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廟門之外
「主人稍等我片刻」,辣妹說完轉身快步走到車前,開門上車,蘭博基尼一陣咆哮,很快不見了蹤影。
接著紅光一閃,溫盈顯現了出來,「主人,咱們走吧!」
「你藏到我的識海里」,我說。
她點點頭,「是!主人!」身形一閃,飛進了我的身體。
我頓時沒那麼暈了,提了下背包,大步流星的向那山峰走去。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著那山並不遠,我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走到山下。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樹林,一條不寬的石板路彎彎曲曲的從樹林里延展了出來。
凝神看了看那樹林,陰氣很盛,我嘴角一笑,絲毫沒有猶豫,踏上石板路很快走進了樹林。
石板路很寬,兩邊黑乎乎的,依稀能看清一些影子。黑暗中的樹林原本看上去就很陰翳,走了二十多分鐘后,我適應了樹林里的光線,這才看清楚,趕緊路兩邊,密密麻麻的都是墳墓。
這些山墳年代不一,排列的也沒有章法,難怪陰氣那麼重,一路上山,不知道有多少鬼魂都在暗中窺視著我。但是它們也僅僅就是窺視,我是巫師,身上有三神娘娘的神火,煞氣又重,它們一般不敢靠近我。
一個多小時后,我停下了喘息了一會,周圍的陰氣沒那麼重了,但卻殺氣瀰漫,氣場也有些亂了。
「你說的霸道氣場,在上面」,我對溫盈說,「山下陰氣那麼重,山上想必有寺廟。不過看這樣子,這地方肯定見不到天生觀,估計是座有古怪的廟。」
「主人說的對」,溫盈說,「這裡氣場很亂,上面若有寺廟,禁錮陣必然在裡面。」
「先上去看看再說!」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繼續往上走。
廣東的氣候不同於東北,東北很冷,但冷的干,很舒爽,這裡則不然,這裡是濕冷。我大半夜的穿著貂皮外套登山,汗水很快就把裡面的衣服打濕了,身上又熱又濕又冷,這種難受實在無法形容。
我解開貂皮外套,盡量用平穩的速度往上走,可是越往上走兩條腿越沉,就像灌了鉛似的。辣妹包里還被溫盈塞了兩瓶蘇打水,我渴得不行了喝了一小口,其餘的盡量留著。趙思辰說舒蘭吐血了,她比我更需要這些水。
天邊魚肚白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山頂寺廟的一角,那是一座看上去很新的大殿。飛檐斗拱,綠瓦青磚,橘黃色的牆上,一個醒目的萬字元告訴我,這是一間佛寺。
我打起精神,咬緊牙關,一鼓作氣又往上走了幾百米,來到了寺廟的山門前。
過了山門,再有幾十米就是廟門了,廟門前有塊很大的空地,那裡似乎樹立著很多石碑。
我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消耗太大了,呼吸困難,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穿過山門之後,眼前開始模糊,每走幾步就要使勁集中一次精神。我意識到了,我應該是在穿過某個結界,所以我不敢多動念,眼睛盯著廟門后的大殿飛檐,用盡全力支撐著自己疲憊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向上攀登。
終於,我穿過了結界,身上頓時輕鬆了很多,我踉踉蹌蹌的走到廟門前,脫了貂皮外套,扶著石頭獅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這座廟叫金佛寺。
休息了一會,我意識清醒了很多,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高大碑林。這些石碑都是有些年代的,我走近了些,仔細一看,竟然沒有一塊是功德碑,全部都是殘缺不全的無字碑。
我數了數,一共十二塊。
「溫盈,這廟裡不是普通的風水陣」,我說,「這些石碑都是老物件,放在這裡絕對不是做展覽的。我估計老趙他們應該是被困在裡面了,等我緩緩勁,咱們進去救他們!」
「好!」溫盈頓了頓,「主人,山下有人來了,正在往山上走。」
「什麼人?」我一皺眉。
「我看不清,不過他們煞氣很重」,她說。
我點點頭,「好,管他們是誰,且得爬一會呢。」
「主人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溫盈話多了會消耗您的內氣」,她說,「您需要我的時候,我再說話。」
「嗯!」我閉上了眼睛。
這裡陰氣很重,不能長時間坐著調息,不然很危險。我站著調息了一會,內氣恢復了很多,定了定神,睜開眼睛,走到廟門前用手按住了地面,「一天之前,赤焰堂弟子……」
頓時,我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場景。
大概是中午時分,舒蘭,苗乙和趙思辰來到了廟門前。趙思辰一指廟門,「隊長,肯定就是這裡!操,還以為多難找呢,這也太簡單了吧!」
苗乙沒理會他,自己走到我附近,警覺的四下觀察著。
舒蘭手上拿著一條項鏈,那是一塊藍色的小石頭,上面嵌著銀飾,用一根暗紅色的細繩穿著,好像很精緻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趙思辰,又看看手上的項鏈,掐指一算,眉頭就是一皺,「這周圍有禁錮陣法,而且殺氣特別重,你沒感覺到么?」
苗乙在我旁邊停下腳步,掏出小銀盒,取出檀香點著了,接著掐手訣默念咒語,輕輕一彈,三隻白色小鳥騰空而起,圍著她繞了一圈之後,向不同的方向飛去。
但是沒等它們飛出多元,突然一聲尖叫,先後化作了白煙。
苗乙一怔,「幽石鬼牢……」
那邊的趙思辰卻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正在跟舒蘭解釋,「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呀,我的鬼奴們在這都挺活躍的,真要是禁錮陣,它們不早就蔫了?」
「苗乙!」舒蘭看向苗乙,「你查的怎麼樣?」
苗乙站起來,「是幽石鬼牢!」
接著我身子一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嘴裡湧出一口清水。
怎麼會這樣?
