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醜就離我遠一點
陳美美抖了抖,無比畏懼地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夏沫心裏的委屈和憤怒沒有發泄出來,神情很是冷清肅穆。盯著陳美美慌亂離去的背影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突然額頭上被重重一拍,疼得她立即收回眼神,惱怒地看向蕭景顥。
蕭景顥覺得看夏沫的傷很不順眼,於是將西裝上衣口袋裏的手帕抽了出來,重重按在夏沫額上的傷口上,嫌棄地開口:“本來就長得醜,現在更醜了,離我遠點。”說完,不管夏沫想表達什麽意見,轉身就走,真真一副嫌棄得不得了的樣子。
夏沫雖說算不上傾國傾城,但論清秀可人還是綽綽有餘。對他所說的‘醜’很是不服,從頭上拿下手帕,氣悶地瞪他一眼……
夏沫回去的時候,陳美美正從裏麵走出來,擦肩而過時向她投去一抹不甘的怨憤眼神。至此,總算是徹徹底底地遠離了夏沫的生活。
夏沫早就對她的存在煩不勝擾,鬆了一口氣,心情久違的輕鬆愉悅。將剛才打濕過清潔了傷口的手帕整整齊齊疊好放在手邊,深呼吸,將全副心神投入到工作當中。
至於之前那些蹦躂得歡快的人,現在一個個沉默得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個字也不吭。當然,這也一點都妨礙不到夏沫的好心情。
聽不到平常那刺耳的譏諷聲,夏沫直到下班都愉悅不已,對於擠公交都沒有那麽煩躁了,抓著扶手的時候還在計算自己這個月能拿到多少錢。腦子裏飛快地運轉,到家裏更是一坐下來就翻出了前段時間才開始收集的各種發票。
夏沫以前沒有這種習慣,不過為了更好地省錢,必須要清楚自己一切的支出收入,隻有對自己的財產有一個清晰的認識,才能最大限度做到節省。
蕭景顥在外應酬回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發現夏沫還沒有休息,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趴在茶幾上整理東西,還用筆在紙上劃來劃去,不知道在計算什麽。不禁輕輕挑眉,抬腳走近。
夏沫每晚都會處理自己的各種賬目,大大小小的事無巨細。不過蕭景顥還是今天第一次發現。
夏沫正忙著,即使知道蕭景顥的靠近,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專心致誌地應對著自己的重要大事。
蕭景顥瞥她一眼,發現她手邊那疊整理得很整齊的發票,發出一聲嗤笑,微微俯身順手拿起,滿臉無趣地查看,嘲笑道:“這麽些小賬都值得你計算半天?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太?”
話音未落,蕭景顥的表情陡然一變,陰鷙可怖地死死盯著其中一張。
夏沫聽到他嘲諷的話,不高興地抬頭瞪向他,猛地發現蕭景顥可怕的表情,心裏慌了一下,不自覺地握緊手上的水筆。
下一秒,一疊被訂書針訂的好好的發票重重地摔在夏沫的手邊。
“說,你是給哪個男人買了圍巾!”蕭景顥暴戾地質問。
夏沫被蕭景顥嚇了一跳,目光觸及到發票上剛剛被他查看的一頁,心裏猛地一窒,哪裏敢說出事實?
她勉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些,解釋道:“什麽男人,那天是我爸的生日,我是給我爸買的。”
“給你爸?”蕭景顥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可笑的謊言,“這個係列分明就是給年輕的男士準備的,你會拿這樣的東西送給你爸?收收你滿嘴的謊言吧!你以為我是那麽好蒙騙的嗎?”
蕭景顥再次逼問:“不要再費心思編謊話了,承認吧,你到底是為了哪個野男人花的錢?”
