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為老不尊
「小友，數日不見，你還好吧，可否心想事成？」亞歷山大親切地拉起了家常。
「別提了，哥煩著呢！」也許是對面兩個老頭子的氣場太盛，讓一向聰明絕頂、七竅玲瓏的何金水生出了膜拜之心，竟然感到了親切，像個話嘮似的，將石爪峰一別後的種種見聞敘述出來。
他口才極好，善於加油添醋，寥寥數語就把精彩的片段勾勒得淋漓盡致，讓兩個老頭大呼過癮。
他提到了精靈族婦孺被擄掠拐賣的慘象，讓兩個老人渾身顫抖，怒罵連連。
他講到擊斃惡霸凱龍，救下好漢羅賓的義舉，老頭子們長出了一口氣，鼓掌相慶。
何金水說出比武場鬥智斗勇、力敵群雄的故事，聽得兩位老人神情跌宕，大呼小叫。
誰人沒有英雄夢，俠義之情心中存！
老頭子也是戎馬一生的錚錚鐵漢，對方短短數日經歷的故事，彷彿比他的半輩子發生的還要精彩。
這讓他不知不覺有了代入感，將其同心目中完美的自己畫上了等號！
老頭終於知道了對方此行的目的，是要向覲見帝國君主，獻上晨曦眾部落的忠心，尋求貿易往來。老頭子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鬍鬚，剛澤笑得一臉的燦爛。
最後，何金水苦澀地告訴對方，外交文書竟被波波夫惡意滿滿地墊了桌子，逼得他另做打算，將原本用於朝貢的森林靈藥、生絲衣物全部賣掉。老頭子愣住了，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竄了出來。
「今天賣的這些東西，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啥的，原本都是要獻給陛下的？」老頭子哭喪著臉，一臉肉痛道。
「對呀，無法得見天顏，總不能興沖沖地來，灰溜溜地還吧，咱也得賺點跑腿錢！」何金水義正言辭，長吁短嘆。
他從老頭兒的舉止氣度，已經猜到對方可能同皇家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故意擠兌他，希望能夠幫上忙。
「我劈死波波夫這個王八蛋!」好玩意說沒就沒了，老頭子的小宇宙爆發了。「嘭」的一聲，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椅子上。
力氣太大，椅子立刻散了架。老頭子「哎喲」一聲，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屁股著地。嚇得一干保鏢們哭天搶地，魂飛魄散地把他扶了起來。
「老爺子，您沒事吧？」何金水挪了張椅子過來，假惺惺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含著鱷魚眼淚，何金水深深地鞠了個躬，嘴裡念叨著：「咱給您道個別，明天就要返回晨曦森林了。哎，此行不順，從此和婆娘天隔一方，真是愁煞人也？」
言罷，他雙手掩面，欲搶下樓去。老頭子突然說道：「且慢！」
「嘿，有門！」何金水心頭得意，卻作愁眉苦臉的樣子，緩緩轉過身來，眼淚汪汪。
「你想要見到天顏，其實不難！我給你出個主意，事成之後幫我個小忙，算是報恩，如何？」老頭子強忍著笑容，表情稍稍有點淫*盪。
「成交！」何金水伸出了巴掌。
「啪!」雙掌重重相交，發出了脆響。
「來！我先給你腦補一下。」老頭子站起身來，清清嗓子，深入淺出地將外事局的職能劃分、常規事務向何金水簡單介紹。
他認為，萬朝來賀，絕對是好事。波波夫如此作態，要麼是私人恩怨，要麼是腦袋有包。他隱晦地暗示道：「你能找個合適的理由，對他進行人身打擊，逼其就範，乖乖獻上文書，如何？」
老頭子笑眯眯地捋著鬍鬚，面有得色。
「不好吧！」何金水苦笑著，摸了摸鼻子說道：「毆打帝國重臣，是要殺頭的！」
「笨蛋，誰叫你打人了！撒灰、撩襠、插鼻孔；毒藥、悶棍、套麻袋，難道這些你都不會？」
何金水彷彿驚呆了，捂著嘴巴，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愛聽不聽，不願拉倒！」老頭兒假裝大怒，欲拂袖而去。
「別！」何金水面色愁苦，眼光閃爍道：「萬一這小子到陛下那裡告我一狀，該不會秋後算賬吧？」
「絕無可能，放心去做！」老頭兒大手一揮，「萬事我撐腰！」
「人死卵朝天，我幹了！」何金水把心一橫，咬牙切齒地站起身來。
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下了樓，剛澤才笑著道：「他要見你，給他個機會就好了，何必費此周折？」
「哼，波波夫剛愎自用，讓他吃點苦頭也好！」老頭兒咬牙切齒，眼中寒芒閃過，心中卻苦嘆道：「我的金創王，我的千年壽啊！」
何金水回到了客棧，眾人正圍坐在一起，興高采烈。尤其是安迪跟幾位精靈美女經過一天的努力，掙到了大錢，頓時自信漫漫、神采飛揚。
他們看見何金水進屋，趕緊起身敬禮，一臉的崇敬。
「夥計們，買賣上門了！」何金水大馬金刀地坐下，環視四周，敲著指節說道。
……
太陽剛剛升起，遙遠的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幾縷陽光透過雲層撒向大地。
原本寧靜的大街上，此起彼伏腳步聲漸漸響起，伴隨著小販的叫賣聲、熟人間的點頭寒暄聲，以及牲畜嘶吼的聲音，慢慢熱鬧起來。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波波夫夾著公文包，趾高氣昂走出了家門口。自家的車夫趕緊彎下腰來，點頭鞠躬后，掀開馬車蓮蓬，扶著對方踏了上去。
「外事局！」波波夫說出目的地，緩緩地閉上眼睛，心理盤算著事情。
「內閣要進行換屆了，朝堂上波濤洶湧，人人都在做美夢！」
「宰相恩師既然大力支持，我就應該乘勝追擊，好好謀劃一翻。」他表面上十分平靜，內心深處卻有一團火焰，照亮了他的野望。
「民政官史東，恩師的狗腿子，倒是可以好好結交；治安官蘭德，也……」正當他躊躇滿志地策劃者自己的晉陞大業時，「嘭！」的一聲，車身劇烈抖動了一下，車夫「哎呦」叫出聲來。
「沒長眼睛？會不會走路！」車夫發飆了，扯起嗓子大聲吼起來。宰相門前七品官，車夫身為老爺的心腹，自然也是官威十足。
「走得太快，剎不住腳哈！」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就完啦？我家老爺是國家重臣，是你們這些升斗小民可以衝撞的嗎？」車夫的聲音越來越囂張，最後變成了威脅：「跪下，磕三個響頭，否則要你好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