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五章 與時間賽跑
「娘的,跟你拼了!」眾人咬牙切詞地大聲喝道,然後控制著金屬戰偶踏在地上奮力躍起,揮舞著巨大的拳頭朝著那道水銀柱重重地砸了過去,想要將那掛在天上光燦燦的鏈條撕得粉碎。
「哈哈,你們上當了!」就在這時亞山得意洋洋地打個響指,那正面撞過來的水龍柱在即將同拳頭撞上的同時突然詭異的繞了個彎兒,一下子避開了鐵罐頭的拳頭,帶著風聲旋轉著將他一下子裹得嚴嚴實實。
「這是什麼,好古怪!」眾人大驚失色,鐵罐頭用力掙扎想要拜託白色水龍柱的束縛。然而此時原本至陰至柔的水龍一下子變得堅韌無比,任由對方苦苦掙扎竟然一時半會兒無法得脫。
「你們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亞山再次捏個法訣大聲吟唱道:「冰封天下!」
就在這一瞬間以他的身體為圓心,一道道隱約可見的寒氣四散開來,迅速朝著四面八方延伸,所到之處無不凝結成冰白皚皚一片,那道纏繞在鐵罐頭身上的水龍柱嘩啦啦結成了冰塊,將束縛其中的倒霉蛋牢牢凍住,困在了裡面。
「哼,任你們囂張任性,終究敵不過老子的蓋世魔法!」亞山背著手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看著被凍成冰雕的鐵罐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這人很記仇,凡是得罪我的都沒有好下場,你們也不例外,用你們的血肉來給我帶來歡愉吧!!
說到這裡,他伸出右手指尖發光,朝著對方的胸口輕輕一點,一道黑色的死氣順著指尖滲透出來,貼著冰塊表面迅速擴散,一下子將它炸得四分五裂開來。
爆炸之中,鐵罐頭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身體就橫著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塌了背後的一座小山上,嘩啦啦弄塌了半邊,然後躺在那裡動也不動,彷彿已經放棄了抵抗。
「嘖嘖,你剛才那股囂張勁兒呢,怎麼不動啦!」亞山啐了口唾沫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手下敗將,哈哈大笑道:「送你歸西!」
說到這裡他高高躍起,巨大的身形重逾萬斤壓了下來,雙腳重重地踏在鐵罐頭的胸口之上。噗嗤一聲,鐵罐頭的胸腔以肉眼可見的幅度稍稍向裡面凹陷進去。
一下、兩下、三下……亞山一不做二不休,毛茸茸的大長腿使勁朝著對方的胸口胡亂踩踏。他要用這種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羞辱對方,然後將裡面的小蟲子一一揪出來碾爆。
有句話叫做樂極生悲,亞山在鐵罐頭的身上踩得正歡,卻沒有注意到對方指尖微動,已經能夠動彈。突然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嘴巴誇張地裂開口水都噴了出來,然後嗷嗚一聲慘叫,將身體如同彈簧一般重重地彈出數丈之高,一個屁墩兒就坐到了地上。
「什麼東西,好痛!」亞山駭然抱著腳掌查看,發現腳掌心上憑空出現了一個血洞,黑色的液體順著腳掌一股勁兒的往外流,原來是剛才被鐵罐頭不動聲色的伸出右手中指抵住胸口,被他自己跳落下來后將全身的力量作用其上,即便身上帶著防護光環也經不起如此猛烈的壓強,腳掌心如同被鐵鎚敲釘,一下子就洞穿了。
