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虎山堂
她這麼一說,其它兩個桌上的四個女孩也趕緊端起了酒杯,雙手捧著,「敬堂主!」
我看看秦靜,她點點頭。
我站起來,端起酒杯,「好!喝!」
酒的度數很高,我一口乾了,胸口一片熱辣,很過癮!
喝完之後,我坐下了,李文拿起瓶子,繼續給我和秦靜滿上,接著又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堂主,這一杯是我自己敬您的,今天我這事做的不夠敞亮,您別往心裡去,我先干為敬!」說完,她一口乾了。
我看看杯子里的酒,端起來也幹了。
她還沒完,又給我滿上了,「這第三杯,我要代表……」
「等等!」我按住她的手,「瞧你這意思,至少得讓我連干三杯,是吧?」
「那必須的呀!」她說,「我這三杯先讓您漱漱口,後面我徒弟她們都挨個等著敬您呢!」
我一愣,看看那四個女孩。
四個女孩正滿眼熱忱的看著我,我心說幸虧是打發走了幾個,不然今天晚上這是要灌死我的節奏啊!
但是在東北,喝酒可是大事,這既是李文的心意,也是她的試探,我要是在這上面慫了,面子可就栽了。
我淡淡一笑,「好!這第三杯,你要代表誰?」
「這一杯,我代表虎山堂那倆不懂事的老玩意兒敬您!」她雙手端著杯子,「別的我就不說了,都在酒里了!」
秦靜一皺眉,「等等,你是說虎山堂還有兩個祭師,他們沒來?」
「是」,李文說,「那倆老東西的事,一兩句說不清,今天咱們高興咱們的,別讓那倆老玩意兒掃了咱們的興!堂主,來,我敬您!」
秦靜看看我,「這杯酒,你能喝么?」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為什麼不能喝?文姐這麼給我面子,我能不兜著么?不過文姐,這酒呢,你替不了他們。這杯酒,咱倆喝,找個什麼明目呢……」我想了想,「就祝你師爺他老人家,身體健康吧!」
李文高興了,「好!哥你夠意思!我先干為敬!」
我一笑,把杯子里的酒一口乾了,接著坐下來看看那四個女孩,「你們不是要敬酒么?一個個來,本堂主,來者不拒!」
東北人能喝,東北女孩往往更能喝,那頓飯讓我記住了一個道理,跟東北女人喝酒一定要謹慎,不然會醉的很難看。
我是被秦靜和李文駕著離開飯店的,到了酒店之後,一進房間我搖搖晃晃的跑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就吐了。吐得稀里嘩啦,眼冒金星,耳邊嗡嗡直響。吐完之後,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不容易在秦靜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回到房間里,往床上一躺,頓時意識就模糊了。
秦靜給我脫了外衣和鞋子,轉身去衛生間了。
依稀聽見李文湊到我床邊問,「堂主,您沒事吧?」
「沒……沒事」,我含糊著說,「這點酒……小意思……一會老子……就好了……」
「一會就好了?那行!」李文鬆了口氣,「那您休息會,我打電話給您安排個姑娘,半小時后讓她過來!」
我一愣,頓時睜開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給您安排個姑娘啊」,她認真的說,「您想要個什麼樣的?」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她,「文姐……你真有心啊……」
「應該的」,李文笑了,「要不是您喝多了,咱們就去夜總會了,堂主,您要是沒別的要求,那我就看著辦了啊!」
我無語了,笑著擺了擺手,「今兒不用了……頭暈……」
秦靜拿著熱毛巾回來了,「他喝這麼多,你還給他找姑娘?你們東北這邊的祭師,都這麼招待堂主么?」
李文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呀?我們做手下的,伺候好堂主那是應該的呀!」
秦靜一怔,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我照顧他。」
李文似乎明白了,玩味的一笑,「哎呀,早說呀!行了,我懂了!堂主你好好歇著啊,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
我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李文走了之後,秦靜用熱毛巾給我擦臉,擦脖子,然後解開衣服給我擦身子。我頭暈的厲害,身上也很難受,熱毛巾一擦很受用。
中間她換了幾次毛巾,擦完上半身後,又給我脫了褲子,繼續擦腿……而此時,我已經暈乎乎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一下,感覺她給我蓋上了被子,然後又去給我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
「你睡吧,我回去了」,她輕聲的說。
我下意識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別走……」
她遲疑了一下,在我床邊坐下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睡吧。」
我睜開眼睛看看她,點了點頭,又睡著了。
那一晚我睡的很不踏實,總覺苗乙在我身邊,有幾次我還把她拉進了懷裡,把她壓在了身下,和她盡情的纏綿……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醒來的時候,一縷陽光灑在我的床腳,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床頭台曆上的鐘錶發出的陣陣滴答聲。
我坐起來,揉揉眼睛,發現自己只穿了一條內褲。冷靜了一下,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依稀記得,秦靜想走,我沒讓她走,然後夢裡我好像把一個女孩拉到了我的床上……我心裡一震,靠,我不會對她做了什麼了吧!
