑起來，「哈哈哈…她們去醬油瓶了~~去醬油瓶嘍~~真的變了，變啦！！」
「呀我在走廊都聽見你的聲音了，咱們舞蹈室隔音那麼好也擋不住！」
帕尼推開門走了進來，摘下墨鏡笑眼彎彎地看著她。
金泰妍立刻飛奔過去，猛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又拉住了她的手對她說，「帕尼啊，以後要聽我的話，我們這輩子一定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Sunny看了眼允兒，踱步過去咬了口金泰妍的香肩，十分不爽地說，「哎一古~屋子裡的酸臭味太讓我受不了啦！」
「你躲開了~****矮怪人！」
「呀！你這隻白白侏儒娃！」
「Mo？李順圭我要吃了你！！！」
「.……」
在錄音棚忙到深夜，直到多順推開門從後面摟著他把他嚇了一跳，韓愈這才摘下耳機，停下手中的滑鼠。
「歐巴吃飯了嗎？」
「吃了，成浩叫的外賣。」
「在忙什麼啊？人家回來都不知道~」
「啊…賺錢~」
多順看了眼電腦屏幕，「呵呵歐巴真是越來越有商人的味道了，寫歌就寫歌，幹嘛要說賺錢？」
韓愈揉了揉眼睛，「寫歌不就是為了賺錢么？就像你們一樣。」
多順表示不贊同，「按對！我們是在享受表演，享受明星帶來的那種舉世矚目的成就感！」
「呵呵，我家順兒覺悟還真高呢~」
「當然啦，歐巴，你以為我天天這麼忙能賺到幾個錢？當了明星后，衣食住行自然也不會用便宜貨了，消費檔次提高上來消費水平就增加了，不過還好，我覺得贊助商的東西還不錯，自己暫時沒有去買別的品牌，所以這方面的花銷不是很大。」
「多順啊，你們韓國家庭是什麼樣的？對於結婚這方面…比如咱們倆，不同國籍…」
「歐巴…在說什麼啊…討厭，人家都沒心理準備呢~」
「哈哈你害羞什麼？我只是問一下這方面的事情，又不是向你求婚。」
「呀！」，多順聽完就要氣鼓鼓地離開錄音棚。
韓愈當然不會放她走了，「生氣了？那好，上次沒成功，明天我就去準備。」
多順轉過身輕聲對他說，「歐巴，我們才認識兩個月…雖然你能想到結婚我很高興，但我覺得現在有點太早了吧？人家還要拍戲，唱歌呢~」
「早？早什麼啊？你這個年齡在俺們農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撲哧…真討厭…人家才不要這麼早就…」
「多好啊？你在家帶孩子，我去賺錢~」
「不！我不用你養，我也能賺錢，我還要去拍電影！」
「呵呵，你咋就那麼喜歡當明星呢？電影有什麼好拍的？」
「不當明星我做什麼？干這行快十年了，很小的時候就在練習，所以夢想自然是成為大明星了~」
「好啊，想拍電影是不是？」
「內~難道公司有什麼計劃了嗎？」
「有啊！」
韓愈把椅子向後挪了挪，騰出空間示意著多順，「坐上來，自己動。」
跟他打過很多次戰役的多順自然秒懂，立即破口大罵，「呀…大變態臭流氓！」
當然，嘴上雖然那麼說，身體還是很老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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