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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狗師兄

  打鐵室中熱浪滾滾,敲擊聲不絕於耳,凌雲在一眾鐵匠師傅敬畏的目光中推門走出。


  在雲中界,修士平時基本都是使用法器,但是蜀山弟子,從不過多依賴什麼法器靈寶,對他們來說,一把劍足以。


  而若要與法器抗衡,必須有把好劍,蜀山弟子從小練劍的同時,還要學習鍛劍,蜀山有記載獨門的煉劍法門,但是前世的世界靈材稀少,僅僅一塊玄鐵也是千年難遇,能夠打造出一把百鍊精鋼的劍,就已經是不錯了,因此這些特殊煉劍法門也隨之荒廢。


  雲霄界卻不同,各種材料不說隨處可見,也沒前世那麼稀有,凌雲今日在打鐵室中嘗試運用這種煉劍法門,將各種材料相容,最終僅僅用去不足一天的時間,寶劍出世,發出清脆的劍吟,讓那些正在打鐵的師傅們目瞪口呆,他們都在想,不愧是仙長,鍛造的兵器竟然也會如此與眾不同。


  這些一般的打鐵師傅又怎曉得,凌雲鑄造的哪是普通兵器,而是傳說中不亞於法器的靈兵,縱使在雲中界,也是有靈兵的,心血引,靈火鑄,靈兵問世,披靡縱橫。
……

  回到盤天曲府山,整整一天全神貫注錘鍊鍛造,凌雲的心情稍微平靜了許多,進入院落,他取出剛剛鍛造好的長劍,仔細觀摩,因為混入金精的緣故,長劍通體流動著淡黃的金屬色澤,兩邊劍刃寒光閃爍,一看便知鋒利至極。


  凌雲持劍在手,隨手揮砍,劃過空氣,竟然不帶任何聲音,他調動體內真元,匯入劍鋒之中,劍中含有雲母,起到了類似人體經脈的作用,真元在劍中肆意流動,竟是暢通無阻。


  「外門孟才,內門塵消,許骨.……」凌雲握住劍柄,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戰意,有此劍在手,宛如神助,明日試煉,凌雲又多了幾分把握。
……

  入夜,凌雲獨自來到明鏡石前,月光揮灑,凌雲輕撫光滑的石面,不禁想起了靈韻,心中憑生幾分惆悵。


  「不知你的傷勢如何,等著我,試煉之後,我便去內門找你。」


  凌雲靜坐在明鏡石上,整整坐了一夜,出奇的他沒有練劍修行,這一夜,他閉目沉思,為平緩心緒,將一些雜念拋擲腦後,待他睜開雙眼,眼中靈光流轉,通透清澈。


  「咚」


  山林中的鳥兒彷彿早已經適應了這黎明的第一聲鐘響,沒有出現驚慌齊飛的景象,而在盤天曲府山的山路上,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個身影正飛快的向山頂奔去。


  當常壽和黃彪趕到凌雲照看的雜院時,凌雲已經回到房間,洗漱完畢。


  凌雲特意換上了一件青衫勁裝,在前世,他就喜歡穿著青衫,今天早上,正好從雜物室中找到這了一身合身的衣服,衣服寬鬆,小臂,小腿,腰部都用黑繩系好,稍作活動,這身衣服好像專門為凌雲定做一般,一點也不影響做一些繁瑣的動作。


  「雲哥,一日不見,您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看到凌雲之後,常壽和黃彪都愣了一下,不知怎的,他們總覺得凌雲有了一些不同了,不只是衣服,還有氣質,氣息,乃至於氣勢,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凌厲。
……

  外門選拔的地點依舊是翠雲台,當凌雲在常壽和黃彪陪同下來到的時候,這裡已是人聲鼎沸,足足聚集了數千人。


  原本為內門大比搭建的十六座擂台並沒有撤掉,每個擂台上面多出了一塊三人合抱粗的巨石,巨石的一旁,分別站著一位內門弟子,他們手中拿著紙筆,像是要記錄些什麼,而在南方高坐前,站著一位男子,這人凌雲見過,正是當日給翠雲台加持結界的七大執事之一。


  當黎明的第三鐘聲敲響,男子一眼掃過下方,見人差不多到齊,朗聲道:「諸位,我乃長春宗的執事葛玄,今日由我來主持外門候選弟子的選拔儀式。」


  葛玄說完這句,故意停頓了一下,原本熱鬧喧囂的人們頓時安靜下來。


  見差不多了,葛玄繼續道:「外門選拔的規則非常簡單,正如你們所見,我們設有十六個擂台,當然,並不是要你們上去比試,一會兒你們將分成十六組,隨著點名依次登上擂台,將擂台之上的青石舉起便算通過,到時便會有內門弟子給你們登記外門正式弟子的資格。」


  說到這,葛玄話音一轉:「不過,可不要小瞧了這些石頭,這乃是珍貴無比的納元石,唯有體內擁有真元的人,才能將其舉起,若沒有築基成功,突破啟靈,縱使你們天生萬斤神力,也無法撼動其分毫,那麼,下面我宣布,本次外門選拔正式開始。」


  聽完葛玄的敘說,台下眾人表情不一,有的有恃無恐,自信滿滿,也有的心虛慌亂,額頭冒汗。


  隨著時間推移,一個個候選弟子被叫名上去,有少數人成功舉起石頭,激動的熱淚盈眶,而大多數都無論如何也撼動不了其半分,最後垂頭喪氣的走下擂台。


  儀式進行的很快,當輪到凌雲的時候,還不到晌午,凌雲走上擂台,沖那內門弟子微微行禮,隨後轉身,就要走向青石。


  「等一下。」


  突然,那個內門弟子叫住了凌雲,凌雲轉過頭疑惑的看向對方。


  「我認識你。」內門弟子說道。


  「哦?師兄何時見過我。」凌雲一愣,心想自己何時如此出名了?

