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歧,位於南雲十二州最北端,與北落冰原搭界,佔地面積極廣,由此造就了氣候的差異,北歧以南,溫度適中,各種植物樹木林立,越往北,氣溫也會愈加寒冷,跨越北歧最大的連雲山脈,便是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而植物,也只剩下一些耐寒的樹木,以松樹為主。
北歧之內除了植物,還生活著一些特殊的種群,那便是妖獸,外圍只是最低等的一階妖獸,隨著深入,妖獸的等級越高,直到連雲山脈,便已經是人類的絕地,位列雲霄界十大禁地之一。
也因為連雲山脈的存在,造就了北落冰原與世隔絕的生活環境,當然這都是后話了,在今天,北歧迎來了一夥兒足足有數百的陌生面孔。
凌雲與這次參加外門試煉的地春宗外門弟子一起,站在一個巨大的長尺之上,正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北歧的方向趕來。
「這個世界的法器便是如此嗎?」看著腳下緊貼地面,飛速移動的尺子,凌雲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尺子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有兩個特點,一個是大,容納數百人後還余有不小的空間,而另一個特點則是快,從長春宗到北歧,要足足橫跨一個州,但是僅僅過去小半天的時間,他們便已經看到了北歧峻岭外圍的輪廓。
尺子是長春宗執事葛玄的隨身法器,名叫芥子尺,乃是仿照頂級法寶量天尺打造,擁有縮地城寸的神通,是難得的代步法器。
眼看已經快要接近北岐,葛玄右手憑空一招,眾人腳下的芥子尺驟然消失,化作一七寸小尺收入葛玄的手中。
外門弟子沒料到葛玄不打一聲招呼就收起法器,一時不察,齊齊隨著慣性撲到在地,摔了個人仰馬翻,整個場面都亂鬨哄的,唯有凌雲反應靈敏,在身體前傾的第一時間右手拍地,凌空翻了個跟頭,穩穩落下。
「前方表示北歧,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該說的我都說過了,生死福禍,一切看命,十日之後,我再回來接你們。」
丟下這話,葛玄憑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只留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覺無所適從。
葛玄前腳剛走,凌雲就感覺有人向自己靠近,他四下一掃,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被執法隊的人圍了起來。
常壽和黃彪站在凌雲身邊,自然發覺不對勁,看到這個架勢,他們悄悄瞄了凌雲一眼,心中已經打了退堂鼓,但是或許是畏懼凌雲的凶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其餘的外門弟子好像也看出苗頭不對,他們紛紛散開,跟凌雲劃清界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身為凌雲故交的餘人看到這幕,嘴角浮現幸災樂禍的笑容,唯有蘇茹別過頭去,有些於心不忍。
「雲重,我們是不是有筆賬要算。」孟才從執法隊中走出,意味深長的看著凌雲。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我倒想知道某人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針對於我。」凌雲面色如常,右手的食指已經點在了紫金鈴上面,內部的長劍發出一聲嗡鳴,隨時出鞘,這把劍,正是凌雲昨日親自鍛造的玄鋼劍。
「想知道?去下面問閻王把。」孟才眼神變冷,在這一瞬間,所有的執法隊隊員氣勢大盛,齊刷刷向著凌雲欺壓而來。
「要以多欺我一人?怎麼,不敢和我單挑?」凌雲說著話,暗中卻已經打開了紫金鈴的內部空間,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手。
孟才沒有理會凌雲,他握緊拳頭欺身而上,沖了過來。
孟才可記得凌雲身上有一柄劍鞘,很不一般,當日還害他出了洋相,多半是個法器,因此,沒有完全的把握,孟才才不會傻得跟凌雲對決,他要先發制人,在凌雲取出劍鞘之前將他擊倒。
在孟才看來,有四十多個啟靈中後期的執法隊弟子的氣勢壓著,凌雲應該動彈不得,因此,他才有信心出手,好一擊斃敵。
或許有人會問,堂堂執法隊的隊長,莫非連趁手的兵器都沒有,戰鬥還要掄拳頭上?
