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 傭兵聯盟的成立
眾人轉過身去，聽見超殺女面帶不屑地說道：「我曾經讀過不少人物傳記，凡是在歷史上留名的賊子無不是大奸若忠的利害角色，這些人隨著地位的要提升，野心越來越大，想法越來越多。最後對權力憧憬的如同野火一般將他們徹底焚燒，不得不被難以抑制的慾望所左右，變成了人人唾罵的奸臣賊子，難道皮爾洛他……」說到緊要之處，她故意閉口不提，有意引起旁人無限的遐想。
「女英雄！」老槍搖頭說道：「雖然後來我和將軍起了爭執，冒犯並離開了他，但他始終是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優秀將領，所以在下絕不允許你這般詆毀他！」說到這裡他面沉如水，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老槍，別生氣嘛！」熊彼特大大咧咧摟住上他的肩頭緩和氣氛，笑著說道：「女人嘛，小肚雞腸就是她們的專利，你又何必為此生氣呢，消消氣，接著說嘛。我非常好奇他究竟是怎麼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按理說這些塞外的異族和他都算是生死大敵，會心甘情願的為他所驅使，這些人該沒毛病吧？」
「好吧！」老槍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有句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利益面前連親兄弟都會眼紅呢。這些愚蠢的蠻人和獸人卑賤無比，只要一盆黃金送上，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都算不得什麼了，要讓他們聽話可真不算太難！」
「原來如此！」眾人異口同聲道。
「當時皮爾洛在先前的戰鬥中繳獲積累了大量的財富積攢了第一桶金，他太了解異族人的艱苦生活了，便從內陸倒騰過來大量的民用必需品，特別是真絲、茶葉、美酒珠寶之類的奢侈品，從蠻族人那裡換來大量的皮貨、礦物和貴藥材，來回倒騰賺后，缽滿盆滿。」
「他毫不吝嗇地這些錢，全部用於收買拉攏各部落的權貴和親信。說句不誇張的話，他清楚的知道每一位族長的喜好和厭惡，掌握每一個族長家中繼承人之爭，知道他們最寵愛哪個哪個老婆如果有興趣的話這些人一周有多少次房事甚至用了什麼姿勢，他都可以調查的一清二楚。」
「果然好手段！」白眉拍拍大腿點頭稱讚道。
「還沒完呢，他掌握了如此巨大的人脈，就將分化、瓦解、拉攏、鬥爭的藝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哪個部落強大了，他就拉攏周圍團結的弱小部族製造事端發生衝突，當雙方打得筋疲力竭之後他就悍然出兵摘桃子。」
「哪些族長不聽招呼，他就會錢財開路，找人挑動這他們家裡的子嗣紛爭。這些野蠻人粗魯慣了，向來是拳頭解問題，結果弄得不是子殺父就是弟殺哥，搞得原本和睦的部族分崩瓦解，煙消雲散。」
「果然夠狠、夠毒！」冒險者們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塞外一直信奉一個教條，那就是拳頭出真理！當那些不服管教的刺頭都被收拾一番甚至是家破人亡之後，剩下來各部落族長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在東伯利亞皮爾洛將軍才是無冕之王。他要誰生誰就能生，他想讓誰死誰就能死。」
」這些人死要面子，雖然嘴裡不承認，但是心裡頭都服服帖帖的了。所以這十來年裡雙方的態度都比較曖昧，儘管摩擦還是時有發生，但這些都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都不敢越雷池半步，因為皮爾洛一旦發起火來的後果是他們難以承受的！」
「果然如此！」樹梢上的何金水點點頭，他回想起在黑鐵堡壘露宿一晚時見到的場景，當時還以為這傢伙是個敲詐勒索的好手，沒想到他心中有數，早把這些人吃得死死的了。
「你講了這麼多關於皮爾洛的事情，這同何金大人適不適合當軍人有什麼關係呢？」白眉突然回過神來，大聲問道。
老倉沒有理他，接著說道：「我跟著他出生入死，一直非常敬重他，他很器重我，可你知道我最後會選擇退伍呢？」
「願聞其詳！」白眉攤開手掌說道。
