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控鬼之術
博爾塔拉,蒙古語,意為「銀色草原」,位於新疆西北部,與哈薩克接鄰,從地圖上看,她離我們十分的遙遠。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出發了。
這是我第一次出行這麼遠,也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偉大祖國疆域的遼闊。我們從石家莊上高速,橫跨山西,陝西,進入寧夏,然後走甘肅,過青海,一口氣開了二十六個小時,在第二天上午,到達了烏魯木齊。
時間上是上午,但在烏魯木齊則是凌晨,天還沒亮。
一路上,舒蘭,苗乙,趙司辰換著開車,大家有說有笑的並不覺得累。但等我們走進酒店,開好房間,腳下瞬間就覺得輕飄飄的了。
「我們在這休整兩天再出發」,舒蘭看看我和趙司辰,「去睡吧,醒了要是餓了自己去吃飯,不用等我們。」
「嗯!」我打了個哈欠,「其實……剛才路上困,現在反而覺得精神了。」
趙司辰看我一眼,「應該讓你開車!」
苗乙從自己的包里拿出兩個麵包,兩瓶牛奶遞給我們,「別那麼多話了,吃完了去睡。」
這是她在路上買的,買了一大包,因為青海和新疆地廣人稀,服務區不多,所以每到一個地方,兩個女孩都會及時的去補充食物和水。
我接過麵包,看她一眼,「明天見,要是睡不著,我去找你。」
苗乙沒理我,轉身走了。
趙司辰狠狠的咬了一口麵包,「哎,當著我的面你敢調戲她?」
舒蘭看看我倆,「你們不累呀?要不要去外邊打一架,鬆鬆筋骨再睡?」
我笑了,轉身向房間走去,「就他?不夠我打的!」
「哎你說什麼呢你!再說一遍!」趙雜毛不幹了。
「行啦,快回去睡覺去!」舒蘭一笑,轉身也走了。
「不是……我……你們……」,趙司辰愣了一會,跟了上來,「程小馬,你丫等等我,走那麼快乾嘛?」
其實趙司辰也習慣了,只是男人嘛,總得要點面子的。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往床上一躺,麵包吃了一口,沒等吃第二口,我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的特別的沉。
我夢到了一座山,山下有一片草原,一個如鏡子般的湖泊,非常的美麗。我在草地上奔跑,跑著跑著就飛了起來,越飛越高,直飛入了雲端。在雲中我看到了楊陽,她正坐在雲朵上畫畫。我興奮不已,衝過去抱住了她,開心的像個孩子。
楊陽吃了一驚,發現是我之後,她溫柔的一笑,輕輕點了點我的鼻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畫畫的時候不要這樣……」
我沒等她說完,就用熱吻封住了她的唇,一邊忙而不亂的解開她的衣衫,一邊將她粗暴的壓在了雲床上……
春夢,特別幸福的春夢,幸福的我流淚了,因為我知道,這是夢,早晚會醒過來。
我的抽泣聲吵醒了趙司辰,他起身來到我床邊坐下,看看我,一拍我肩膀,「哎,怎麼了?做夢了?」
我其實已經醒了,只是不願意睜眼,只要眼睛不睜開,夢境的感覺還在,但是只要一睜眼,夢也就結束了。我好不容易見到了楊陽,不想這麼快清醒過來,可他這一拍,讓我無法逃避的瞬間回到了現實中。
「你拍我幹什麼?」我怒了。
趙司辰愣了,「不是……我……我看你哭了,這不是好心么?你怎麼還跟我火上了?」
我坐起來,冷冷的看著他,「老子用你好心?」
趙司辰打量我片刻,突然笑了,「夢見看台上那姑娘了?你倆做什麼了?」
我抹抹眼淚,「閃開,老子去撒尿!」
「哦~」他明白了,「懂了,估計是做春夢了……不過你哭什麼呀?」
「你這種人,永遠不懂!」我甩下這句話,走進了衛生間。
其實我剛才沒理由跟他發火,冷靜下來之後,自己也覺得挺不好的,不過又一想這孫子整天拿苗乙跟我找茬,我趁這機會教訓他一下也沒什麼不對的。
回到房間里,趙司辰正靠在床上,一邊吸煙一邊眯著眼打量我。
「看什麼?」我坐下,拿起那麵包繼續吃。
他拿出一支煙扔給我,我沒吸,放在了一邊。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姑娘」,他說,「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你的心情,我懂!」
我看他一眼,沒說話。
「其實我可以幫你的」,他看看我,「哎,想不想每天夢裡都跟那姑娘……那什麼呀?」
「春夢了無痕」,我喝了口牛奶。
他神秘的一笑,「可以的,我可以讓你每天晚上都跟她干,想不想試試?」
我一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的鬼奴可以給你託夢,讓你每晚都夢見她……」
