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考古系女生
兩天後,一個年輕姑娘帶著一個神情獃滯的老頭來到了招待所,這就是舒蘭說的,我們要等的朋友。
女孩叫王玲,長的很漂亮,身材特別好,細腰豐臀,胸前很驕傲。趙司辰一看見她就懵了,那雙眼睛想被黏住了似的,再也拔不出來了。
老頭是王玲的父親,叫王建龍,他不說話,也不認人,總是獃獃的仰頭看著上方,不管上面是房頂還是天空。
「舒蘭小姐,您看看我爸他這樣子……」王玲嘆了口氣,「恐怕得讓你們失望了。」
舒蘭看了王建龍一會,轉向王玲,「他這樣多久了?」
「今年是第八年了」,王玲說,「看了很多大夫,花了幾十萬,一點用都沒有。廟裡的師父說,他的魂丟了,好像是被困住了,找不回來了。」
舒蘭點點頭,拉過王建龍的手,掐指訣按住了他的左手中指根,幾秒之後,她眉頭就是一皺,「他的魂沒丟,應該是先受了很大的驚嚇,然後被某種力量趁虛而入,壓住了他的神識。」
「那還能治么?」王玲趕緊問。
「他是不是白天不言不語,晚上念念有詞?」舒蘭問。
「對,跟念經似的,誰也不知道他在念什麼」,王玲說。
舒蘭點點頭,「我大概明白了,你放心,我們可以試一下。」
「那太好了!」王玲鬆了口氣。
舒蘭站起來走到趙司辰身邊,壓低聲音,「用御靈咒,將他身上的三個陰魂拉出來。」
「好!」趙司辰點點頭。
「記住,不能用鬼奴,只能用你自己的力量」,舒蘭叮囑,「這個很辛苦,你要堅持住,一鼓作氣,如果中間斷了,他就沒命了。」
「懂了!」趙司辰走到王建龍身後,掐指訣一按右掌,存思片刻,用右掌按住了王的頭頂百會,閉上眼睛,開始默念咒語。
「苗乙,你給他護法」,舒蘭說,「小馬,跟我出來下。」
苗乙點了點頭,「好!」
我們來到走廊里,舒蘭四下看了看,「王建龍身上有三個陰魂,是他生前的好哥們兒。他們四個一起去倒斗,出了事,那三個死了,陰魂藏在他的神識里,這事挺麻煩的。」
我一皺眉,「這就是傳說中的魂纏魂?」
她點點頭,「趙司辰能把那三個陰魂拉出來,但只靠他自己不行。一會等最後一個陰魂離開他之後,我要立即給他們超度,你幫我一下,用你的陣法為我聚集靈氣。」
「好!」
她看看錶,「趙司辰不是精力旺盛么?這一下就夠他受了的,咱們不急,他至少需要一個時辰,我們先去下面大廳坐會。養精蓄銳,時間差不不多了再回來。」
我笑了,「那不錯,看來今晚老趙不會再慾火焚身了。」
一個時辰后,當我們再回來的時候,老趙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身子不住的顫抖,神情也開始恍惚了。
還不錯,咒語沒停。
王建龍卻跟剛才沒什麼區別,似乎老趙做的一切對他都沒有任何影響似的。其實這不是老趙不行,是因為魂纏魂非常難處理,一個不注意就傷及王建龍的神識。御靈咒雖然厲害,但要將三個纏在一起八年的陰魂剝離出來,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耐心,需要毅力,更需要強大的內氣。
舒蘭觀察了一會,點點頭,「很好,趙司辰撐住,小馬,準備!」
我按師叔教我的,掐起指訣,以心念調動風靈陣,在地上一劃,一股內氣落到地上瞬間化作成陣法,接著將周圍的木靈之氣大量的凝聚了起來。
舒蘭走到我身邊,掐指訣站好,我單手掐指訣,左手按住她的肩膀,風靈陣聚集的大量靈氣瞬間補入她的體內。舒蘭默念咒語,變換指訣一指王建龍,他身子一顫,接著喉嚨里發出了一聲怪叫。
王玲一驚,剛想說話,苗乙用眼神制止了她。
王建龍身子顫的越來越厲害,怪叫聲不絕於耳,眼神也不獃滯了,他好像看見了什麼,驚恐不已,雙手在空中不住的虛抓。
「九地幽冥,破關出竅!」舒蘭一聲斷喝,「咄!」
王建龍噗通一聲跪倒了地上,匍匐在地上體如篩糠,三個黑影也在他跪倒的瞬間依次離開了他的身體,跟著也跪下了。
舒蘭很平靜,變換手訣一指那三個黑影,他們依次化作黑氣,緩緩消失了。
我不知道這是被超度了,還是被打散了。
舒蘭納氣歸元,我也收了陣法,將內氣收回體內。因為風靈陣中吸收了大量的木靈之氣,所以我頓時覺得血氣上涌,身上充滿了力量,很有想出去跑個幾十公里的慾望!
