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詭殺
其實凌雲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所謂的陣中唯一之物是一個他隨時感受得到,但卻沒有在意的,那就是聲音,山林中沒有鳥兒的鳴叫,沒有獸類的嘶吼,沒有蚊蟲的嗡鳴,唯有風聲回蕩,真正的陣眼其實就是這山林中唯一的風聲。
「若不是進入一忘皆空的狀態,恐怕我很難發現,看來,偶爾靜一靜,放空心思還是挺好的。」凌雲有些感慨,最近經歷的事情有些多,導致他心裡有些雜亂,也因此,也差點在這片迷陣中鑽了牛角尖,直到這時,凌雲才明白,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冷靜。
找到關鍵之後,接下來就簡單了,凌雲靜心聆聽風聲,把握聲音的節拍,感受風的律動,隨後他蹲在地上,隨手撿起一根樹枝開始寫寫畫畫,劍心開啟,瘋狂運算,過了一陣,凌雲站起身,臉上洋溢出自信的笑容,看樣子是有了結果,他邁出腳步,向著與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並不是沖著單獨的某一方向走,他每前行一段,就會停下來演算,然後再次行進,就這樣,持續走了近半個時辰,凌雲足足走了一個圈,再次回到了原點。
若你以為凌雲失敗了,那就錯了,凌雲看了眼身邊熟悉的景象,以及腳下那方才自己留下的公式,他輕輕一笑,隨後抬起腳步,頭也不回的向正前方走去,這一次,凌雲彷彿沒有了顧忌,不再停頓,腳下步伐也變得輕快無比,其實方才凌雲走的那一圈,便是真正的脫身之徑,全程走完后,他便已經脫離迷陣,回到原點,再從原點出發,眨眼之間,他便走出了這片被迷陣籠罩的山林。
可是,還沒等凌雲鬆口氣,突然一陣山搖地晃險些讓他摔倒在地,凌雲嚇了一跳,他扶住一邊的樹榦,沖晃動最為劇烈的方向看去,下一刻,凌雲嘴角抽搐:「不是吧,剛走出迷陣,莫非就遇到了幻陣。」
只見凌雲所看之處霞光滿天,在與霞光相對的一頭,則有一道數百丈的黑色裂口,彷彿整片天空破了個口子。
而最讓凌雲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黑色的裂口中,似乎還站著一些人,與其相對應的霞光之中,好像也有一個人,不,應該是那霞光好像是那人身後的披風。
如此超出常理的場面,凌雲不得不去懷疑自己是不是置身幻境之中。
……
紫秋嶺中的戰鬥仍在繼續,乾屍很不甘心,不論是太虛的名頭,還是其來自九大玄門之一凌霄殿的身份,乾屍都不想與他起摩擦。
可是,有時候難免會身不由己,立場不同,乾屍只能硬著頭皮上,因為若是他這邊垮了,將太虛放出去,恐怕整個魔門聯盟都會隨之崩潰。
「年輕人,你的身手我見過,有那麼點意思,可是還不夠,你確定你要攔我,你可知道螳臂當車,蚍蜉撼樹的後果?」
太虛的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但兩眼之間的目光卻是無比冰寒,乾屍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氣勢逼向自己。
乾屍一咬牙,似乎下了決定,只見他頂著巨大壓力,深呼一口氣,突然右邊身子前傾,左邊身子後轉,右臂橫於胸前,左手握著右手手腕,乾屍低下頭,輕聲道:「請賜教!」
這是馭鬼宗的最高會戰禮節,只有與那種特別值得重視的對手交鋒前才會用。
太虛是見過世面的,他自然明白乾屍擺出如此動作的含義,太虛臉色陰沉下來:「很好,我倒要看看你這號鋼筋鐵骨,稱堅不可摧的殭屍之軀究竟多麼的硬。」
話音落罷,太虛陡然消失,與此同時,四周景色一變,紫秋嶺不見了,喊殺聲也消失了,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氣。
早就有所警覺的乾屍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嚇了一跳,四處觀望,發現天空只有湛藍不見雲彩,腳下是片沒有風浪的大海,身體四周,漂浮著晶瑩雪白的花朵,這種花乾屍沒有見過,但總覺得這些它們很危險,似乎,他從這花中看到了死亡。
當那些白花漂近,乾屍連忙避開,生恐與這些不詳之物有所接觸。
說來也很是諷刺,乾屍作為一個半人半屍,宛如行屍走肉,不死不活的存在,按理說他身上的死亡氣息會更加濃郁,但卻不料,他竟然會對一朵花中帶來的死亡氣息而心生恐懼。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乾屍厲聲喝道,他的聲音在天地之間格外清晰,隱隱的在遠處還有迴音傳來。
「這裡是我的世界,當年老夫便是請鬼君子來過這裡,他的結局如何你也知道,現在,該輪到你好好享受了。」
太虛的聲音悠悠,縹緲無痕,他話中的內容更是讓乾屍臉色大變。
鬼君子是誰?正是上屆馭鬼宗的少宗主,太虛說的很明顯,鬼君子當年便是在這裡被殺的,也就是說,他也很有可能步入鬼君子的後塵。
「莫非.……」乾屍咽了咽口水,苦澀道:「莫非這裡是領域。」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正常情況下,只有達到天地之境才能真正駕馭領域,而太虛縱然再強,也不可能進入天地之境,那可是超凡入聖的存在,整個雲中界中也沒有多少。
但是,在一個如此逼真的場景,讓一位仙玄級別的高手感到心悸,乾屍很難想像除了領域,還有什麼能造成這種效果,哪怕是陳方平的劍之領域,也不可能。
乾屍有些懵,這導致他忽略了身邊的危險,一朵白花悄然向他靠近,很快白花就碰到乾屍皮膚,在這一瞬間,白花驟然凋零,謝掉的花瓣沒入乾屍的皮膚之中,那以剛硬著稱的殭屍之軀在這些花瓣面前完全沒有作用,它們穿透乾屍的皮膚彷彿穿過空氣一般輕鬆。
紫秋嶺的上空出現了特別驚悚的一幕,空中乾屍與那太虛面對面站著,原本還好好的,但是突然間,乾屍的腰,顴骨,脖子,胳膊,腿,竟然詭異的分離開來,他的整個身體都變成了一塊一塊的,就像是不知被什麼硬生生的切割成了這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