「那本來是在一個無關痛癢的局部戰爭，做好排兵布陣后穩紮穩打就能輕鬆取得勝利。可他考慮到對方都是騎兵來去如風，為了追求戰爭效果的最大化，他選擇了誘敵深入，放出風聲將我方負責運送輜重的槍兵大隊近千人當作了誘餌，正面死扛敵方五千弓騎兵的衝擊。」
「不到一千對五千？敵人還都是弓騎兵？天，他真的是讓你們送死啊！」熊彼特搖著腦袋苦笑道。
「我們苦撐了半個小時，說好的援軍卻遲遲沒有出現，結果誘敵變成了真正的潰敗，幾乎遭到了一邊倒的屠殺身邊。那場戰鬥中活下來的人沒有超過三個，我就是其中幸運的一個。當我滿臉鮮血地看著皮爾洛身披盔甲指揮著最精銳的騎兵從側面和後方包抄過來，非常輕易地將在瘋狂下馬搶奪首級和輜重的敵人摧枯拉朽砍到在地時，我才赫然發現他如此陌生和冷酷，當時就怒火中燒忍不住沖了過去一拳將他打倒，以我當時的功夫肯定打不中他的，可他就挺著硬挨了一下，爬起身來目無表情地看了我一句，面對我的質問只說了三個字『你不懂』！」
「當時我心灰意冷，頭也不回地離開那裡遠走他鄉，再也不願意回到那個傷心之地。」老槍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是隨著時間的退役，我逐漸理解了他，也諒理解了他。雖然為他的手段過於無情和殘暴，但卻最有效的全殲了敵人最精銳的部隊，將遼闊的東伯利亞變成了他說一不二的一言堂！」
「所以名將之路不是這麼容易的，皮爾洛的世界里，經歷了太多的詭計、陰謀、冷酷和孤獨。他殺伐果決，視人命如草芥，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們覺得從何老大的身上看得出這些氣質嗎？」
「呃！」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們彼此張望，一起搖搖頭。白眉一臉苦澀的說道：「這樣的名將不做也罷了，我還是更希望看著那個臉上笑眯眯的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何老大，而不是你口中的殺人魔王！」
場面上一下子冷清下來，大家都沒有說話，只聽得見篝火上燃燒的木柴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何金水在樹梢上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也抬起頭捫心自問：「如果我是當時的皮爾洛，我能夠比他做得更好嗎，我能夠眼睜睜看著兄弟們去送死嗎？」
隨即他握緊拳頭在內心裡，對著自己大喊道:「我一定不會讓兄弟們去死，但是並不代表我會做得比他差，皮爾洛行使的是霸道，能夠壓得了他們一時，卻壓不了他們一世！將來只要稍但勢弱一有風吹草動之後，別人就會立刻揭竿而起推翻他的統治。而我欲行的是王道，尊重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將所有志同道合的人都團結在自己這裡的，以共同的道義為準繩，以的美好生活為目標，激發出每一個人的鬥志！」
篝火堆前，熊彼特連喝了幾大口酒，他實在受不了沉悶的氣氛便主動開口說道：「老白，你說如果魔族打過來的話我們該怎麼辦，投降還是逃跑啊？」
「瞧瞧你那點出息！」白梅鄙夷地瞪他一眼，站起身來走動兩圈，然後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倒是有心殺身成仁，以身殉國，但是以我們傭兵團這樣散兵游勇的戰鬥方式，在千軍萬馬的戰鬥中估計連浪花花都翻不起來，就一下子覆滅了。」
「所以我們還是得團結起來啊！」老槍突然插嘴說道：「想必你也看出傭兵團局限性了，這種鬆散的組織結構在和平年代沒有問題，但是如果一旦進入戰爭時期就完全發揮不出作用。我有個想法，希望大家回去后都遊說交好的傭兵團，自發成立成立一個更加協調和統一的傭兵聯盟，共同推舉出一位主事人，和平時能關照各方的利益，戰爭時能夠帶領我們成立義勇軍，不至於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你們覺得如何？」
「老槍，想不到你小子不光武技好，頭腦也不錯嘛！」熊彼特伸出大拇指讚歎道：」你這個主意很不錯，我支持！「
「結束一盤散沙的局面避免各自為戰，成為軍隊的有力補充來共同對抗魔神和魔族的軍隊，這些提議都很好，我也支持！」白眉拍了拍胸脯，一口答應下來。