此刻的我和老趙,是鮮明的對比。
他已經木然了,王建龍早就趴下了,可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嘴裡還在默念咒語,都成了習慣性動作了,估計意識早就麻木了。
舒蘭讓我扶起王建龍,自己則走到趙司辰身後,輕輕一拍,「趙司辰!」
「啊?」老趙猛然清醒過來,「怎麼樣了?」
「可以了,回去休息會吧」,舒蘭一笑,「真是好樣的!」
「哦行!」老趙也顧不上客氣了,茫然的看了看我們,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我爸他沒事吧?」王玲擔心。
我扶起王建龍看了看,他眼睛比剛才亮多了,只是因為被壓了八年,一時間還恢復不過來。
「放心,他沒事了」,我對王玲說,「不過他現在需要休息。」
「嗯,太謝謝你們了」,王玲特別激動,說著就要給我們跪下,被舒蘭攔住了。
「不用這樣,你好好照顧你爸爸,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等他晚上醒了再說」,舒蘭說完看看我,「把王先生扶到床上,咱們走。」
王玲千恩萬謝,幫我一起把他爸扶到床上,蓋好被子。
舒蘭和苗乙先走的,我幫王玲把屋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小馬哥哥,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她看著我,「我爸爸這病去了那麼多地方,找了那麼多人都沒看出什麼來,幸虧是遇到你們了!」
我一笑,「別這麼說,都是緣分。行了,你歇著吧,你爸現在不能離人,一會吃飯的時候,我把飯給你送過來。」
「你等等!」她轉身從包里拿出一疊嶄新的人民幣,不好意思的看看我,「這是一萬塊,我只能拿出這麼多了。」
我打量她片刻,「姑娘,需要這樣么?」
「我知道這不多,但這是我一點心意」,她說。
「那你回頭直接給舒蘭不是更好?」
「這是給你們的,給誰都一樣」,她認真的說,「我不好意思跟舒蘭小姐說,這的確……少了點。」
我一笑,「你呀,小看我們了。走了!」
「哎你……」她一愣。
我沒等她把話說完,直接關上了門。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把飯菜給她送進了房間,看了看王建龍的情況,他呼吸還算均勻,就是睡的很沉。王玲很擔心,總怕他爸爸會醒不過來,我本想安慰她幾句就走,卻不知不覺的,陪她在房間里說了一下午的話。
這姑娘挺漂亮,長的有點高冷,但內心其實挺熱。她現在正在上大二,這次是請假陪她爸來洛陽的。
「你知道你們來做什麼么?」我問。
「不知道」,她搖頭,「我二叔直說讓我帶爸爸來找舒蘭小姐,別的沒說。」
「哦」,我點點頭,「那你請了多少日子的假?」
「半個月」,她說,「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再請。只要能把我爸治好,我在這待多久都行的!」
我一笑,心說還真是個認真的姑娘。
「你笑什麼?」她不解,「我說錯了嗎?」
我搖頭,「沒有,你別擔心,舒蘭不是說了么?你爸爸晚上就會醒過來的。」
她鬆了口氣,看看床上的王建龍,「那就好。」
「對了,你學什麼專業的?」我換了個話題。
「考古」,她說。
我眼睛一亮,「考古啊?我學歷史的,咱們專業有點近呢!」
「是嗎?」她驚奇的看著我,「那你怎麼……」
我笑了,「那我怎麼做了巫師了是吧?你是不是想問這個?」
「呃……」她有點尷尬,「其實我不知道你們是巫師,但我知道你們很厲害。既然你是學的歷史,那為什麼還懂這些?」
「有什麼關聯么?」我反問她,「誰說學歷史的就不能懂這些了?那你為什麼學考古?難道是為了子承父業?」
「啊?不是啊」,她擺手,「我爸爸是做工程的,我學考古怎麼能運算元承父業?」
我頓時明白了,她並不知道王建龍是倒斗的,家人並沒告訴她。這也正常,盜墓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再說她又是女孩子,這種事做父母的也沒必要跟她說。
「那你學考古,是你自己喜歡?」我問。
她搖頭,「我喜歡音樂,但是高一那年,二叔請了一個男人給我爸看病。那人來了之後說他看不了這個事,但他臨走的時候看到了我,對我說了句話。」
「什麼話?」我問。
「他說孩子,如果你想救你爸,你就去學考古,這樣他或許還能活下來,等將來有一天……」她看我一眼,突然臉一紅,不說了。
「怎麼不說了?」我納悶。
她遲疑了一下,「小馬哥哥,你……你真的是叫小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