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九章 他鄉遇故知
金光燦燦的假貨沒有理睬何金水,只是雙手合十,法相威嚴地說道:「?33??乃西天如來,渺小人類看到本尊為何還趕快不跪磕頭,該當何罪?」說他還發出了重重的哼聲,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不得不說,光以派頭而論,這個假貨釋迦穆尼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那造型、那派頭足以以假亂真,活脫脫勾勒出一個西天如來的樣子,只可惜他錯了,錯得離譜!何金水所在的是魔幻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佛祖暈暈,畫虎不成反類犬反倒將宅男給惹毛了。
可惜這個傢伙沒有一點眼力,一點都不機靈,他沒有發現何金水早就看穿自己是一個西北貨,反而搖頭晃腦地裝腔作勢一番,然後惡狠狠的朝著對方大聲威脅道:「大膽小子,竟敢對我不敬!哼,要你趕快給跪下磕三個響頭,否則我定要降下法咒,狠狠地將爾等懲戒一番。」
「頂你個肺,這年頭連假貨都這麼囂張。」宅男惱怒不已,瞬間挽起袖子拔地而起,竄上空中朝著那霞光衝去,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向那個胖墩墩的肉胖子,一下子將他踢飛出去,對方慘叫著從空中跌落下來,撲通一聲墜入到海里去。
「我讓你裝,我讓你狂!」何金水尤不解恨,跟著撲到海里。那肉胖子剛剛露出了腦袋,就被他衝過去爆頭一陣亂打,一邊打一邊罵,不光肉體打擊,更要精神摧殘。
「我打你活該,我打你悲哀!」假貨如來用力掙扎,卻駭然發現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無論怎樣都掙扎不開,只能一邊哀嚎一邊掙扎,不多時就現出了原形,露出一個體型猶如男童,面目清秀、頭上長角身上的長著翅膀的小怪物,他一邊抱頭呻吟,一邊對著何金水怒目而視,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來。
「不服是不是,咱們再練練?」何金水面帶冷笑,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襟將他提起來,舉起砂鍋大小的拳頭,臉上帶著譏誚的笑容說道:「不要你以為你長得丑就可以出來嚇人了,哼,讓哥再來給你鬆鬆骨頭!」
「老大,手下留情,別打啦!」就在這時阿信突然跑過來,用力拉扯著他的袖子說道:「這人是我的好朋友,求求你別打了!」
何金水看了看阿信,又看了看小怪物,眼睛里流露出幾分疑惑。他突然想到在亂石淺灘遇到阿信時的情景,當時他好像也長得這個模樣,於是一把將小怪物,扔在地上轉過身有些遲疑的說道:「阿信你和這個怪物難道還有什麼關係不成?」
那小怪物也吃了一驚,睜開眼睛上下打量著阿信,一陣遲疑后才搖著腦袋說道:「朋友倒是有幾分面善,異能同我也極其相似,我知道你有心救我性命,但我的確不認識你,所以好意心領了!」
他轉過身來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拍著胸脯朝何金水大聲怒吼道:「來吧,用你最狠最毒的招數打過來吧,只要我皺皺眉頭就絕對不是好漢,休想從我嘴裡套出半句話來!」
「野蕨菜,想不到千年過去了,你的脾氣還是如此的古怪。」阿信的眼淚水唰的一聲流出來了,瞬間變回成男性魅魔的模樣,面目清秀,長角生翅,同對方就像是一個模子里造出來的。他緩緩的走了過去,朝著對方伸出右手,想要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我的天!落地根,原來是你,你沒死?我不是在做夢吧?哈哈!」那個被稱作野蕨菜的傢伙瞪大了眼睛,使勁揉揉后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
他哈哈大笑著用力抓住對方伸過來的手借力站起來,然後兩個傢伙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顯得非常的激動。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何金水用力的拍拍巴掌笑著插嘴道:」我願意洗耳恭聽。」
……
怒海之邊,島礁之上,兩個男性魅魔並排坐在礁石之上,一邊用力朝著海里扔石頭,一邊相互訴說著離別後發生的事情。何金水從船上降下錨來,將之停在那裡,好讓同伴們靜靜地睡個好覺。
先前同它們惡鬥的美人魚成群結隊地在海里嬉戲著,已經恢復了甜美柔靜的樣子,完全不似剛才同他們好勇鬥狠的狠毒模樣。因此何金水能夠判斷,這個男性魅魔在這裡地位崇高,足以指揮號令所有的人魚為他所用。
「野蕨菜」、「落地根」是這兩個傢伙一千多年前的名字,當時他倆所處的那個部落被敵人連根端起后,不得不做了流浪兒,相依為命苦苦討生活。
當時正處於第二次封魔戰爭期間,天下大亂,狼煙四起,兩個小傢伙在亂世中苦苦求生,其中一個善於挖蕨菜,另外一個喜歡嚼樹根,所以各自以此為綽號。幸好他倆雖然個小但還算機靈,但是,再加上個個都有厲害的絕活,一個善於揣摩人心,另外一個可以變幻各種造型,所以配合無間,頑強的活了下來,直到後來兩人走散……
想不到千年之後,他們竟然能再度聚首,簡直令人欣喜若狂。造化弄人,當年兩個苦命的孩子早已今非昔比,有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野蕨菜變成了此間主人的心腹爪牙,綽號剃刀,在異世界中威風凜凜,大肆屠殺任何闖進來的人類和魔獸,而另外一個落地根則成為雷斯傭兵團的中堅力量,何金水團長的貼心豆瓣。由於兩人的立場不同甚至完全對立,所以在高興之餘未免又有些找不到話說,場面一時冷清下來,尺寸聽得見濤濤的浪濤聲,以及他們將石子,扔進水裡濺出的浪花聲。
「剃刀,你說你們聽從主人的號令,埋伏在這裡就是為了殺死闖入此間的冒險者,你的主人究竟是誰,我們素未謀面,為何他如此狠毒想將我們除之而後快?」
「主人給了我第二條生命,我發誓永遠臣服於他,他的名諱我是不能說出來的!」剃刀用力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語,好半天拾起一塊石頭遠遠的扔了出去,接著說道:「主人深謀遠慮,雄才大略,我只需要按照他的吩咐做好每一件事就行了,其他的我不願意多做考慮。」
「可是你這樣做是在助紂為虐,你知道嗎?」阿信睜大眼睛,看著他認真說道:「如果不是我們發現及時奮力反擊的話,也許現在都被你弄到海里去餵魚了。」