「看來大家的意見都很一致啊，我們雷斯傭兵團當然也舉雙手贊成了！」何金水從樹林里鑽了出來，拍著巴掌笑道。他剛剛結束了守夜，被奈爾迦替換下來。
眾人的意見很快達成了一致，四位團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角擠出笑意，突然哈哈大笑著互相伸出手，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今後名震天下的無冬城傭兵聯盟就在這一天里正式成立了。
成立的儀式非常簡單，按照何金水家鄉的習俗據說是非常靈驗的神秘東方的儀式，他們斬過雞頭、燒過黃紙之後，便把酒狂歡，縱情歌唱就算是完成儀式了。除了何金水之外的其他三個團長都被放翻了，吐得一塌糊塗被人事不省地攙扶回去。
何金水卻沒有醉，而且越喝越清醒。他圍在火堆旁回想著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如此跌宕起伏如在夢中。他怔怔地出了神，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燒著，火光灑在他臉上照的亮騰騰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他抬頭看著天上隱約的星光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在此回到自己的故鄉啊！」想到這裡，他有些意興闌珊地站起身來，伸個懶腰回到帳篷中歇息去了。
……
萬籟俱寂，黎明將至，狙弓接替了超殺女第四個值守在崗位上。此時天空隱約的泛起了魚肚白，同伴們還在酣睡，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神臂弓，一邊專註的查看四周。
突然他愣了一下，感覺到遙遠的地方傳來隱約的咆哮聲，轟隆隆如悶雷一般飄了過來。
怎麼回事？狙弓一下子站起身來，一握緊了手中的弓箭朝著遠方望去。
慢慢地，大地開始顫抖起來，地面的石塊開始彈跳翻滾，滿地都是。「有情況，大家趕快起來呀！」狙弓一邊喊，一邊抓起身邊的號角開始吹響起來。
同伴們稍顯狼狽的從帳篷里沖了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緊張的東張西望。
」發生了什麼？」奈爾迦朝著狙弓大聲吼道，由於此時大地晃動得實在太厲害，她說出來的話幾乎被完全壓了下去，甚至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不用過多的解釋，已經有了答案！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觀望下，四周的環繞的樹木彷彿憑空變高了許多，在明亮的月光下拖著長長的影子從地上拔了出來，帶著漫天的飛沙鋪天蓋地一般，轟隆隆的走了過來。
「天，那些都是樹人，而且是最厲害的戰爭古樹！」狙弓眼睛最尖，一下子看清楚了衝過來的龐然大物群，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這些由千年戰爭古樹化成的樹人身材高大，個個身高都在三五十米開外，抬起頭簡直要遮住半邊天。它們全身的皮膚開裂，頭上虯須亂顫，背上和胸膛上全是枝條綠葉，飛濺的泥土糊滿了全身，雖然顯得有些滑稽，但是沒人笑得出來，因為眾人都感覺生命正在受到威脅，那強大的氣勢甚至壓得他們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何金水夜感到有些驚訝，因為他發現這些遠古戰爭樹人非常強悍，絕對不容小視。
迄今他已經第三次遇見這類生物了，其中最強大的是落日山谷中索尼克手下那個叫阿木的侍從，已經達到了半神境界。
實力最弱的是晨曦森林中埃隆族長等人親手種下的那批未成年熟人，幾百歲的樹齡就被他們拉上了戰場，結果敗的一塌糊塗，全軍覆沒。
眼前的這些樹人既然號稱遠古戰爭，自然威力不可小視，最為可怕的是它們的數量之多，放眼過去席捲了數個山頭，都在轟隆隆地朝著這邊趕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何金水心中不安，握緊拳頭大步迎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