我一皺眉,心說就算是內氣不支,也從來沒吐過清水啊!
略一定神,我繼續按住地面,「昨天下午,苗乙!」
腦海里的畫面瞬間又浮現出來,苗乙和趙思辰正在爭論。
「咱大老遠的追到這來,就因為什麼幽石鬼牢,咱就不進去了?」趙思辰說,「人沒抓到,難道空著手回去交差?」
「這是個陷阱!」苗乙冷冷的說。
「什麼陷阱?」趙思辰不以為意,「前天交手的時候,那孫子已經被咱們打傷了,最多就剩半條命了,你們怕什麼呀?我再說一遍,我的鬼奴說了,他就在裡面!丫沒處可跑了,就等咱們就去抓他了!你們這會倒猶豫上了?」
「我的白雀氣靈都進不去,你真以為你的鬼奴可以進去?」苗乙盯著他,「幽石鬼牢非常厲害,你怎麼就知道你的鬼奴不是被控制了?」
「哎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啊!」趙思辰不幹了,「我的鬼奴都是幾百年的老鬼了,跟了我也不是一兩年了,是不是被控制了我自己能不知道?小乙,就算你修為高,你也不能瞧不起我呀!」
「我不想給你說!」苗乙一揮手。
「隊長你看,她又急了」,趙思辰無奈了,「自從程小馬走了,她動不動就急,幹嘛呀這是,又不是我把他弄走的,拿我撒什麼氣呀……」
「趙思辰你夠了沒有?」苗乙眼神一冷。
「我……」趙思辰不敢說了。
「趙思辰,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別動不動就扯到小馬身上」,舒蘭說完看看苗乙,「他這個人有口無心,你別介意。雖然我不知道幽石鬼牢有多兇險,可咱們已經追到這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師父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人可以不見,金燕子必須追回。不管有多危險,這廟,咱們必須得進!」
「可如果真的是陷阱怎麼辦?」苗乙看著舒蘭,「我的白雀氣靈小星雲陣都能進去,可這廟卻進不去,隊長,這裡面沒那麼簡單的!」
舒蘭平靜的一笑,「我知道不簡單,我剛才的卦上也是顯示,裡面兇險無比,我們有可能會九死一生。可是……我們有的選擇么?」她輕輕嘆了口氣,「說句不怕你多心的話,如果小馬在……也許咱們就把握得多了。這樣,小乙,你在外面守著,我和趙思辰先進去看看。」
「不行!」苗乙不答應,「你們信我好不好?」
「我沒不信你」,舒蘭看看廟門,「只是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就算這裡面是龍潭虎穴,咱們也只能闖了。」
苗乙沉默了一會,點點頭,「好!既然這樣,那就進去吧!幽石鬼牢我知道一些,我在前面!」
「不,我們一起!」舒蘭看看趙思辰,「你在後面!」
「不行」老趙不同意,「我是爺們兒,我打頭陣!」
「沒工夫跟你廢話!」舒蘭一皺眉,「我們倆先進去,你在後面跟著!」
趙思辰只好聳聳肩,「行,那你們先,我跟著!」
我耳朵一陣刺痛,身子又是一激靈,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
周圍很安靜,只有風吹過樹林帶出的沙沙聲。
我捂著胸口,咳嗽了很久,嘴裡一股血腥味兒。
「幽石鬼牢……」我心裡一陣苦澀,「陰氣真他媽的重!」
調息了幾十秒后,我再次閉上眼睛,定了定心神,繼續按住了地面,「昨天下午,苗乙!」
心念一起,我頭嗡的一聲,直接睜開了眼睛。
我愣住了,趕緊再試,又是嗡的一聲,眼睛又睜開了。
「難道苗乙進廟之後就……」我冷靜了一下,重新按住地面,「昨天下午,趙思辰!」
眼前白光一閃,趙思辰抱著前襟沾滿鮮血的苗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沒等跑到我身邊,撲通一聲摔倒了。
舒蘭一聲悶哼,接著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血是從我身上噴過去的,我甚至能感覺到它的溫熱。
「隊長!隊長!」趙思辰失神的爬到她身邊扶起她,「你堅持住,堅持住啊!」
舒蘭吃力的伸出手,「找……小馬……回來……救……苗乙……」,她嘴裡血如泉涌,「……快……」她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隊長!」趙思辰哭了,「你別睡,千萬別睡啊!」他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苗乙出事了,程小馬,你丫快來救她!快來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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