「王八蛋,你陰我!」在亞山惡狠狠的目光注視下,鐵罐頭再次舉起右掌對著他,中指高高豎起朝著亞山迎風晃動。這是何金水的招牌手勢,阿信長期跟他廝混自然知道也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此時有樣學樣地朝著對方比劃出來。儘管鐵罐頭不會說話,面部也近乎白板連五官都沒有,但是亞山透過它臉上黑洞洞的眼眶依然能感覺其中蘊含的嘲笑意味。
驕傲的巫妖哪裡遭受過如此挫折,而且還是被一個沒有生命的鐵疙瘩鄙視了,這讓他血往上涌、面紅耳赤,瞬間氣炸了肺。
他死死地盯住對方,眼睛里彷彿可以噴出火焰將對方燒成灰燼。如果眼睛可以殺人的話,鐵罐頭肯定早就沒命了,如果非要加一個次數的話,絕對不會低於1000次。
亞山畢竟是一方梟雄,雖然受到對方的挑釁情緒難免有些波動,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后慢慢恢復了常態,很快就冷靜下來。此時慘叫之聲逐漸響起,接著呼呼的寒風從遠處飄了過來。
「有些不妙!」亞山楞了一下隨即定睛觀望,發現何金水那邊的戰鬥逐漸進入了尾聲,魔神四人組人人帶傷,鮮血汩汩而出,一般怒吼連連,一邊相互支援,如果不是魔神肉身悍不畏死地正面硬抗對方的大招話,岌岌可危的包圍圈早就土崩瓦解了。
「混蛋,你們竟敢划水!」亞山的眼光何其敏銳,一下子注意到自己不成器的手下早就心生懼意,一招一式中帶著三分攻勢、七分防守,顯然早已心神俱裂膽氣不足。如果他再不採取措予以協助的話那邊的戰鬥必然會以慘敗結束,魔神將死在那黑頭小子的頭手上,到時候自己就孤掌難鳴了。
「老傢伙,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亞山嘆了口氣,隨即念念有詞攤開右掌,一道黑色的霧氣瑩瑩繚繞,很快從他掌心中釋放出來,三隻黑色的小蟲子瞬間成型,拍拍翅膀飛過數百米的距離,一下子出現在狼王等人的頭頂之上。
此時他們且戰且退,口中怒吼連連,臉上驚怒交加,哪裡會注意到頭上的黑色的小蟲子。就在這時那小蟲抓入機會,帶著殘影突然從他們的嘴中鑽了進去,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嗯,三個傢伙突然怔住了,原本面露怯意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他們一起睜開眼睛,熊熊火焰從眼眶中迸發出來,嘴裡赫赫發出怪異的聲響,彷彿被鬼神附體,剎那間變成了三具沒有思想只知道殺戮的機器,張牙舞爪悍不畏死地朝著他撲了過來。
「可惜了,我的手下,為了殺死那傢伙,只好犧牲你們了!」亞山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感到有些可惜。
「有古怪,這些傢伙瘋了,這該不會傳染吧?」饒是何金水見多識廣,也被狼王三人嗜血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他神色凝重地後退數步,先是看看同樣驚詫不已的魔神肉身,然後轉過頭看見了數百米外的亞山,見其神色不定望著自己,心中頓時明白原來是這個傢伙在搗鬼。
「何金水你覺悟吧,我送給你的禮物非同小可,好好享受吧,哈哈!」亞山毫不理會何金水殺人的目光,拍拍手哈哈大笑數聲,便轉身朝著鐵罐頭迅速走去。他要趁著對方有病要其命,只要解決了這個煩人的傢伙就能同手下人迅速合圍,以多打少將宅男徹底葬送在這裡!