「扯淡!」我瞪他,「夢與鬼交,你這是要害死我么?」
他笑了,搖了搖頭,「這跟鬼交是兩回事,我們南宗有一種巫術叫桃花祝,可以讓你和你喜歡的姑娘每晚在夢裡相會。使用這種巫術,會損害自身陽氣,但是如果用女鬼奴來配合一下,讓她把夢托給你,那就無礙了。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讓你試試啊……」
「得了,心領了!」我冷笑,「這種艷福,老子沒興趣!」
他聳聳肩,「那當我沒說。」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那你有沒有對苗乙這麼用過?」
「你太小看我了」,他不屑,「我是真心喜歡苗乙,怎麼會在夢裡褻瀆她?」
「那你就讓我在夢裡褻瀆那個女孩?」我盯著他。
「那就當我沒說好了」,他無奈,「我是好心,你卻不領情。」
我緩和了一下語氣,「我是很愛她,可我們已經分手了,都過去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程小馬要睡就睡真人,在夢裡靠女鬼托桃花祝,那算什麼?真要那麼做,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趙司辰想了想,突然笑了,「要說也是,憑你的出神術,你想看哪個姑娘看不了,何必還……」他突然臉色一變,「等等!你有沒有偷看過苗乙?」
我一皺眉,「偷看?老子想看就看真的,幹嘛偷看?」
老趙一指我,「你……你你你……」
我笑了,站起來,拿過外套,「行了,甭你了,睡了那麼久也該出去吃點東西了,走吧,請你吃好吃的去!」
我們來到外面找了家飯店,點了點烤羊肉,烤包子,烤饢還有胡辣湯,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頓。新疆菜味道很實在,用料也實在,烤包子吃起來滿口是油,特別的過癮。尤其是趙司辰,他是南方人,雖然在北京生活了幾年,但飲食還是偏重於南方菜的清淡的。剛到飯店的時候,他還為我可能偷看苗乙而耿耿於懷,幾個包子下肚之後,這貨興奮的眼睛都亮了,至於苗乙的事,也就扔到一邊去了。
我們實在也是太餓了。
吃飽了之後,趙司辰打了兩個飽嗝,擦擦手,活動了一下脖子,「哎,下午幹嘛?去找隊長她們么?」
「昨天隊長的意思你沒聽明白么?」我說,「倆姑娘不想被咱們打擾,估計最快也得今晚才能開會,咱們就等她的消息吧。」
「那就這麼閑著?」他看看我,「哎,咱們要去的那個博爾塔拉,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應該是個挺美的地兒吧」,我說,「怎麼了?」
他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那個阿索畢竟已經死了三百多年了,還能找到放藏寶圖的地兒么?我有點心裡沒底。」
我看他一眼,「就算物是人非,滄海桑田,有些標記也不會消失的。既然她說能幫我們找到,那就應該沒問題,你多慮了。」
「可問題是,她沒跟咱們一起過來呀」,他說,「你想啊,石家莊到這,將近三千公里,這一路上多少路橋神?她自己過得來么?」
我一愣,是啊,我怎麼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麼遠的距離,咱們用陣法招她都沒用」,他看著我,「哥們兒,你說,咱們不會被一個女鬼給放鴿子吧?」
我剛想說話,突然看見阿索從門外進來,直接走到趙司辰身邊坐下了,沖我微微一笑。
「哎,你怎麼不說話了?傻了?」趙司辰納悶。
我看看阿索,又看看趙司辰,他這個修鍊控鬼之術的巫師,竟然沒發現身邊坐著一個陰靈!
這是什麼情況?
「阿索,你怎麼跟過來的?」我下意識的問。
趙司辰一愣,四下看了看,「她來了?哪呢?我怎麼看不見?」
阿索笑而不語。
「到底怎麼回事?」我問她。
趙司辰毛了,「我操!什麼意思?你丫別唬人啊!她要是來了我怎麼會看不見?」
我看他一眼,「她就在你旁邊坐著,你真的看不到?」
趙司辰咽了口唾沫,「哥們兒,你別開玩笑,我他媽修鍊了這麼多年控鬼術,還能有我看不到的?這情況太他媽反常了,你別嚇唬我!」
他這不是開玩笑,對於一個精通控鬼之術的人來說,身邊有陰靈卻看不到,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事。這就好比一個香水師,無論什麼香水在他面前一過,他就知道成分,但現在,一瓶理論上很普通的香水擺在他面前,而他卻失嗅了一樣。
這是令人心寒的恐懼。
我看看阿索,「你為什麼不說話?」
阿索看了趙司辰一眼,站了起來,「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