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越挫越勇
說道這裡，熊彼特後退數步，突然腳下用力大步上前，在快要靠近對方的時候高高躍起，飛起一腳朝著對方的踢去，還是一聲大叫，還是肩頭部位，只不過這次使出了七成力氣，既然對方也是練家子，那麼這一腳應該要不了他的命，只需要他躺在床上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以示懲戒就好了。
「臭老頭子，不想死就滾開！」熊彼特低吼一聲，猛地飛撲過去，隨即一腳重重地踹向對方，眼看著他的腳弓就要踢上對方的肩頭，而那瘦削的身體也將被拆成散落一地的老骨頭！
就在這時，老頭子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寒芒，就在對方的腳丫子即挨到自己的肩膀時，他嘿得一聲探出左手輕輕一撥，朝著熊彼特的腳踝關節拍了一下。
「哎喲喂！」熊彼特一聲驚呼，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難以抵擋，眼睜睜地瞪了對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然後身體向後側身翻轉，足足被掀飛720度后才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的水花。
「這不可能？！」熊彼特重重地抹了一把有些污濁的臉龐，臉上的瘢痕因為憤怒而變得更加猙獰，重重地拍了拍青石路面，聲嘶力竭地咆哮道：「老頭子，你真的惹毛老子了！」
老頭子依舊看著藍天，右手伸出食指緩緩倒過來垂在了地上，帶著有些嘶啞的聲音道：「你這個愣頭青，速度好慢，力氣忒小可脾氣卻不小，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嘿嘿！」
「我力氣小，我力氣小？」熊彼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出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沉聲問道：「我沒聽錯吧，你說我的力氣小？」
「然也！」老頭子背著雙手悠然看天，好一陣才搖頭說道：「你這點力氣也就只夠打打貓貓狗狗，拍拍蒼蠅蚊子而已，真正遇到高手只怕是施展不開，分分鐘就會丟了小命？」
「混賬老頭子，有這麼侮辱人的嗎，真是氣煞我也！」熊彼特真的怒了，無名之火騰得衝過了頭頂，彷彿要將他瞬間燒成灰燼。從小到大，力氣和天賦一向遠超同齡，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他可以接受別人笑他傻，嫌他武技不夠高，這些都沒問題，但是誰敢嘲笑他自以為霸道的力氣話，一定會被他恨之入骨的。
現在這個老頭子觸及了他的逆鱗，熊彼特徹底炸毛，怒極之下也不顧得什麼尊老愛幼，不怕被指責持強凌弱，此時他的眼睛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看著四周都是紅彤彤的一片，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將這個糟老頭兒撕成碎片。
想到這裡，熊彼特騰得一聲站起身，眼睛死死地瞪著怪老頭兒，眼睛里彷彿可以冒出火來，一臉憤怒地說道：「自作孽，不可活，既然老頭子你咎由自取，就別怪老子手下無情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猛然拔高，四肢變得粗壯有力，臉上的青筋鼓鼓冒起，甚至長出了一身得毛，除了臉上還保持著人臉的樣子外幾乎就於黑熊無異。
「哦，原來是半個德魯伊，還算是有幾分囂張的本錢，只是還不夠看！」老頭子彷彿失去了耐心，嘆口氣說道：「看來我還是高看了你，真是浪費了不少時間，既然如此你上來吧，我趕時間。」
「大言不慚的傢伙，老子廢了你！」熊彼特身上的氣勢大盛，眼睛里閃爍著妖異的光芒，越看越象是一隻大狗熊，只聽他口吐人大聲吼道：「納命來！」
說道這裡，他高高地躍起，巨大的身體飛上了半空遮住了陽光，然後沉重的身軀加上重力的驅使一股腦兒地壓了下來，身體周邊的罡氣足以讓普通人連眼睛都睜不開，然後他大聲吼著伸出了右手，拳頭遙指下方對準了老頭子的腦袋使出全部力氣砸了過去。
