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八章 吃完再打
「吃完再打？」
何金水剛擺出佛山黃飛鴻的起手勢，卻見那金髮老頭兒突然轉過身去，興緻勃勃地鑽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山洞，從裡面拿出了一根石頭棒子，高高興興的抗在肩膀上朝著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水池中走了過去，一下子沒入水中。
不知是那魔神肉身功臻化境還是那池水浮力巨大，總之他只有下半身沒入水滴，露出了骨瘦嶙峋的排骨上身。
「魚兒魚兒快過來，填飽肚子填飽胃！」老頭子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嘴裡振振有詞，手中的石頭棍子舞動得虎虎生威，帶著風聲攪動著殘影如同擊打棒球一般將躍入水面得黑尾小怪魚一個個奮力打將出去，悶響伴著刺耳得骨裂之聲。
一團團血霧炸了開來，每一條黑尾魚都被準確的擊中，然後頭部爆裂般被打向了不遠處的岸邊，擺擺尾巴眨眼就死去。不多時，那片空地上如同下魚一般很快就鋪上了薄薄得一層魚。
老頭子揮舞了一陣，猶自覺有些不過癮，於是嘴裡唱起了一些獨特韻律得旋律，似歌非歌，節奏歡快，他整個人隨著這種獨特得旋律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看著那老頭子歡歡喜喜猶如過年一般的表情，何金水頓時有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悲涼感，即便身為敵人，他也為對方感到略有些心酸，誰知道昔日威風凜凜、讓人類聞之色變的大魔頭竟然有如此失魂落魄的一天，這副模樣比一條家狗都好不了多少。
「皇帝也不差餓兵，好，就讓你先吃飽飯再送你上路吧！」何金水拍拍巴掌大聲說道。對方卻理都不理，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莫名的興奮狀態，口水嘩啦啦的流了出來，很快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你慢些！」何金水大聲說，然後試探地問道：「老頭子啊，你這是多久沒吃飯了，怎麼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難道亞山還敢虐待你不成？」
「虐待我他不敢，然而要讓我吃飽飯卻很難。」老頭子回憶了一下，搖頭苦笑道：「這個法陣自有些奇妙，會限制傳送的頻率和重量，每次亞山辛辛苦苦帶過來的東西只能讓我勉強填飽肚子，很難盡興吃個痛快。嗯，自從他上個月來過一次帶來點東西，我好長時間都沒吃過肉了，嘴裡就快淡出個鳥來。」
說到這裡，他點點頭繼續說道：「你這人很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們雙方是立場不同、不共戴天的敵人，我都有些捨不得殺死你了。但是我也能感覺到你心中的善意，所以放心，待會兒如果你是落敗了我會儘快結束你的生命，讓你不帶著一絲痛苦離開這裡，肉體獲得徹底的解脫。」
「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你了！」和金水捏了捏鼻子一臉的苦笑著說道。他看著老頭子密不透風的石棒擊打之下，魚落紛紛很快在地上堆滿了厚厚的一層，散發著黑色透亮的光芒，伴隨著一陣陣魚類特有的腥味兒，於是有些心癢難搔，便試探著問道：「老頭子，這種怪魚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吃嗎？怎麼我吃遍了天下的美食，都沒有聽到過黑尾魚這個名號呢？」
「那是你自己孤陋寡聞罷了！」老頭子瞪大了眼睛，吹鬍子瞪眼不容置疑的說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絕對不能侮辱我的品位。哼，深淵黑尾魚絕對是世上最好的美味，一口下去能夠鮮得掉舌頭。待會兒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倒是可以分給你一些，讓你嘗嘗箇中滋味，好讓你死前也活個明白。」