  「每年雲隱節之後,我都會看到你被人扒光衣服丟進河裡。」那內門弟子露出譏諷的笑容:「據我所知,你入門十五年都沒有啟靈,我勸你還是不要試了,收拾行李滾蛋吧,不要自取其辱。」


  凌雲眉頭皺起,心想此人他也不認識,怎的偏要針對自己,而且看他樣子,好像是刻意而為。


  且不管對方是什麼目的,凌雲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他故問道:「師兄如此肯定我不會成功?」


  那人沒有回應凌雲,有些不耐的擺擺手:「滾蛋吧,長春宗不留廢物。」


  「師兄可敢與我打賭?」被對方如此奚落,凌雲眼神變得冰冷之極。


  「就你,也配?」那內門弟子不屑的撇嘴道。


  凌雲反問:「師兄不敢了?」


  被凌雲一激,果然管用,內門弟子強忍心中厭惡,問道:「你說,賭什麼。」


  「賭我能舉起這塊石頭,若我舉起來,你當眾狗叫三聲。」凌雲死死盯著那人。


  「你……」那內門弟子臉上閃過一絲慍怒:「那你輸了,我要你自斷雙臂。」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到時師兄可別反悔。」凌雲說道。


  那人冷哼一聲:「我反悔我就是狗兒子。」


  「好,師兄,請你拭目以待。」凌雲突然笑了,他轉過身,步伐輕鬆的向青石走去。


  看著凌雲表現出的淡然自信,那內門弟子突然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來到青石前,凌雲半蹲下身,右手抓住青石下方的凸起,在接觸青石的一瞬間,凌雲只覺得在經脈之中流動的真元出現了一絲波動,凌雲微微思索,這青石給他的感覺有些奇特,又有些熟悉,就像是昨日他鍛劍所用的雲母,對真元有種特殊的共鳴。


  冷眼旁觀的內門弟子並不知道凌雲在思考,還以為他舉不起來,臉上不禁掛上嘲弄的笑意,心想塵師兄說的果然沒錯,他剛想出言嘲諷,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的雙眼瞪得滾圓。


  「哇,快看,那個小子一隻手把納元石舉起來了。」


  隨著台下一聲驚呼,青雲台上的眾人紛紛向著凌雲所在的擂台看去,下一秒,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


  只見凌雲站在擂台上,右手高舉青石,淡淡的看著那個嘲諷他的內門弟子,一臉的輕鬆寫意。


  「不是吧,真的單手舉起來了,他是什麼人,有這等實力,怎麼現在還是外門候選?」


  「是不是那石頭有問題,不會是宗門故意給他開小灶把?」


  「不可能,這是外門選拔,這麼多人看著,再說前面幾個人不也有沒舉起納元石的嗎。」


  台下一片沸騰,要知道,納元石雖然號稱擁有真元便能抬起,但一般參加選拔的弟子也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方能成功,有多少人,為了舉起青石,臉上青筋畢露,汗如雨下,可如今見到凌雲如此輕鬆的單手舉起,臉上連一絲汗液都沒有出現,怎能不感到震驚。


  凌雲的表現,自然也引起了那位葛玄執事的關注,他看著凌雲,微微點頭:「這少年不錯,能如此輕鬆舉起納元石,少說已經達到啟靈中期。」


  「師兄,你可不要忘記兌現你的誓言,否則你就承認自己是狗兒子了。」凌雲放下青石,來到表情已經僵住的內門弟子身前,說道。


  「我……」這個內門弟子現在悔到腸子都青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廢物竟然會舉起吶靈石,還這麼輕鬆的舉起來,這下好,他可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內門弟子終於服軟了,在他看來,下面的外門候選弟子就是一群廢物,長春宗的蛀蟲,讓他當著蛀蟲學狗叫,他的自尊心怎麼受得了。


  凌雲冷冷道:「師兄的毒舌可饒過我?」


  那內門弟子急了,臉色漲得通紅:「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凌雲搖搖頭:「是師兄辱我在先。」


  「你可知道我是誰?」內門弟子為了保住尊嚴,竟然要搬出身份恐嚇凌雲,可凌雲偏偏不吃這一套,他撇了撇嘴:「你是誰與我何干?」


  「我可是堂堂墨雲峰的弟子,大長老塵九是我師尊。」內門弟子怒道。


  「哦,那你可以叫了嗎?」凌雲挖了挖耳朵,表面上表現的有些不耐煩,不過心中卻是一動,心想果然沒錯,此人既然來自墨雲峰,多半是那塵消故意讓此人潑我冷水,可惜他打錯了算盤。


  「你……」內門弟子伸出食指指著凌雲,身體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憤怒,竟然出現顫抖。


  「且不管今日你是受誰指示,你既然不想叫,那便是狗兒子了,在下提前恭賀師兄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說完這話,凌雲看都不看那內門弟子一眼,徑直走下擂台。


  「你……你等著,別以為啟靈成功就可以狂,對內門弟子來說,對付區區啟靈期的外門弟子,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那內門弟子終於不顧臉面,沖著凌雲高聲怒吼。


  「等外門試煉結束,我隨時恭候狗師兄大駕光臨。」凌雲丟下這句話后,消失在人群之中,只留下臉色難看的內門弟子,氣得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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