他的右臂向前延伸，逐漸綳直，砂鍋大小的拳頭上骨節錯落凹凸不平，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由於蛟龍出洞一般破開層層的空氣，激發出點點漣漪，朝著老頭子的腦袋砸去。
「這老頭子，慘了！」兩人的較量自然吸引了不少旁觀者的注視和圍觀。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們搞不清楚兩人起衝突的原因，雖然不知道孰強孰弱，但是看著兩人在體型和力量上巨大的差異不由自主地在心頭倒吸著冷汗，不由自主地替那老頭子感到擔憂，想象著老人的腦袋在黝黑誇張的拳頭劈砸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炸開，然後黑的、灰的、白的，各種顏色的東西一股腦兒地飛濺開來散落到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拳頭靠近老人的頭頂，在他的眼睛里越來越大時，老頭子終於低下了腦袋，眼睛平視前方，嘴上帶著似笑非笑地古怪笑容，竟然輕描淡寫地伸出右手五指虛張，正面朝著拳頭迎了上去。
預料中彗星撞地球的場景沒有出現，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那隻大得不成比例的拳頭就被老人瘦削的骨頭爪子正面接住，輕而易舉的攔了下來。
「混蛋，放手！」熊彼特一拳打上去彷彿打在了鐵板上，巨大的反震力量讓他齜牙咧嘴感到手臂發麻，然後他的拳頭就被對方抓在了手中。
熊彼特卯足了勁使勁回拉，可是拳頭卻彷彿在對方的手掌上生了根居然紋絲不動，他咬緊牙關憤怒地咆哮，臉上漲的通紅，逐漸泛起了豬肝色。
「娘的，放手，你快放手啊！」熊彼特瞪著老頭子，眼睛餘光斜視著四方，看見周圍的人群朝著他戳戳點點，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頓時目眥欲裂感到要崩潰了。
不甘坐以待斃的熊彼特發出了憤怒的哀嚎，左手高舉奮力拍出，想要逼得對方躲閃開來伺機拔出拳頭，然後一股巨力傳來，他的手腕一疼，駭然發現左手也被對方的左手給抓住了。
「不自量力!」老頭子輕描淡寫地搖搖頭，彷彿像是拍死只蒼蠅那麼輕鬆寫意，然後他雙手發力，捏著對方的手腕開始朝著下面壓去。
「哎呀！」熊彼特一聲驚呼，感覺怪老頭兒的力氣好大，手上冰冰涼涼，兩隻乾巴巴的巴掌上帶著有千斤之力，就像是兩把巨大的鐵鉗子夾住了他的手腕，壓著他的腰身不由自主地彎曲下來。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上，不由自主地心生悔意。
「挺住，我絕對不能下跪！」對於向他這樣刀口舔血的傭兵漢子來說，挨打是小，丟臉是大，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熊彼特內心暗暗發狠，絕對不能跪下去，哪怕是腰身折斷膝蓋粉碎也在所不惜。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那是熊彼特身體骨節劇烈摩擦相互擠壓發出來的聲音，他咬緊牙關、呼吸紊亂，豆大的汗珠不由自主地從額頭滾落下來淌到了地上，紅色的臉龐因為憋氣竟然變得有些發紫，膝蓋漸漸有了彎曲的跡象，卻被他大吼一聲用力頂了回去。
「年輕人，何苦呢？」老頭子臉上帶著譏誚的表情，彷彿在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然後他撇撇嘴冷笑著說道：「老夫這麼大把年紀了，你就道個歉服個軟，然後磕個響頭就可以離開了嘛，何必苦苦掙扎弄得自己下不來台呢。」
「老子沒做錯事，道歉個屁！」熊彼特一字一句地說道。屁字剛剛落下，他就張開大嘴猛地吐出一口濃痰，徑直朝著老頭子的臉上飛去。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讓熊彼特心生絕望，他不再奢望能夠戰勝對方，只希望能讓他出醜噁心一下，哪怕後面被他按頭暴打也在所不惜。
