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游擊
晴天萬里,但卻風起雲湧、電閃雷鳴,說不出的難受和怪異。何金水緊緊地盯住光球,準備隨時迎接那驚天一擊。
光球速度不快,晃晃悠悠地過來了,目標不是何金水,而是他腳下的小山崗。只聽見天崩地裂般地一聲悶響過後,何金水感到腳下開始劇烈的晃動,小山如同地震般劇烈震顫,整個人無法受力,連人帶山頭一併摔落下來。
何金水心神巨震,慌不擇路地從山頂上跳下,同時掏出小刀喝道:「變!」小石頭心領神會,立刻變成十丈長、手腕粗細的金屬長棍,被何金水握在手中。
何金水毫不猶豫雙手用力下撐,如同撐桿跳運動員一般借著半空中落下的衝擊力將長棍壓彎、形變后,再遠遠地彈射出去,瞬間脫離了小山和死亡騎士們的包圍圈。
何金水人在半空中,連續翻滾數圈后跌落下來,墜落到百米外的一處草叢中。他順勢打滾卸掉了衝勁,撒開丫子跑了起來,邊跑邊作下一步打算。此時距凱東等人離開過了一個時辰,想必他們已經在十里開外,自己可以從另一邊撤退了,順便還能將敵人全部吸引過來。主意打定后,他大聲的叫喊了幾聲,鑽進了草叢后的灌木林中。
阿爾維斯見何金水臨危不亂,居然趁亂逃跑,氣得一巴掌將座椅擊得粉碎。他大手一揮,死亡騎士們紛紛翻身上馬,朝著何金水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馬蹄重重地踏在草叢中,驚起了無數的飛鳥。領頭的死亡騎士一馬當先,揮舞斬馬刀奮起直追,突然他感到一股大力襲來,難以抗拒般地從戰馬上被摔了下來,頭部落地后再也爬不起來。
戰馬下方,小石頭被何金水落地時藏在了草叢中,幻化成棍子突然朝上方直立起來,瞬間貫穿了重甲戰馬難以覆蓋的肚子后,將其釘在了地上。尾隨而行的死亡騎士們沒有片刻停留,直接踐踏著同伴的身體追進了樹林,可憐墜地的騎士在馬蹄踩壓下變成了碎片。小石子變回飛刀,受到灌木林深處的何金水召喚后,閃電一般飛回到他手中。
何金水觀察了一下,選了一段地勢濕滑、淤泥堆積之處,隨手將小石頭橫著插在旁邊一米多高的樹榦背後,沖著追趕過來的死亡騎士們大吼一聲后,撒丫子朝著遠方跑去。騎士們順著聲音的方向一路追來,就在即將經過小石頭藏身的大樹時,它再次橫著變成長棍攔住高速駛來的騎士們。
眾騎士避讓不及,只得拉緊馬韁。前面的騎士胸口被長棍攔腰阻截;後面的減速不及,余勢未了。彼此撞擊疊成一團后,一起跌落馬來。戰馬在濕滑的路面上緊急剎車后,紛紛折斷馬腿栽倒在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起來。
何金水遠遠看見疊羅漢般滾落在一塊的騎士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可惜此時他身上的武器均無法破開黑曜石鎧甲的防禦,有種老鼠咬烏龜的無力感,只好放棄了突襲,再次狂奔起來。
這時除前面兩個騎士受傷較重外,其餘十名死亡騎士沒有受傷。他們放棄了騎馬,大踏步狂奔著追了出去。
路過一塊淤泥地時,何金水眼珠子轉了轉,徑直跳了進去,任由污泥塗滿全身,僅留下頭部浮在上面,順手扯過兩團雜草蓋在頭上。騎士們紛紛路過他身旁時毫不停歇,居然都沒有發現他。
何金水悄悄翻身坐起,彎著腰吊在了隊伍的後面。他雙掌化形、力量牽引后緊緊跟隨著最後一名騎士,突然左手探出,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掌捏其頭,猛烈地順時針轉動180度,咔嚓一聲暗響后掰斷了對方的脖子;接著幹掉第二個,第三個。正當他暗殺得興起時,腳下拌蒜砰地一聲摔在地上。他趕緊爬起身來,往後方跑去。
死亡騎士們一起回頭,發現何金水的蹤影后,發出了不似人類的憤怒嘶吼,剎那間數把飛斧不分先後飛出,旋轉著劈向了何金水。
何金水聽到風聲,回頭轉身將雙臂虛張,金控異能發動,牽引著飛斧一把接一把地跳到了他的雙手中。何金水估計飛斧也無法破開對方防禦,便決定將它們全部熔煉。只看見數把飛斧開始發紅,變軟,在他手臂上方懸浮並高速旋轉起來,彼此融合成了一個金屬液態球。這個金屬球的形態極不穩定,不時有融化的液體金屬從它表面脫落、滴下,何金水用盡全力控制著它保持原狀,懸浮在身前。
只聽見何金水大喝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接著!」說罷金屬液態球快速飛出,浮在死亡騎士群中高速旋轉起來。剎那間金屬液體如同雨點一般從液態球的身上脫落開來,隨著它的高速旋轉在人群中炸開了鍋。數名騎士躲閃不及,被高溫金屬液體進了眼眶,瞬間滋滋聲響起,糊臭散發開來,一下子失去了戰鬥力。
何金水看到最後還剩下4名死亡騎士站立在自己身前時,他面露猙容,嘿嘿地冷笑著摩擦雙拳走了上來。此時他覺得自己完全能夠力敵對方,用不著再躲躲閃閃了。
死亡騎士們表情凝重,他們雙手高舉斬馬刀,圍著何金水站佔據了四個角,並沿著對角線朝他擠壓過來。
何金水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風的氣息。他默念著「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腦中浮現出收拾小狂人時領悟的「移花接木,斗轉星移」絕招。
死亡騎士們動了,斬馬刀帶著呼呼風聲,橫劈、豎切、直刺、斜抹,從各個方向攻了過來,彷彿一下子封死了何金水的所有退路。何金水驀然睜開眼睛,微笑地看著飛快及身的長刀,似乎即將被透體而過。
這時何金水動了,他雙手化形、力量遷移,雙手如同抱球、搓球、轉球、滾球一般虛空舞動起來。雙掌帶著魔力,牽引了四周的空氣發生了劇烈的摩擦和流動,而且越來越快,形成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勢。
死亡騎士們感覺到手中劈出的刀被一股巨力牽引,不受控制地被帶飛數米后洞穿了同伴的身體。最後一名騎士怔怔地看著紛紛倒地的同伴,胸口感受到一陣劇痛。他低下頭,看見一把斬馬刀從後背透體而出,刀尖從心臟處鑽了出來,發出慘白地寒光。他楞了一下,剎那間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倒在地上。
最後的死亡騎士沒有悲哀,沒有痛苦,腦海里反覆回放著剛才電擊火石一般的瞬間場景,心中喃喃道:「他是怎樣做到的?」
這成為了他生命中最後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