夏沫保持沉默,蕭景顥卻始終不依不饒,甚至自顧自地猜測到了顧宴的身上,畢竟這個牌子也不便宜,送給顧宴那種身份,倒也很是正常。
聽到顧宴的名字,夏沫的眼眸劃過一絲慌亂和不安,嘴唇緊抿。
她的神情證實了蕭景顥的猜想,蕭景顥冷冷地哼笑兩聲,突然拿起夏沫的發票以及記賬的本子,發狠地全部撕得稀巴爛,惡狠狠地丟在腳下。見到他發狂的樣子,夏沫驚恐地想要逃開,卻被蕭景顥眼疾手快地拉住手腕,狠狠地跌回了沙發。
緊接著,蕭景顥毫不溫柔地將她按在了沙發上,死死地壓製住她的身體,伸手用力地扼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夏沫感覺到呼吸一點點變得困難起來,驚恐地瞪著身上對自己施以暴行的俊美男人,此時此刻覺得他宛如惡魔一般恐怖……
夏沫拚命地抓住蕭景顥的手腕,指甲不小心劃破了他手麵上的皮膚,可是蕭景顥一點也不在意這樣的小傷,漸漸地加深力度,表情狠絕。
冷冷地盯著夏沫頻臨氣絕的麵容,蕭景顥危險地眯起眼睛,語調低沉森冷:“夏沫,我早就跟你說過的……”
意識模糊的夏沫卻能夠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優雅緩慢,卻像是緩緩吐著舌芯的毒舌一般讓人膽裂魂飛。
他說:“千萬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我什麽都可以做得出來。”
話音剛落,夏沫終於可以自在的呼吸,痛苦地咳嗽起來,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隻看得見男人高大的身影,卻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不過即使看不清,夏沫也可以想象出他的表情會是多麽的殘忍狠毒。
直到蕭景顥起身冷冷離去,夏沫都渾身發抖地躺在沙發上,呆滯著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久久沒有反應……
夏沫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平複好心情,第二天去公司上班,抬腳要邁進公司之前都難免情緒緊張,反複深呼吸,才鼓起勇氣邁進去。
即使夏沫的抄襲事件已經沉冤得雪。最後蕭景顥還是選擇了男員工的那一份更加優秀的策劃案。得知這件事之後,夏沫不僅僅沒覺得分毫失落,反而在心底慶幸不已。甚至還有點感謝搶走了自己這次機會的男員工。
經由昨天那場噩夢般的經曆,夏沫現在光是想起蕭景顥就忍不住全身顫抖,為了轉移注意力,拿起手機稍微看一些打發時間的新聞,不想讓自己總是留戀於昨晚的驚嚇和恐懼上麵,否則她遲早會崩潰的。
然而拿起手機沒有多長時間,夏沫又記掛起了那個不爭氣的弟弟。退出網頁,轉而關心地給他發去一條訊息。詢問他最近工作得怎麽樣,有沒有再遲到之類的。
夏明宇一向對夏沫的關心視若無睹,厭惡無比。收到這條短信後,隨手把抽完的煙頭丟在腳下,換了個蹺二郎腿的姿勢,先是厭煩的皺眉,而後想到了什麽,惡劣地咧嘴一笑,專注地抓著手機給她回複。
‘你少管我了,多管管你的金龜吧!你難道還不知道他最近出車禍了麽!’
夏沫看見夏明宇發來的信息,瞳孔猛地放大,焦急得來不及回複,直接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了解情況,問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夏明宇看見她的來電就暴躁地掛斷,接連掛斷好幾個,就是故意要讓她著急,悠哉悠哉地晃著腿,甚至還哼起了不著調的小曲。
夏沫見夏明宇怎麽也不接電話,實在著急顧宴的情況,猶豫了一番,還是趕緊給顧宴打了一通電話,關心一下情況。
顧宴正在醫院裏,用右手不自然地接通電話放在耳邊,溫和地說道:“夏沫,有什麽事嗎?”根本沒有說出自己目前情況的想法。
夏沫卻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聽說你出車禍了,怎麽樣,情況嚴不嚴重?”
顧宴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夏沫會知道,無奈地笑道:“你是從明宇那裏知道的?我明明有跟他說不要讓你知道的。隻是個小車禍而已,情況不嚴重的,你不用擔心了。”
夏沫絲毫沒有因為顧宴輕描淡寫的語氣而放下心,仍然緊張地追問道:“情況不嚴重是怎麽個不嚴重?你身上沒有受傷嗎?你現在在哪個醫院?”不管怎麽說都是車禍,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簡單。好歹兩人也是大學學長學妹的關係,對方又幫了那麽多,夏沫不是不講情誼的人。
聽出夏沫口中好像要來探望自己的意思,顧宴連忙道:“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就隻是左胳膊斷了而已,一點小傷罷了。沒幾個月就養好了,你不用來看我。”
顧宴自以為安慰得得體,卻沒想到夏沫眼底的擔憂更重了。因為她很清楚地知道顧宴是個左撇子,對於別人來說不會妨礙什麽大事,對他來說可就——
夏沫歎了一口氣,明白顧宴是在安慰她,不想讓自己為他多擔心而已。夏沫也不願意辜負別人的好意,情緒複雜地低聲答應下來,鄭重開口:“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工作了,要是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
顧宴心裏輕鬆了一些,沒有任何壓力地說了一聲‘好’。但自己知道絕不會麻煩夏沫一下。
夏沫掛斷電話,神情難掩失落,把手機放到一邊,突然從腦子裏跳出了一個想法,把她心中對顧宴的擔憂瞬間全部擠到一邊,化作了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她想起了昨晚蕭景顥所說的話。
蕭景顥向來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這點夏沫從來不敢懷疑,她表情怔愣地緩緩摸上被隱藏得很好的掐痕,呼吸紊亂不已,猛地扶桌而起,在旁人驚愕莫名的眼神當中匆匆朝外走去。
蕭景顥今天的心情很是不好,不過他每天都冷冷的,也讓人察覺不出什麽。
夏沫猶豫地站在辦公室門外,想到顧宴,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抬手重重地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