「當時我不知道你們在船上,我知道是你的話,我肯定不會朝你出手。」剃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背著雙手面朝遠方巋然不動,好半天才轉過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阿信,彷彿想要將他的影子永遠印在心裡。
「有些事情我們無法迴避,甚至是身不由己!」剃刀搖頭苦笑道:「我的命是你救下來的,所以寧願犧牲自己也無所謂,但是在暗中自有耳目,可能隨時會關注這裡,所以趁他沒發現,你們趕快走吧,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
「好吧!」阿信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用力抱住對方,使勁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一臉堅定地大聲說道:「我十分懷念以前一起流浪的時光,無比珍惜我們的友情,所以臨別時給你個勸告,找個機會離開你的主人吧,他不是好人,註定要命喪在我家大哥的手裡。」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將來如果你有幸能離開這裡重獲自由的話,記得一定到尼奧大陸無冬城來找我,我們是那裡最出名的雷斯傭兵團,一問就可以找到了,你一定要來,等著你一起喝酒哦!」
「沒問題,我記得了!」剃刀強忍離別痛苦,伸出胳膊用力在他的胸口上錘了一下,擠出笑容說道:「記得多準備點兒蕨菜,我好這一口。」
就這樣,兩人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千年未見的好朋友就這樣莫名相見,又匆匆一別。大海再次航行起來,朝著那個神秘的目的地航行過去。
剃刀揮揮手,看著逐漸遠去的帆船,眼睛里閃爍著緬懷往昔的目光,然後自言自語地苦笑道:「阿信,真羨慕你現在的生活,身邊還有如此眾多的好友可以分憂解難,可是我已經回不去了。」
……
帆船靜靜地航行在大海之上,阿信的情緒顯然有些不高,彎著腦袋靜靜的坐在這裡,怔怔地有些出神。何金水曉得他有的心事,便走過來用力摟住他的肩膀,笑著寬慰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他未必就像你想象的那樣不快活,何必為他感到擔憂?」
「老大!」阿信抬起頭感動的說道:「你知道嗎,以前他膽子特別小,見人說話都要臉紅,怯懦的如同鵪鶉一樣。現在我看到他了,覺得他氣勢很盛,自信心也上來了,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強者的氣息。而且他有那麼多的美人魚可以供其驅使,早已成為這一片海域的霸主。」
「也許他就喜歡這樣的生活吧!」何金水笑著說道。
「不,老大,不是這樣。」阿信搖搖頭說道,我能感覺到他眼中的猶豫和彷徨,體會得到她心裡的痛苦和掙扎。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現在的生活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所以請老大務必出手將他救出,儘快從這樣痛苦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吧!
「行,我答應你一定親手殺死他邪惡的主人,只要你的朋友沒有干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到時候他就自由了,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何金水拍著胸脯保證道。
「老大,這正是我要求你的最後一件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知道他幹了很多壞事,殺害了很多無辜的額人,但我相信那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個可憐人,就如同水面上的飄零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我想替他求個情,如果將來有一天他落在你手上,希望老大看著我的面子上,略作懲戒后留下他一條命吧!」
何金水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見其眼裡帶著祈求的目光,便答應道:「行,只要他沒有觸及到我的逆鱗,可以放他一馬,我保證。」
說到這裡,他轉過身,指著尚在睡夢中的同伴們笑著打岔道:「眼下你就有事做了,現在他們還在夢裡的世界徘徊,等待著脫困。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盡量將夢境編圓實了,不要在他們的心中留下遺憾。」
「這個沒問題!」阿信眉頭一挑,挽起袖子笑著說道:「那就看我的了!」說著就要走過去施展精神魔法咒語。
「別急,別還有一件事。」何金水伸手攔住他,思慮了一下然後笑著拍拍阿信的肩膀說道:「需要你配合一下。」
「大哥請說,通通包在我身上。」
「我估算了一下,明天最遲後天我們就可以到達世界的盡頭,而後天正好又是傳送之門再次開啟的日子。時間如此湊巧,我估摸著應該是此間的那個邪惡的主人有意而為之,而且我已經大概猜到他的身份是誰了,在那裡必定有一場惡戰在等待著我們。」
他接著說道:「這場戰鬥的規模和級別絕對會超出大家的想象。我要為你們的安全負責,就必然會牽腸掛肚,處處受到制肘無法投入全力。所以我希望你幫我拖住其他的同伴們,讓他們不要參與進來,殺死敵人的任務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會全力以赴釋放出百分之百的力量,定能將壞人斬盡殺絕。」
「老大,你這不是在逼我們當逃兵嗎!」阿信頓時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貓跳了起來,搖著腦袋說道:「若是我幫了你,到時候一人一口唾沫恐怕都要將我淹死了,不幹,不幹!」
「什麼叫逃兵,胡說!」何金水揉揉鼻子趕緊糾正道:「這叫戰略轉移,是為了更高目的有意而為之的權宜之計。你懂不懂?」
「好吧!」阿信無奈攤開手,點頭答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