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潛伏
巨大的弔橋橫跨在護城河兩岸，它十幾米寬，分成了四根道路方便進出。現在正處傍晚時分，大量的居民在排隊等候，希望趕在子夜關閉城門前進入城堡。
何金水帶著同伴們安靜地隨著人群移動，饒有興趣地看著士兵們盤查行人，耐心地詢問他們進城的理由，搜索是否攜帶違禁或危險的物品。何金水敏銳的注意到，隨時都有四部以上的弩車對準了城門口，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發動雷霆攻擊。
在他們前面，一個獨自駕著馬車的胖子在接受盤查。一位身穿破爛盔甲，臉上長滿落腮鬍子的中隊長正禮貌地詢問著他，周圍的士兵手持長矛，準備將車內的物品搬下來檢查。
「回稟大人，小的是遊方商人，以販賣酒類為生，希望能將精靈族的美酒在此地銷售。這是凱瑟曼帝國的民政官員簽發的許可證，請過目！」
絡腮鬍子結果來看了看，簽章無誤，他點點頭說道：「證件沒問題，待物品檢查完畢后你們即可進城！」胖子商人面帶難色，諂媚著說道：「可是酒桶最怕漏光透氣了，您這一開箱，我的珍藏怕是要變質了，幫幫忙，就當交個朋友好了！」他抓住了士官的手掌，悄悄將數十枚金幣順著手心塞到對方手裡，雙手合攏後用力地搖了搖，然後面帶笑容地說道：「謝謝長官！」
絡腮鬍子手握金幣，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張揚，只得揮揮手不耐地說道：「快走快走，回來時如果還剩一點，記得給我們熬夜加班的弟兄們分了，好暖暖身子。」
「明白！」胖子大笑著，揮舞著馬鞭，在馬車上晃晃悠悠地向前駛去。正在這時何金水突然插嘴道：「大人且慢！」
絡腮鬍子轉過身看著何金水，奇怪的問道：「年輕人，有什麼問題嗎？」何金水雙手抱拳道：「回稟大人，前面那個胖子有重大嫌疑，請將他扣留以防不測。」
見對方臉色陰晴不定地望著自己，何金水耐心解釋道：「他自稱販酒到此，但是我觀其馬車輪子痕迹尚淺，不像是負重較多的樣子；第二，他的馬匹健步如飛，四肢有力，身上毫無汗水，應該沒走過遠路；第三，他雙手細膩，臉上珠圓潤白，不符合遊方商人的特徵；第四，他接受詢問時從頭到尾沒有下過馬車，毫無尊重之意。這表明他不是目中無人，就是心頭有鬼！」
絡腮鬍子楞了一下，緩緩點頭道：「很有道理」。他大聲喝道：「前面的商人，你停下！強子，大壯，上去搜查一下。」
馬車瞬間停了下來，胖子商人緩緩地轉過了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對方，眼中充滿了譏誚。此時絡腮鬍子手中還捏著殘留對方體溫的金幣，他臉紅了紅。但是對於玩忽職守的恐懼感還是他挺直了腰桿，不顧對方嘲諷地與他對視著。
見士兵們毫無顧忌地大聲喧嘩著，紛紛登上馬車來卸下酒桶進行搜查，胖子商人微笑著，毫無徵兆地炸裂開來。
沒錯，就是那種四分五裂地從中分開。這時一個口吐蛇信，人身蛇尾的妖魔從胖子的體內鑽了出來，朝著絡腮鬍子猛撲過去。接著巨大的酒桶一分為二，兩條地獄三頭犬咆哮著竄出，借著入城的人群的掩護向城裡跑去。
轟隆的聲響接連傳來，巨大的長矛從天而降，將其中一頭三頭犬透體而入，直接頂死在了地上，它齜牙咧嘴地使勁掙扎，被眾士兵一擁而上看成了數段。一聲巨響后，它自行解體爆炸，強烈地衝擊波將參與圍攻士兵們掀飛開來，摔倒一地。
另外一隻三頭犬在人群里左右甩動，將數根長矛遠遠地拋在了身後，借著巨大的衝力猛蹬城牆，居然衝上了外城。城頭上的士兵們已列開陣勢，一聲號令之後，上百隻長槍整齊地統一劃出，槍尖在空中綻放，將身在空中無法借力的三頭犬挑了起來，重重地砸下城頭。剎那間犬身炸裂，在潔白的花崗石城牆上留下了鮮血和碎肉，如同寒冬里綻開的梅花。
見數月前害得整個小隊浴血奮戰差點全軍覆沒的三頭犬，竟如此輕鬆的被擊斃，何金水不禁感慨戰爭機器的強大。他心頭突然升起一種渴望，希望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
何金水正在胡亂思考時，絡腮鬍子正同人身蛇尾的怪物激戰正酣。他是高級劍士，從容不迫地揮舞著雙手巨劍，十字劍法連環而出，一招狠似一招，帶著金色的鬥氣狠狠地劈砍在對方的蛇身上。
人身蛇尾的怪物皮糙肉厚，任由對方的利刃撞擊著身上的鱗片發出點點火花。它揮舞著雙手朝著人群撲殺過去，瞬息間哭喊聲四起，眾人相互擠壓踐踏起來，在地上摔倒了一地。
絡腮鬍子面帶不忍，大喝一聲從空中跳斬過來，企圖阻止對方。怪物眼中寒光閃過，尾巴如同一條銳利的鞭子掃中絡腮鬍子，將他打著滾兒擊飛出去。
乘對方立足未穩，蛇怪猛撲過來，自其腳部開始用力纏繞，雙手用力摟其身，吐著蛇信的血盆大口朝著對方的脖子上狠狠咬去。
絡腮鬍子拚命掙扎，見蛇形怪物的張著大嘴，牙尖帶著鋒芒撲面而來，頹然放棄了反抗，閉目等死。正在這時何金水操控著小石頭化作長劍從天而降，由其後腦入，自嘴下顎出，一下子將它的嘴巴來了個對穿。
人身蛇怪痛苦的慘嚎，在地上來回翻滾著。何金水神色凜然走上前來，鋼拳自其七寸部位猛擊而出，瞬間將巨大的蛇身分成了兩段。
蛇怪垂死掙扎，任由鮮血狂飆，奮力扯出了頭上的長劍。左掌拍地，借著巨大的反作用力騰空而起，右手揮舞著長劍化作彩虹劈向何金水。就在劍尖即將觸及對方時，手中之劍突然消失不見。它楞了一下，兀自拿捏著小拳頭打在對方身上。
卻見何金水滿臉猙笑，左手抓脖子，右手砂鍋般巨大的鐵拳迎上蛇頭，剎那間整個蛇的上半身炸裂開來，紅的白的一起在何金水身旁綻放，化成了漫天血水。
絡腮鬍子正待握拳致謝，這時一隊肩帶黑色紋章的糾察兵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將絡腮鬍子按倒在地，一個面色陰沉的官員走上前來。只見他臉有得色，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巴頓，你腐化墮落，玩忽職守，險些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根據帝國刑律第九十二條，判你戴罪戎邊三年，以示懲戒！待執政官大人首肯后立即執行！」
「去你娘的執政官，俺們只知道城主，不知道那蠢貨。」絡腮鬍子滿不在乎地大聲臭罵。但他手下的兄弟們可不幹了，怒氣沖沖地大聲鼓噪著一一擁而上，將糾察兵們團團圍住，場上瞬間僵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