「如此說來我就謝謝啦！」和金水拍拍手掌笑吟吟的說道：「無功不受祿，乾脆我也來幫你吧！」於是他伸出右手，朝著不遠處另外一汪潭水使出異能，帶著巨大的吸引力將正在水面上歡騰跳躍的黑尾魚們凌空抓了過來，隨手仍在地上摔了個腦漿迸裂。
他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很快腳下就堆起了厚厚的一團，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地形成了一座小山。還有些活蹦亂跳的魚兒還沒有死去，垂死掙扎跳躍，妄想死裡逃生，是撲騰幾下后就變得硬邦邦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魔神肉身看見何金水輕描淡寫猶如閑庭信步一般，隨手誅殺了成噸重的怪魚，頓時瞳孔劇烈地一縮，點點頭不置可否得說道：「年輕人好俊的功夫，果然有兩下子有囂張的本錢，難怪要學人做好漢強出頭呢，看來你對這場戰鬥的勝利想必是勢在必得吧。」
「嘿嘿，過獎，過獎！」何金水嘴裡打著哈哈乾笑了幾聲，卻一副當之無愧的樣子，攤開手掌笑著說道：「這兩下糊弄門外漢還可以，在魔神大人面前可謂班門弄斧了。」
「年輕人，過分的謙虛可就是驕傲咯！」老頭子不動聲色，彎下腰將雙手按在地上，口中輕念兩句，霎那間地表如同受到巨力重擊一般，轟的一聲產生的劇烈的形變。只見整個深淵四周如同充氣的皮球一般劇烈伸鼓起，然後拉伸變形，帶著嘩啦啦的黑水柱衝天而起，將一隻只神色恐慌的小怪魚們甩飛出來，在空中成群得搖擺著尾巴，看上去惶恐無比的樣子。
魔神雙手合攏形成一個黑色的光球，將所有的怪魚通通籠罩其中難以掙脫，然後這黑球慢慢的飄到了何金水的身前，嘩啦啦的如同瀑布一般當頭澆下，嘴裡笑著說道：「既然你喜歡這些，都送給你了。」
「老人家，你有點兒蔫壞喲！」眼看著就要出醜，何金水背著雙手嘴裡微笑不語，整個人如同標槍一般定在那裡動也不動，身上形成一道薄薄的光芒，如同龍捲一般快速旋繞起來，形成了一個颶風屏障，將劈頭蓋臉澆下來的怪魚快速攪動起來，圍繞他周身快速旋轉，以他為圓心在身體四周堆滿了厚厚的一層，可憐的魚兒們撲扇著尾巴紛紛就動也不動了。
」老人家，我只是想幫你的忙，何必圖窮幣見學那小人模樣。不如早點吃飽飯在戰場上見個真章。「何金水張開雙手搖搖頭，挽起袖子從懷中取出了小石頭化作的匕首，然後運指如飛片刻間就將一隻怪魚挖肚去鱗仍到了旁邊，然後他接著用力，手中刀片咻咻地帶著殘影飛快地處理起來。
老頭子也不甘示弱。一隻手抓與小魚另外一隻手輕輕一捋，就將整個怪魚圇吞處理乾淨，隨手拋在了地上，看起來比宅男還要高明和瀟洒幾分。就這樣，兩人你追我趕，互不示弱，很快就將堆積如山的怪魚全部處理乾淨。
「好吧，該請你嘗嘗我的手藝了。」何金水拍拍巴掌笑著說道，於是他取出了鍋碗瓢盆和烤架，從儲物空間取出了大量的乾柴準備大顯身手。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難聽的咀嚼聲和魚骨碎裂聲，駭然轉過頭來發現魔神肉身居然不顧形象的蹲在那裡，雙手抓著一隻只死魚不停地扔進嘴裡，拚命咀嚼個不停，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奶奶個熊，你是野蠻人啊，怎能這樣吃！」何金水駭然變色地指著對方大聲說道。
對方驀然回頭來，嘴裡只死死含著的一條魚還沒有完全死透，依然在拚命掙扎，血水順著他嘴角流出，滴滴嗒嗒地打濕了赤膊的胸口，在上面塗上了一層紅芒，看上去詭異無比。魔神瞳孔劇烈收縮，眸子里散發著精光，完全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只是死死地盯住對方。
儘管對方的樣子嚇人無比，何金水卻是笑了，因為他從對方的眼睛里看不到殺氣，反而是看到了一種如同野貓護食般的表情。於是他笑了，拍拍巴掌使勁說道：「老頭子，你都這把年紀了還如此小氣。放輕鬆，我不是要跟你搶食物，只是想告訴你，魚不是這樣吃地！」
……
