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寒山
黎白風緊緊的抓住方創的雙臂,任由青椒飛快的抽取著對方的法力,並沒有落井下石的再對他實施什麼打擊。
不,應該說沒有往井下落太多的石。
少頃,已經不再有法力沿著經脈向著青椒流去,而對方被自己牢牢抓在手中的手臂也漸漸失去了力量。
方創神色灰暗,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有些乾裂的嘴唇顫動著,呼吸略顯急促。
「是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從唇間乾澀的擠出一道沙啞的聲音。渾身法力都被抽取直至乾涸,這對於一個修士來說就像是大量失血一樣可怕,現在的他,就是問出這個剪短的問題都要花費極大的力氣。
這還是法力乾涸而已,若是青椒仍不停下,而是將真元也一併抽取掉的話,只怕現在太行青協就又多了一筆帳了。
「蓬。」
黎白風沒說話,而是把手一松,任由渾身無力的方創緩緩的軟倒在地上,在地面上砸的塵土飛揚。
憑啥告訴你,一邊趴著去。
「咳咳咳……」
正處於虛弱狀態的方創哪裡受得了這個?現在他就是貼上一個「輕拿輕放」的標籤都不為過,吃了這一摔,再加上滿地的煙塵,他當即連聲咳嗽了起來。
雖然受體力所限,他的咳聲很是微弱,但是認真的態度還是有目共睹的。
比方說仍惦記著自家法寶的朱益,正打算趁他倆的「戰況」正陷入膠著的時候悄悄的把「焚靈獅子印」撿回來,悶聲發大財。沒成想轉眼之間,方創就已經不敵的倒地了,還是一敗塗地的那種。駭得他當場趴在了地上,雙手抱頭,一動不動,顯得很謙虛。
再比方說跟著方創一起來的那群吃瓜群眾。一開始,他們被方創打著太行青協與北伯侯的旗號鼓動了過來,群情洶湧之下倒是沒想太多,對於黎白風的戰鬥力也沒什麼概念。
殺了崇祟?
崇祟只是鍊氣中期而已,太行青協里能打贏他的根本不在少數,這能證明什麼?
就算剛才黎白風一人硬抗眾人聯合起來的氣勢還面不改色的時候,他們也是略微高看了他三分罷了,根本不覺得自己這邊會不敵。
直到現在,他們看著方創渾身無力的軟倒在地上,連動彈都費力的時候,心中才終於開始有了忐忑與擔憂。與崇祟不同,方創可是實打實的鍊氣後期,而且是沒有藉助外力,全憑自己修鍊而成的,他能爬上副會長的位置,雖然有強大的語言能力在其中,但要是實力不足,也不可能服眾的。
可是就連他,都在黎白風的手上乾脆利落的敗掉了,還是佔盡上風的時候被對方突然反轉,上演了一出殘血反殺,這不得不讓他們重新考慮起今天是不是來的太衝動了。
將方創隨手丟在地上之後,黎白風連看一眼的工夫都欠奉,而是伸手握住了之前被他戳在地上的【煙羅】,輕輕一抽便握在了手中,旋即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向著那些吃瓜群眾走了過去。
有些人打起了退堂鼓,只是看自己這邊人多勢眾,未必不敵,更何況率先逃跑以後只怕就抬不起頭來了,這才壯著膽子留在了原地。
而有些人,則是凜然不懼。
比如說那些已經是鍊氣後期的人,能在這個年紀走到這一步,心中自然有著相當的傲氣與自信,哪裡會這麼輕易的自認不敵?
更何況,黎白風再強,估計也只是鍊氣大圓滿而已,原因很簡單,若他已經結丹成功,只要動用神識御使飛劍,他們來多少都要留在這裡,完整或是不完整的。
而只要大家都是鍊氣期,那他們就有鬥上一場的勇氣,若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哪裡還能在修真的路上勇猛精進,走到更遠?
「喂,懷山,你之前不是在群里借築基丹說是在煉製一件上品法器嗎?現在帶出來了嗎?」一個留著平頭的青年用手戳了一下旁邊的人,低聲問道。
被問的那個名為「懷山」的青年有著一雙濃重的卧蠶眉,正眉頭緊鎖的望著持傘走來的黎白風,聞言目光閃爍了一下,旋即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時,站在他們身邊的一個身著黃衫的男子開口道:「我近來買了一套「風炎絕陣」的符籙,此陣能展開一片充滿罡風與烈焰的空間,將人困於其間,行動不得,再以烈焰煉之,端的是殺伐無雙,你若沒有把握的話,我可以先去會會他。」
名為「懷山」的男子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
「交給我吧,我的「寒山劍」初成,還沒有展露過鋒芒,用此人的血給我的劍開光,也不算蒙塵了。」
「好。」黃衫男子見他說的堅定,便點了點頭,向後退了一步。
眾人見此,紛紛退後了一步,將場地讓與懷山。
「怎麼,打算一個一個的來?」
黎白風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手腕一動,挽了一個……傘花。
「我們不是來和你公平決鬥的,而是來找你要說法的,如果覺得不公平,好啊,束手就擒,我們絕對不難為你。」
「嗤。」黎白風一聲嗤笑,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人會說出一些他們自己都不覺得對方會答應的條件,還是那般的理直氣壯。
懷山見狀,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旋即一拍後腦,從口中吐出一柄青白色的闊口小劍。
小劍飛出之後,在空中飛快的劃過兩道弧形的軌跡,發出了刺破空氣的「嗖嗖」之聲,速度極快。
青白小劍在空氣中來回穿行,眨眼間就漲成了一柄丈許來高、尺許來寬的巨大闊劍,劍尖向下緩緩的旋轉著,劍鋒雪亮如水,一縷縷霜白色的霧氣在周圍緩緩擴散。
看著此劍的威勢,懷山的臉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他將手一招,闊劍隨即一震,發出了一聲清亮的劍鳴。
「此劍名為【寒山】,是我采太行雪雲峰之上的……」
「你還打不打?」
黎白風把傘抗在肩上,神色漠然。遠遠的看來,彷彿一副死魚眼。(未完待續。)