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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林克的抉擇

  「嗚,薩奇,我的兒子…」


  「父親…」


  「姐姐…」


  在林克和丹尼斯回到村裡告訴族人有哪些同伴在此次事件中慘遭不幸后,整個村子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不幸身亡之人的家屬哭天喊地,我們這些倖存者也都低下頭去默默無語。林克慢慢走到我和尼爾的身邊說道:「非常感謝你們,我的朋友,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和其他人也不可能活著回來,現在你是我們村的恩人了,請今晚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索菲亞這時也跑過來,儘管看起來很悲傷,還是拉著我和尼爾的手不舍地說道:「你們就留下來吧,大哥哥們~」


  不過,還是有反對的聲音,旁邊有幾名不認識的黑妖精開始叫嚷起來:「不可以,我們早已定下永不與人類來往的村規,這些都是經過我們血的教訓總結出來的,雖然今天這兩個小子救了我們一些人,但人類畢竟是人類,今晚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幹出一些壞事出來!」


  「你們怎麼能對我們的恩人這麼說話?」丹尼斯衝過來為我們抱不平。


  「我們說錯了嗎?我們吃過人類多少虧?死了的人比這次事件多多了!」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


  此刻,我和尼爾站在村中人群里感到很多人憤怒的盯著我們,覺得無比尷尬。由於很久以前那些敗類乾的壞事,現在我們要承受這種指責,真是一粒老鼠屎敗壞一鍋粥啊!

  正當丹尼斯、林克等人為我們與村裡人爭吵不休的時候,一位拄著拐仗的長者出現了,作為黑妖精而言她看起來是很老了:馱著背,皮膚鬆弛,眼袋很重,眯著眼,連銀色的頭髮都乾枯沒有光澤。她走到人群中央,擺了擺手,大家頓時安靜下來,看來這位長者應該是村裡村長或長老一樣的人物。


  只聽她緩緩地說道:「大家不要吵了,這兩名人類少年救了我們村中的人,確實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不能以怨報德。但是之前人類是如何對待我們的,我們也不會忘記,這些都是血的記憶,我們也是因此而遷入這裡,陷入終日與這些怪物生死搏鬥的險惡環境中。所以,」這名長者把頭轉向了我和尼爾,說道:「今晚你們可以留在村裡好好休息,但是,」她加重了語氣,「你們必須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離開,明白了嗎?」


  我和尼爾同時點了點頭,這名老者隨即對所有人揮了揮手,讓人群散去了,終止了此次爭吵,還讓林克過來帶我們去休息的地方。


  林克帶我們來到村中東南角的一間小木屋處落腳。打開門,裡面裝飾很樸素,都是木質結構,屋中還擺有兩張床。我迫不及待扔掉手中的鋼槍和行李躺在其中一張床上,唔,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今天從下午開始就是激戰連連,險象環生:先是在礦洞中被史萊姆軍團圍追堵截,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要做好人,幫黑妖精們救同伴,差點被那群噁心的蜘蛛們分食了。實在是太累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覺補充一下體力。


  林克走到屋中的壁爐前點燃了其中的柴火,屋中頓時充滿了光亮與溫暖。尼爾則慢慢走到另一張床前放下行李、長弓與箭筒,對林克說到:「這裡挺舒適的,真是麻煩你了。」


  林克回頭對我們說道:「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兄弟倆人,也是我的好友,可是今晚他們已經不在了…但我相信讓你們住他們的房子他們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我聽到林克的話后,不再有興奮感,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對他說:「我很抱歉,林克,今晚真是場悲劇。」


  林克低沉地說到:「沒關係,這種事情我們每年都要遇上幾次。自從我們遷入黑森林后就要不斷與這種兇殘狡猾的怪物以命相搏才能活下去,這種情景我已經習慣了。」


  尼爾走到他跟前說道:「你們可以搬出這個鬼地方呀,這裡確實太危險了,而且現在外面已經不同於以前了。現在外面的人大部分還是很友善的,你們以前碰到的都是些窮凶極惡的壞人罷了。」


  林克搖了搖頭:「我們已經不再相信人類了,你們不知道我們被你們傷得有多深。我們本來還相信你們人類贈送的禮物,結果最後才發現那就是我們族人大量死亡的元兇……」


  「不,至少我知道你是想相信我們人類的。」我走到林克跟前盯著他的綠瞳一字一頓地說道:「當我和尼爾要求幫你救人的時候,你雖然一開始有點猶豫,但我看得出來你還是想相信我們的。你內心裡知道我們不是壞人,所以相信我們能幫上你的忙,事實上我們也確實做到了。如果你跟特德一樣根本不相信我們,我們也不會在這裡說話了。林克,你跟其他黑妖精們並不一樣。我看得出來你想相信我們人類,只不過內心還是恐懼,恐懼再次受到傷害,所以才對我們外表這樣冷漠。我說的對嗎,林克?」


  這時我看到林克的眼神跳動了一下,神色微微一變。他不再說話,目光轉向了地面,蹲下身去撿起了我的鋼槍。這把槍經過了兩場大戰的洗禮:先是史萊姆的酸液腐蝕,之後又是蜘蛛們的車輪戰,現在已是殘破不堪。他看了看我的槍后說:「這把槍已經不能用了,我去叫丹尼斯的父親給你再打造一把新的長槍吧!他是村裡最好的鐵匠,他一定會樂意這麼做的。」他又把頭轉向尼爾說道:「你的弓箭也所剩無幾了,明早我給你把弓箭補齊吧!」說完也不等我們答應就回頭打開了門。


  就在他準備出去的一剎那,我按住了他的肩膀:「林克,世界這麼大,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嗎?這個世界其實沒有那麼糟,永遠活在恐懼與仇恨中不是生活,最多只能算是生存!」林克還是沒有說話,隨即掙脫了我的手,走入了夜色之中。我和尼爾也沒有追上去,只是在屋裡靜靜的目送著這名「孤獨」的黑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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