哈哈,只要這強敵一死,普天之下,誰與爭雄;兵鋒所指,無不披靡!亞山哈哈大笑,看著原本怯弱膽寒的手下人悍不畏死的沖了過去,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只知進攻不不顧防守,一臉嗜血瘋狂的樣子。就算被何金水拳打腳踢擊飛出去后,又會馬上撲過來玩命。那嗜血的目光、殺氣騰騰的樣子,讓他這個主宰都有些心神凜然。
「哼哼,這才像點樣子!」亞山心頭暗忖道:「只要他們能拖住那個小怪物,我就能從容殺死鐵罐頭再來合圍,獲勝易如反掌!」
他心裡打的一手好算盤,卻眼中低估了冒險者們奮力抵抗的決心和勇氣。原本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金屬戰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靠著岩石攔在對方的身前,神色囂張的凝視著他。
「還有不到三成的能量,可能撐不到五分鐘了!」阿信摸了摸壓縮晶核,勉強笑著加油鼓勁道:「大家再想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將亞山牢牢拖在這裡,不能讓他衝過去和那幫壞人匯合,否則為時晚矣!」
「我們也想啊,可現在能量不夠活動不了太久,我們又能如何?」狙弓神色黯然道。
「也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而戰鬥!」奈爾加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她剛剛巡視了身體四周,發現鐵罐頭現在的情況比她想象中好得多。儘管它在亞山的手上連遭重創,但竟然奇迹般保持完好,渾身上下基本上都沒有遭到重創,各個部位都能夠正常運轉。這讓她對教宗陛下的敬佩之心更甚,同時也有了拚死一搏的信心和勇氣。
「諸位,請聽我一言!」奈爾加輕咳一下沉聲說道:「你們看到沒有,這個金屬戰偶的防禦力比想象的更加出色,所以打到現在這個份上大家都還能活著。目前最大的問題是能量消耗太快,難以持續戰鬥,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和我一起冒個險,採取措施延長戰鬥的時間,將亞山牢牢拖在這裡!」
「哦,此話怎講,說來聽聽?」眾人是一驚,隨即一喜,紛紛出言詢問。
「我想大家都應該感受到,亞山剛才那幾下可是使出了全力,但是竟然沒能破開這金屬戰偶的金甲防禦,所以我們應該冒個險,賭一賭這個傢伙能不能再短時間內破開它的防禦!」
「賭博,我喜歡!」熊彼特笑了,摸了摸光頭說道:「怎麼賭!」
「只進攻,不防守!」奈爾加朗聲說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最節省能量的做法。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放棄一切不必要的閃避和抵抗,只管走上前去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以命搏命,近身肉搏、拳拳到肉來同他較量!」
「有道理!」白眉點點頭沉聲說道:「我感覺這亞山是一個驕傲的傢伙,如果我們始終如同絆腳石一般擋在他的前面,就算他可以輕鬆繞道走或者一步跨過,卻也不會這樣做!」
「同意!」羅伊補充道:「這個小心眼的傢伙,一臉睚眥必報的樣子。看他現在怒髮衝冠的樣子,恐怕只有將我們徹地打垮然後重重地踏上幾腳才解氣。嘿嘿,只要我們撐得住,就可以順利拖住對方!」
「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成了沙包?」熊彼特皺了皺眉頭,嘆氣說道。
「哈哈,怕死怕死,越怕越死!」老槍哈哈大笑打趣道:「到了這個份上,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呢,如果我們攔不住他,任由亞山和他人匯合后殺死何老大,到時候誰都活不了。唯今之計只有奮力一搏,才會覓得生機!」
「對,現在就是同時間賽跑。如果何老大先解決敵人,我們就贏了;如果金屬戰偶先跨掉,敵人就贏了。輸家將一無所有,輸光信仰、榮耀,還有這條性命!」奈爾加沉聲總結道。
「行,那我也不說什麼了,大家一起上吧!」熊彼特想明白了,便笑著捶打胸口牛皮烘烘道:「哼,如果運氣好,我能打破亞山的腦袋,踢爛他的屁股,想想多麼的美妙啊!到了晚年的時候也有了給孫子吹噓的資本。」
「一起上吧!」眾人齊聲大喝,雙手高舉。
亞山看見鐵皮罐頭從地上爬起來后,既不過來,也不出招,只是拍著腦殼做出冥思苦想的樣子,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時而撇嘴不屑,立刻感到莫名其妙。
「難道這傢伙還有后招?」亞山是個多疑之人,沒有絕對的把握向來不會輕易出手。此時他看見鐵罐頭如此囂張跋扈的樣子,便將情況想得有些複雜,反而不敢輕易出手了。
可笑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此時鐵罐頭的能量十去其七,只要在交手五分鐘就能將這些傢伙的能量耗干。現在他一臉疑神疑鬼、畏首畏尾的樣子反而遂了冒險者們的心意。
在鏗鏘有力腳步聲中,亞山看見鐵皮罐頭大步流星朝著自己走來,直到走到相隔一拳的距離后才停下來,抬起光溜溜的金屬殼腦袋上下打量著自己。
」要打就打,你這個鐵皮罐,頭賊眼兮兮的瞅啥瞅!「亞山心神一凜,隨即小步退一步,色厲內茬地說道。
鐵罐頭沖耳不問,彷彿鐵了心要湊過來跳貼面舞,當可那下垂的右手突然用力舉起,緊握成拳朝著對方的胸口猛烈砸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