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月神冠
我們回到酒店之後,張騰就把錢打到我的卡上了。至於那個女鬼,趙司辰並沒有留下做鬼奴,而是順手把她給超度了。
「沒想到你還會超度?」我說,「為什麼不留著?」
「她做鬼奴不合適」,趙司辰邊說邊脫衣服,「選鬼奴得選那種怨氣極重的,力量很強的,那你打服了它才好用。這個女鬼不夠格,再說了,她也挺不容易的,這麼多年了除了殺了一個盜墓賊也沒做什麼壞事,讓她做鬼奴,說不過去。」
「哎呦喂,看不出我們老趙還挺仗義的」,我笑著說,「我還以為修鍊控鬼術的不殺人奪魄就是好的了呢。」
「有那樣的,不過咱們三神教不許那樣,也不屑那樣」,他說,「殺人奪魄做鬼奴,力量根本不強,只有那些民間不入流的巫術門派才幹那缺德事。我的鬼奴,都是一些作惡多端的老鬼,將他們收了,讓他們辦事,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我師父和我爸常說,盜亦有道,何況咱們巫師呢?」
我一挑大拇指,「言之有理!」
他穿著內褲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行啦,睡覺,你小子不賴,一下子就賺了一千五百萬……哎對了,這要算上按黃金寶瓶,你小子發了呀!」
我看著天花板,「這一千五,我說了,有苗乙的一半。我那一半再分一半給你,也別讓你白辛苦。」
「別介!」他趕緊說,「你罵我呢?舉手之勞而已,我能要你的錢?」
「你真不要?」我看他一眼。
「廢話,這還有假?」他說。
「那行,是你不要的,那就不給了,我和苗乙一人一半」,我一笑,「你丫別後悔!」
「切,大丈夫有錢自己掙,分兄弟的算什麼?」他說,「再說了,我要是拿了這錢,苗乙得怎麼看我?甭說了,睡覺吧。」
這方面,趙司辰很磊落,純爺們兒。
我睡了一天,傍晚時分醒了,趙司辰則睡的很沉。
我起床給舒蘭和苗乙發微信,喊他們一起到餐廳吃點東西。
吃飯的時候,我把白天的事跟她們說了,包括那一千五百萬。
「苗乙,回北京后我就把錢給你打過去」,我說。
苗乙搖頭,「我不要。」
我一愣,「不是說好的么?這是阿索送咱倆的!」
「我只是跟著去了,什麼都沒做」,她說,「在石家莊的時候,是你救了她,她報答你是應該的,我無功不受祿。」
「可是你那天答應了啊?」
「我答應了么?」她反問我。
我仔細想了想,她好像從來也沒說答應,而且我跟她說一人一半的時候,她的反應是搖了搖頭。
「我以為我們早說好了」,我看著她。
「那是你的,你應該得的,不是我的」,她平靜的說,「我不要。」
我看看舒蘭,「要不然,我也不要了,這一千五百萬加上黃金寶瓶和那個木佛,湊幾千萬應該足夠吧?」
舒蘭一笑,也搖了搖頭,「在石家莊的時候,木佛我已經秘密的交人送回北京了,那個算我們赤焰堂的;至於黃金寶瓶和這一千五百萬,是你自己的,我們不能要。」
「為什麼不能要?」我一怔,「有了這些錢,不管我們能不能順利找到寶藏,起碼任務也能解決一部分啊!」
舒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任務是任務,寶藏我們是必須要找的,這些是阿索送你的,兩回事。」
我一皺眉,「難道我們這次,不僅僅是為了賺錢?」
「那你覺得是為了什麼?」她反問我。
我說不出來,但直覺告訴我,總壇把這個任務給我們,只怕有更深的用意。
「難道那寶藏里,有什麼特殊的寶貝?」我問。
她看我一眼,又看看苗乙,「是有。」
我心裡一動,「能說么?」
她猶豫了一下,「這……」
我明白了,「懂了隊長,我不問了,你不用說。」
她看看苗乙,「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苗乙很平靜,「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舒蘭欣慰的一笑,「其實按說也沒必要瞞著你們,或許是我習慣了,把一些事情只藏在自己心裡吧。」
「那你就不用為難了」,我說,「這錢既然你們都不要,那我自己要了啊!」
舒蘭拉住我,「坐下,聽我說。」
我又坐下了,「怎麼?」
她輕輕的舒了口氣,「師父將這張藏寶圖交給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什麼話?」我和苗乙異口同聲。
她看看我倆,「她說:『如果你們能順利找到這寶藏,你留心一下,裡面有沒有一頂月神冠』。我問師父那是什麼樣的,她說她也不知道具體的樣子,但是如果我們找到了,一定可以認出它來。她說一旦發現月神冠,一定要把它帶回來,哪怕其它的財寶少帶或者不帶,這個也不能忘了。」
「月神冠?」我看看苗乙,「你聽說過么?」
她眼神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我又看看舒蘭,「隊長你呢?」