我趕緊穿衣下床,給秦靜發了條微信,告訴她我醒了。
很快,門鈴響了,我開門一看,秦靜和李文都在門外,一見到我倆人都笑了。
李文是開心的笑,「堂主,您醒啦!」
秦靜則笑的有些微妙,「睡的好么,頭還疼么?」
「哦,沒事,不疼了」,我看看她倆,「你們等了多久了?」
「不久,也就十幾分鐘」,秦靜看看李文,「你去準備吧,我和他說幾句話。」
「好!那我去大廳等你們」,李文看看我,笑著走了。
我有點納悶,她怎麼那麼笑?
秦靜走進我的房間,往床上看了看,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了,「我一會就走了,需要我給二小姐帶話么?」
我走到她身邊坐下,想了想,「不用了,有話等見到她再說。」
她點點頭,沉默片刻,「那……就這樣,我走了!」
我一把拉住她,「等等!」
她看看我,「怎麼?」
我清清嗓子,「那個……靜姐,我昨天……沒對你做什麼不該做的吧?」
她搖頭,「沒有。」
「真的?」我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拍拍我的手,「小馬,昨晚什麼事都沒有,你照顧好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我疑惑的看著她,「你說真話!」
她看看我的手,「你拉住我的手,我能騙得了你么?真的沒事,放心吧!」
我拉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小臂。
「那好吧!」,我鬆開她,「路上多保重,到了北京,發信息報個平安。」
她點點頭,「好!你自己也多保重,哪天二小姐讓你回北京了,我親自來接你!」
我輕輕一笑,「嗯!好!」
她微笑著站起來,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
我一個人在房間里待了很久,站在窗戶邊上,靜靜的看著下面的街道。直到看到她的車駛出酒店,越走越遠,消失在視線中,我才輕輕的舒了口氣,淡淡一笑,「靜姐,謝謝你了……」
安平鎮,距離哈爾濱三百多公里,是一個繁華的山區小鎮。附近有當年清朝的八旗佐領駐防城堡,距離土匪聖地——大名鼎鼎的威虎山也不過百八十公里。據李文介紹,這裡是當年軍閥馮麟閣的一個軍營,後來張作霖也曾再此駐軍。所以這裡的民風十分彪悍,崇尚武力,出了很多江湖人物。
我們這個堂口因為離威虎山不遠,所以叫虎山堂,是三神教北宗在黑龍江唯一的一個堂口。來東北的路上,秦靜給我講過北宗在東北的情況。相對於關內和南方來說,這裡是我們勢力的薄弱地區,情況也比較複雜。
三神教的組織架構,是每個祭師統領百名弟子,每個堂主統領五個祭師。堂主之上是三翎祭司,五翎祭司,然後就是九翎祭司,北宗稱為長老。在其它地區,都是嚴格按照這個架構來的,而東北和內蒙古卻是例外。
在這兩個地區,由於歷史原因,喇嘛教,薩滿教,漢傳佛教,道教各方面勢力犬牙交錯,彼此之間十分微妙。三神教不是宗教,是實修的巫術門牌,而說到巫術,東北的盛行的是滿蒙的薩滿教巫術和漢族的五大家出馬仙。
三神教從清末進入東北,一直是求質量不求數量,在南滿地區秘密傳播。至於吉林北部和黑龍江一帶的堂口,則是近些年才出現的。東北的三神教體系不同於關內,長老薛景山手下只有幾個三翎祭司,其餘的全是堂主。這些人都是直接對薛景山負責,就是因為這種特殊情況,小姨才直接把我交給了他。
李文告訴我,虎山堂是新成立的堂口,我等於是第一任堂主。之前這裡只有三個祭師,都隸屬於吉林的五風堂。三個祭師來歷也各不相同,這其中李文最年輕,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個老頭子。一個是薩滿教出身後來歸順三神教的錫伯族人佟寶順,人送外號老薩滿;另外一個是從關內來的,他在這裡定居近十年了,人們都叫他老道長。
我眉毛一挑,「什麼?老道長?這外號怎麼來的?」
「他是個道士」,李文說,「打著道士的名義收徒弟,其實是巫師,安平鎮街面上很多大哥都信他,尊稱他為老道長。」
我笑了,點點頭,「有意思。」
「我們這三個祭師,各有各的勢力範圍」,她說,「我的徒弟們大部分在城裡,都是年輕人;老薩滿的徒弟不多,不過其中有本事的很多,所以也沒人敢惹他們;至於那老道,他的弟子最多,大部分是社會人,所以那老東西最他媽囂張霸道,操!」
我笑了,「好啊,那一會到了,咱們就先去會會這個最囂的老道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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