古堡之上，大殿之中。四周空蕩蕩的，冒險者們輾轉反側，逐漸從宿醉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坐起身使勁搖著昏昏沉沉的腦袋，隨即紛紛站起身來仔細查看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此時超殺女已經反水，何金水獨斗強敵，只剩下八位冒險者們留在這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嘴裡一起露出了苦笑。
阿信告訴對方，何金水雖然用計將他們留在這裡，絕對是出於好意。因為這樣不管事情成與不成，他們都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何金水能夠戰勝對方當然最好，如果他身敗慘死，那麼他們也有緩衝之機可以逃離這裡，苟延殘喘五十天後待下一次的傳送法陣重新開啟，便可以順利逃離這裡。
」哦，這麼說何金水真心想讓我們做逃兵了？」奈爾加皺著眉頭神情凝重地搖頭說道：「難道他就這樣看不起我們，認為忠誠的神殿騎士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就是，這小子太看不起人了！」熊彼特也拍著胸脯大聲迎合道。自打超殺女反水之後他就處處不爽，心情格外急躁，當即大聲嚷嚷道：「我們好歹也算是宗師級人物，手中的法寶也堪稱半個神器，就算不能主攻敵人，幫他做策應、打下手也是嘛，難道他真的認為我們是爛泥扶不上牆？」
「各位大哥，不是我家老大看不起你們，而是這次的敵人兇悍異常，即便連他都沒有取勝的把握，所以寧願一個人赴湯蹈火，而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你們，你們不但不感激，反而語氣彎酸、處處刁難，真是豈有此理！」
阿信最是崇拜何金水，最見不得有人說他的壞話，當即就翻臉炸毛了，扯著通紅的脖子拍著胸口大聲吼道：「老大蓋世英豪、義薄雲天，他輝煌的戰鬥經歷即便是最善言辭的游吟詩人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們這些傢伙個個眼高於頂，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情況的險惡，還個個得意洋洋自以為是。哼，我真是羞與你們為伍！」
「阿信，別這樣，我們絕無此意。」白眉拍了拍阿信的肩膀一臉善意的說道。在冒險者隊伍中他和何金水的私交最好，自然同阿信的關係也頗為不錯。眼見談僵了，他趕緊跳出來打著圓場，嘴裡打著哈哈笑著說道：「我們也就是感到好奇，難道那傳送法陣的盡頭真的隱藏著什麼絕世凶獸不成，就連一向沉著冷靜的何老大也會方寸大亂？」
「不過他不是方寸大亂，而是關心則亂。」阿信搖了搖頭，略帶譏諷地說道：「雖然以尋常人的眼光來看，你們個個都是身手不凡的頂級強者，足以達到宗師境界，但實話實說你們同何老大差的實在是太遠。現在衝進去不僅幫不上他的忙，相反還會讓他陣腳大亂，甚至處處受到制肘！」
阿信精通讀心術，能夠感覺到同伴們心中懷疑和猜忌的念頭，心裡更加不爽，這幾句話便說得毫不客氣，沒有一絲的婉轉之意。即便溫文爾雅如老槍、狙弓等老好人也皺起眉頭，心裡紛紛不以為然。
性格****的紅袖一下子炸毛了，挽起袖子大聲說道：「難道他姓何就認為我們是拖油瓶，衝進去只會給他幫倒忙不成？」
「對，說句毫不客氣的話，現在的你們功夫還沒練到家，就是幫倒忙的！」阿信針鋒相對似得反唇相譏道：「有些事情何老大沒有告訴你們，寧願採取溫和折中的小手段將你們留在這裡，就是怕你們自行慚穢，真是給足了你們面子，現在給臉不要臉非要自己湊出來找抽！好吧，那我就一五一十通通告訴你們，你們自己判斷一下和他的差距吧！」
阿信清清嗓子接著說道：「他一人漫步在常人無法生存的東伯利亞絕望平原斗過，獨斗過魔神八巫妖中的死亡巫妖阿爾維斯和龍巫妖阿德里亞洛，戰勝過襲擊嘆息壁壘法陣的通天霸主戰偶，在神龍島硬撼無數的黑龍，殺死數十隻嗜血狂暴的黑龍！現在的何老大早已攻臻化境，達到了你們難以想象的戰神境界，比起當年的七武士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冒險者們紛紛掩嘴驚呼，滿臉的震撼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