舒蘭也搖頭,「我也不知道,師父不願多說,我也不好再問。你們知道么?這個寶藏我們一旦找到,至少能解決我們新建九個堂至少二十年的經費。總壇已經派了人秘密接應我們,隨時給我們支援,所以……」
「所以什麼?」我問。
她沉思片刻,「所以如果我們找到寶藏,他們一定會有辦法把這些寶物運回北京的。而師父卻特意叮囑我,讓我們留心月神冠,你們不覺得奇怪么?」
「因為那月神冠很重要」,苗乙說,「也許這才是總壇讓我們尋寶的真正目的。」
我看她一眼,「鹿長老的擔心不是沒有必要,這月神冠想必是很重要的寶物,讓我們特殊保護,也是正常的。」
舒蘭點點頭,「師父說,月神冠在不在那寶藏里她也不清楚,只是根據線索,這寶貝最後一次出現是康熙二十一年,地點是漠北。」
「等我們找到寶藏,仔細查一下就就知道了」,我說,「這個事情,要不要告訴趙司辰?」
「沒必要,我們三個知道就夠了」,她淡淡的說。
隊長光明磊落,她不是不信任趙司辰,她是怕我們心裡有壓力。其實我看得出來,關於月神冠,這倆女孩知道的都比我多。舒蘭不願意說,苗乙裝糊塗,無非是不想給我和趙司辰造成心理壓力而已。
我不介意,這樣挺好的,知道的越少越省心,何樂而不為?
看來這月神冠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寶物。
回到房間里,趙司辰還在呼呼大睡,我躺到床上卻睡不著了,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有了一千五百萬!我這個人對錢不是很敏感,夠用就行,即使是張騰說給我一千五百萬,我也沒細想這事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原計劃把這錢分苗乙一半,結果苗乙一分錢也沒要,舒蘭也不要,腦子又一直被月神冠的事情占著,沒顧上細琢磨。現在靜下來了,突然把這個想起來了。
不過我只是興奮了幾分鐘而已,然後就平靜了下來,現在想的更多的是寶藏的事,至於其他的,似乎很難佔據我的興奮點。畢竟,跟科布多那筆神秘的寶藏比起來,這點錢,不過是個零頭而已。
我很快睜不開眼了,眼皮越來越沉,關了手機,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感覺一隻小白鳥飛到了我的耳邊,輕輕叫了一聲。那叫聲特別好聽,我一下子清醒了,睜開眼睛一看,苗乙的白雀氣靈正在床頭的柜子上,歪著小腦袋看著我,特別的可愛。
見我醒了,它一躍而起,飛到門口,化作一陣白霧消失了。
我明白了,苗乙要見我。
我起身穿好衣服,下床一開門,苗乙就在門外,她沖我一使眼色,讓我跟她出來聊幾句。
我關好門,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我們去喝點東西」,她說,「睡不著。」
「哦……」我凝視她片刻,「你是想跟我說,月神冠的事吧?」
她看我一眼,不置可否,轉身走了。
我微微一笑,緊走幾步,跟上了她。
我們來到酒店的咖啡廳里,要了一個包間,點了兩杯檸檬水。
「現在可以說了吧?」我看著她。
苗乙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剛才我撒謊了,月神冠,我聽說過。」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實話?」我故意問。
她看我一眼,「明知故問。」
我笑了,「你怎麼知道我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知道,你就知道了?」
她不看我了,「我在師父那裡看過一張畫像,據說那是我們三神教古代的一位聖女,她的法力十分強大,對老一輩三神教弟子來說,她是傳說,是神一般的存在。」
「哦?」我一皺眉,「有多強大?」
「師父說當時的朝廷想剿滅三神教,派了很多術士和道士隨一位將軍一起,率領一千多人圍攻那位聖女」,她說,「後來那些人都死了,被雷劈死的。」
我一怔,「一千多人?都死了?」
她點點頭,「兩天後,朝廷的丞相死了,又過了一個月,皇帝也死了。」
「都是那位聖女做的?」我有點吃驚。
「對」,她淡淡的說,「那皇帝是靠我們三神教的幫助才登上皇位的,但是他江山穩固之後,就想強納那位聖女為妃,遭到拒絕之後,就想剿滅三神教。只讓他一個人死,沒有滅絕他的後嗣,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這位聖女,是哪朝的?」我問。
「她生活的時代並不重要」,苗乙看看我,「重要的是,她的法力,就來自於那頂月神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