其實,在啟靈之後,一般兵器已經沒有什麼用處,而他們又不可能得到法器,靈兵之流,因此,在啟靈,最好的武器便是受到靈氣潤養的身體。
拳風呼嘯,眼看這一拳就要擊實凌雲的臉頰,凌雲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他的右手依然握住了前不久自己打造好的玄鋼利劍的劍柄。
戰鬥一觸即發,卻不知是孟才將凌雲擊倒,還是凌雲后發出手,反制孟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再生出變故。
凌雲本來已經準備出手,區區四十個啟靈弟子的氣勢還鎮不住他,可下一刻,四周突然升起一層濃濃的霧氣。
這憑空出現的霧氣擴散極快,瞬間將已經近在眼前的孟才,乃至於身邊的所有外門弟子,都被濃霧遮蔽。
凌雲第一時間回過神來,在他看來,孟才雖被濃霧遮住了身體,但他本人就在前方,凌雲猛的握住長劍的劍柄,寒光一閃,利刃出鞘,但是,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蓄力的一擊竟然砍在了空氣上,那孟好像消失了。
「這霧有些古怪。」凌雲皺起眉頭,霧氣太濃,伸手不見五指,而且不知怎的,四周安靜的十分詭異,就像是天地間只剩下他自己一般。
「算你好命。」
另一頭,孟才一拳同樣打空,他環顧四周,找不到凌雲身影,忍不住冷哼一聲,卻不知,同樣身處濃霧之中的凌雲想法也是如此。
凌雲身處濃霧之中沒有妄動,他蹲下身,俯在地上,耳朵緊貼地面,隨後起身搖頭:「沒有聲音,沒有風,人又憑空消失,莫非這是幻陣?應該是幻陣沒錯,卻不知是人為,還是天然形成的。」
找到了答案,凌雲心中有了底。
在前世,蜀山有一處典籍室,裡面陳列著大量的捲軸書籍,有劍術招式,有鍛造秘法,有煉丹岐黃之術,也有一些宗門前輩的隨身筆記,而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描繪陣法,教你如何布陣,破陣的書籍。
凌雲在無聊的時候,也會隨手拿起來看看,在當時的世界,這些書籍中記載的布陣材料可謂是聞所未聞,因此書籍是派不上用場的,凌雲只當是消遣解悶兒之用,不想如今,竟然讓他遇到了一處陣法。
「看來多讀書,也是有用的。」凌雲自顧嘟囔一句,隨後閉上雙眼,開始回憶過去看過的那些內容。
結界,陣法,經常會有人將這兩物搞混,其實兩者雖有共通之點,但是也有大大的不同,結界主封印,不論是防禦結界,還是隱匿結界,其實都是通過封印的方式,將其與外界隔絕,結界是有外殼的,也就是外面一層膜。
而陣法不同,陣法無形,會自由變換,陣法也分很多種,有殺陣,生陣,幻陣,顧名思義,殺陣,殺伐之陣,其中分劍陣,火陣,災陣等等,生陣,多用於聚靈,引氣,可操控天氣,靈氣變換,在長春宗,懷息穀便是有一處高品生陣。
幻陣,跟殺陣和生陣也不相同,它又包含象陣和迷陣,厲害的,縱使身處陣中,也不知是入了陣,任由布陣人擺布,所幸凌雲這次遇到的幻陣,並不是多麼強大,充其量也就是個迷陣。
對各種陣法略作回顧后,凌雲睜開雙眼,開始思索如何破陣。
陣法往往會跟結界同時出現,兩者會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一強大的修士嘗試用蠻力強行破壞之後,但卻發現依然身處陣中,沒有破陣。
那是因為他破開的只是結界,若要破陣,必須找到陣眼所在,有可能是一塊石頭,有可能是一片樹葉,也有可能是腳下的土地,身邊的空氣。
可是,這時候凌雲又犯了難,這茫茫白霧,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伸手不見五指,又怎能找尋破陣的陣眼。
「呼」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使頭腦有些凌亂的凌雲清醒起來。
「不同的幻陣,陣眼不同,往往是最不起眼的一件東西,但是偏偏出現的又有些突兀,就比如沙漠中的泥土,月季中的玫瑰,淡水中的蝦蟹,看起來平常,但仔細一想卻格格不入,那麼,能夠藏在霧中毫不起眼,卻又不符合常理的出現的東西是什麼呢?」
凌雲陷入思索,淡淡的微風再次襲來,將凌雲的碎發吹起。
「等一下,我知道了。」凌雲眼睛一亮,他伸出手,憑空一抓,下一刻,凌雲嘴角向上翹起,雲開霧散,幻陣從他眼前徹底。
「果然沒錯,霧中有風,霧氣卻沒有隨之飄動,而且幻陣剛剛開啟之時無風,無聲,無相,但你偏偏又出現了,如此,幻陣的陣眼,不是風,又能是什麼?」
正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草一眾生,點點塵埃,卻也能演化一方幻境,風又何嘗不是,幻境之中,四周除了霧氣還是霧氣,什麼都沒有,這風出現的太過巧合。
「這應該是個自然形成的幻陣,品階也不高,否則就不會如此輕易破開了。」凌雲長舒一口氣,暗道僥倖。
凌雲左右環顧,看清周邊環境之後,卻再次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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