老頭子顯然沒有料到對面這個看起來高大威猛、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毫無風度的使出了市井流氓打架才會使出來的招數，所以稍稍愣了一眼，眼睜睜地看濃痰帶著惡臭撲面而來即將貼在臉上。
「成了！」眼看著老頭子即將出醜，熊彼特大喜。他顧不得身上傳來的劇痛，忍不住張開嘴巴哈哈起來。
電光閃動間，老頭子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膨脹旋又乾癟起來，他的嘴巴張開發出嘿的一聲，一股狂風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帶著螺旋形旋繞出去，拉扯著口痰瞬間倒飛出去，沿著一條拋物線重新回到了熊彼特的嘴裡。
熊彼特驚呆了，喉嚨沒有控制住，不由自主地將濃痰下了肚。」嗚嗚……！」他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然後彎下腰使勁咳嗽著，眼淚與鼻涕齊下，瞬間弄花了自己的臉，看上去噁心無比讓人心而生厭。
「好小子，夠無恥！」老頭子深吸了一口氣嚇得冒出了冷汗，如果真的被他的濃痰胡臉，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可真就蕩然無存了，所以他有些僥倖地說道：「差點兒著了你的道兒，現在你沒轍了吧，還不速速下跪求饒！」
「你殺了我吧，要我下跪，哼，痴心妄想！」熊彼特發狠了，咬緊牙關抬杠道。
「妄想嗎？那好，我想試試！」老頭子嗤之以鼻地笑道，然後緩緩加力，一下子將熊彼特的左手腕脫了臼。
看著瞪大眼睛、臉龐因為痛楚而扭曲變形的高大漢子，見其依然高昂著頭顱頑強地與自己對視，老頭子的臉上擠出一抹令人難以覺察的讚許神色，然後乾咳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何必呢，何苦呢，為了面子活受罪，划得來嗎？」
「你不懂的，臭老頭子！」渾身顫抖，汗如雨下，熊彼特強忍著痛楚搖頭怒吼道：「這不是划不划得來的問題，這是做人的原則問題，老子就是不磕頭，有種你就殺了我！」
「哼，敏頑不化的小子，老夫就來試試你的成色！」老頭子立刻翻臉，一聲冷哼驟然發力，彷彿要將熊彼特的右手也掰折脫臼。
強烈痛楚刺激了熊彼特的神經，讓他的大腦開始活絡起來，清晰無比地回憶起何金水在異界位面總結戰鬥時常說的話：「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當時熊彼特覺得這幾句話非常上口，所以很快就學會了，但雖然每個字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覺得這短短的幾句話中彷彿帶著魔力高深無比的樣子，就算不懂也很厲害！」後來何金水對他們稍稍進行了點撥，說這是他家鄉一位技擊高手的戰鬥心得，說他強任他強，他橫任他橫，老子就是不理不睬，任憑風吹浪起我自橫下心作自己該作的事。
「他強由他強！」一道閃電劃過熊彼特的腦中，他的心裡微微一動，「現在我和他離得這麼近，只要動動腦筋就可以打著他了，既然老頭子的力氣比怪物還大，我幹嘛同他死磕力氣，換個方法就能解決問題嘛。」
想到這裡，熊彼特深吸了一口氣，腰身和膝蓋一起彎曲，身體緩緩地沉了下去。
「嘿，投降了，剛才你那股狠勁兒呢？」老頭子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惋惜的神色，然後鼓動毒舌撩撥道：「既然你識時務者為俊傑，那就跪在地下磕三個頭，再自己扇自己兩耳光，我就會放你離開！」
「磕頭，老子磕頭……個屁！」屁字出口，熊彼特猛地蹲了下去，雙腳前伸後背平仰，整個人在空中放平，兩條腿如同彈簧般踢出，徑直朝著對方的脖子上勾去。
這招是超殺女的絕學，她戰鬥中遇到身高力壯的對手時，常常雙腳夾住對方的脖子然後繞幾圈將其甩出去，熊彼特和她朝夕相處而是載，自然也不陌生。
雖然這絕技招式辛辣詭異無比，只要能纏住對方就能一招斃敵，但是熊彼特仗著自己身高力大不屑於施展出來，眼下他處處受挫，遇到一個比自己力氣更大的老頭子，使用貼身柔術同對方近身纏鬥成了最好的選擇。
想通這一點后，熊彼特終於放下了身段，將自己放在力不如人的弱者一方，叉開的雙腿眼看著就要夠著對方的脖子。
「老頭子，受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